而后感叹道:“还是萧二郎眼光好,没跟太子,也没跟三殿下,如今朝中这些事全靠五殿下一人主持,应付起来居然得心应手,崇陵也说——”
王知星抬眼看看萧牧川,得到萧牧川的应允才继续说道:“崇陵也说从前没把五殿下放在眼里,往后再对付便难了。”
听到这样的话,萧牧川并不意外,从前太子开始,所有的皇子都免不了要被崇陵“对付”一遍,李玚是第二个,李珮不知会不会成为第三个。
“东宫如今能进么?”萧牧川问道。
王知星摇摇头:“听说只有禁兵能进去,太子身边也只带了几个贴身伺候的。”
禁兵是崇陵主掌的,旁人的手伸不进去。
“萧二郎找太子做什么?”
“有件事托他打听,现在都没结果,倒不如……倒不如我亲自去查探一番。”
萧牧川以茶当酒,一仰头闷下一盏,王知星也赶紧喝光杯中的酒,辣的龇牙咧嘴。
“我喝的是茶,你喝的是酒,不必喝这么急。”
把喉咙里的辣味咽下去,王知星才说话,“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萧二郎尽管说,虽然我人单力微,但也不会忘二郎从前对我的恩情。”
“不用。”萧牧川拒绝,“回去崇陵若是问起今天的事,你就照实说,不用遮掩什么。”
两个人聊了会儿谢瑶,又聊了会益州的事,王知星喝的醉醺醺的回到崇陵府上,看见崇陵阴云密布的脸时,才察觉自己去了很久。
酒壮怂人胆,他这次没哆嗦,居然大着胆子走上前去。
“千岁大人。”
他以为自己说的是千岁大人,殊不知崇陵听在耳朵里的只是一句嘟囔。
“说什么呢?”
王知星吸吸鼻子,又说了一遍:“千岁大人。”
他舌头打着卷,脸颊通红,崇陵眸子一暗,抬手摩挲着他的唇角,“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王知星努力伸直了舌头,舌尖都探到嘴唇外面来,“……千岁大人。”
他这副模样崇陵何曾见过,头一回见就叫欲火烧昏了头,一把将人抱起摔在床上,手指不断搅弄着他的唇舌。
王知星也讨好般小口小口嘬他的指尖,把从前崇陵逼着他做的事全都主动做了一遍。
“原来是我看走了眼,小船儿不是不会,是羞于去做,往后再要你时,就提前陪你喝些酒。”
李玚的案子十分难审,同年冬天,终于有了定论,皇后以死相逼,并拿出李瑾的死求情,明帝顶住各方压力,将三殿下李玚贬至辽州,永生不得回京,皇后当场哭昏过去,朝中乱做一团。
第一场雪后,李玚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长安,走时没敢叫任何人看见。
李玚走后,李珮的生母岚妃以年节为由,替李珮求情,东宫才得以解封。
看似尘埃落定,实则暗流方起。
“你大哥给你写的信好好看看。”
萧牧云将信递给萧牧川,然后除去衣裳浸入热水中,闭上眼睛,舒服的喟叹一声。
萧牧川展开信,一目十行的读完,又塞进信封里,跟在萧牧云后头脱衣裳。
两人从萧家军出来,路上居然碰上一处温泉泉眼,于是打算先泡个池子去去乏。
水面一阵扑腾,萧牧云不悦的睁开眼,“十张信你看一眼就看完了?”这一睁眼刚好看见萧牧川肩颈上的吻痕,气得他呼哧喘气。
“你这是怎么了?不能泡热水就提早出去,别到时候厥过去我可搬不动你。”
萧牧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撩着水洗了把脸。
萧牧云咽下一口气,恶声道:“你大哥说什么了?”
“说我已经两年没回兰陵了,要我等开春了路好走时回去一趟。”
萧牧云也劝说:“是该回去一趟,哪有离家这么久的,我才到长安前两年天天想家,你倒好……”
“你在长安可有喜欢的姑娘?”萧牧川突然问。
“没有!”
“怪不得。”
萧牧川身子往下沉,只露出鼻眼在水面上头,闭着眼没再说话。
他不回家并非舍不得李晏欢,而是现在长安的局势让他不敢回去,李晏欢同崇陵明里和谐暗里争斗,叫他天天都吊着一颗心。
不怕崇陵冲他们下手,怕的是下手时他们没有做好万全准备。
泡完池子,萧牧川同萧牧云分道扬镳,回萧家军的往北走,回长安城的往南奔。
萧牧川直接去了李晏欢府上,轻车熟路的将马丢给门房,问了一句:“你们殿下回来了么?”
“回来了,公主殿下也在咱们府上呢。”
李如意也来了?萧牧川背在身后的手敲敲打打,犹豫要不要进去。
门房又道:“殿下吩咐过,您要是来了,就去卧房等一下。”
萧牧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也不去卧房,就在小花园里闲逛。
刚过了年,树上的大红灯笼还没撤,他找到院子中心的那棵大树,抬着头瞧,树枝上头挂了两根红绳,李晏欢一根,他一根。
“……母亲最近还是不爱吃饭,人也瘦了好多。”
听见声音,萧牧川赶紧躲到树后去,不一会儿院子里便走来两个人。
李晏欢同李如意。
“哥哥……要么你去看看母亲吧。”
李晏欢拒绝道:“我去她跟前,只会给她添堵。”
李如意支支吾吾半天,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对李晏欢说,可想了半天又放弃了。
可李晏欢敏感,追问她,“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李如意低下头,看着走路时鞋面踢上的薄雪,而后摇摇头,“没有……”
“说。”李晏欢淡淡吐出一个字,没想到李如意“哗”的一下掉下两行泪。
“我这几月忙着朝中整顿,许久没过问你最近情况了,你长大后也不再天天嚷着要出宫找我,有些事你不说,哥哥是看不见的。”
他说着,俯身从李如意腰间抽出一条丝绢,替她把下巴上的泪珠子擦去。
“往常你同我耍小性子时的脾气呢?”
李如意哭了半晌,脚底下的雪都叫她眼泪砸了个窝子出来,李晏欢也不着急,就这样等她哭完。
“母亲昨日、昨日叫我过去,说、说要将我许给崔家崔骊,救、救李玚哥哥回来……”她抽抽搭搭说完,李晏欢的眉头紧紧皱起。
李如意如今到了年纪,又是天家唯一的公主,照理说她的婚事自然是皇后做主的。
“哥哥,我不想、不想嫁给崔骊,我也不想嫁给一个我不认识也没见过的人……”
十几岁的少女连自己的婚事都无法做主,只能偷跑出宫求李晏欢救救她。
“这事还未有定论,你最近不要去母亲那里,多去祖母跟前待着,其他的我来解决。”
李晏欢怕吓到李如意,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可双手缓缓背到身后,死死握在一起。
“哥哥,我听说你跟萧家哥哥走的很近,你还救过他的命,你能不能跟他说一声,让我嫁给萧家哥哥?”
李晏欢背在身后的手倏得松开,过了半晌,才听到他的声音。
“不可。”
李如意有些绝望,她心里清楚的很,一味的躲避是躲不开这场婚事的,与其东躲西藏,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直接嫁给自己的意中人。
“哥哥,求你了……”
她死死抓住李晏欢的衣袖,不住的摇晃,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偿所愿。
李晏欢在沉默。
萧牧川在等待。
“不可。”
萧牧川狠狠松了一口气。
又听得李晏欢继续说:“琅琊谢氏也是名门望族,相比清河崔氏更加显赫,谢瑶谢探花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如意缓缓抬起头来,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哥哥,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
“你听我说完。”李晏欢扶住她的肩膀,稍稍低下头去,平视她的眼睛,“谢瑶心仪你许久,你若是嫁过去,他定会对你百依百顺,视若珍宝。”
“你这样做跟母亲有什么区别?”李如意一把推开李晏欢,歇斯底里的喊道:“她想利用我拉拢崔家,你想利用我拉拢谢家,我是个人,不是你手里的棋子。”
气氛一下僵住,李晏欢慢慢挺直身子,再开口时带些薄怒。
“崔郦,或是谢瑶,你选一个,她想利用你拉拢崔家不假,可我用不着拉拢谢家,我是你亲哥哥,我只是想让你以后过得无忧无虑,而谢瑶恰好能给你这些。”
“是!你不用拉拢谢家!你已经有萧家了,谢家算什么?”李如意脾气上来,一甩袖子跑出去。
李晏欢转头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牧川从树后走出来,刚好一阵风起,卷着地上的雪扑在身上。
他俯身扫去外袍的雪碴子,摸摸鼻尖,有些尴尬,“我……我听说你们在书房,所以就来花园转转,不是故意偷听的。”
“无事。”李晏欢踩着雪走过去,见他没穿大氅,把自己的解下来给他披上。
萧牧川把大氅推回去,示意自己不冷,而后又问道:“崔郦已然跟李玚分了心,皇后还要拉拢崔家做什么?”
李晏欢摇摇头:“不知,但如意到了年纪,估计今年就要说下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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