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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酒 (水星重力)


,只见垂柳和苏五的头皮登时被开了个洞,血液纷飞,似是一朵朵彼岸花,像极了胡迭眉心的形状,
“哥哥你看,是你的眉心痣呢!”红衣少年欢快地笑着。
“段郎你怎会伤我!”垂柳涕泪俱下,血液从头顶低落,泪和着血,狰狞中包含着戚戚然。
“他不是段许春!他不是!”苏五忍着痛,哀嘁道。
“那段郎呢?你跟我说!”垂柳尖叫道。

“好,我说!”苏五似是发了狠,咬牙切齿道:“他早已经寿终正寝!你还不明白么,你被他害死在这太湖,成为活死人水鬼!你当这是何时这是何地!是他,让人将你淹死,我怕你出事,提前给你吃了还魂丹,但还是来得迟了,救你不成,我就在这太湖岸边呆了足足四十年寻你的尸首!”
“许是你我缘分过于浅薄,竟是到今日才寻到你啊!”苏五越说越激动,竟去抓垂柳的手。

“嗖”的一声,那只手被红衣少年一个飞镖斩断,苏五痛得大叫。
“你放屁,我爹也是你能说的?”红衣少年手段狠辣,登时拔剑相向,被胡迭一掌按了下来。

“你再伤人,我定不饶你,你也无需在跟着我了。”胡迭语气淡泊,如轻轻吹过的夜风,夹杂着肃杀,红衣少年竟真的乖乖地安静了下来。


散去


“你爹?”垂柳呆住了,怔怔地望着段星,眼泪大颗大颗地滴下,混杂着鲜红的血液,溶成无限的凄苦,兀自汹涌而下。
六十年的时光荏苒尽在眼前,那些年少轻狂一双人一辈子的美好愿景在须臾间粉碎,化为齑粉,哽咽在吼,凝结于心,不上不下,钻心噬肺的痛。

垂柳突然大笑,猖獗的笑容如狂风,肆意飘散在湖面,于万水千山中无限回荡。
段星翻了一个白眼,讽刺道:“疯婆子。”胡迭淡淡地斜乜他一眼,他登时紧闭嘴唇不敢再言。

垂柳歇斯底里地狂笑,喉咙中不断涌现出大口大口的血,狂咳的架势似是要将心肝肺都咳出来,苏五心疼地爬过去,作势要扶,却被垂柳拼命地推开。
“是了!”垂柳喘过气来:“你母亲是谁,是如何勾引的段郎!你与我从实招来!”

段星怒目而视,攥紧了拳头,下一秒就要起势将这女子碎尸万段,胡迭冰冷的手覆上他热血沸腾的拳上,只听他柔声道:“你乖,哥哥去解决。”
云淡风轻的七个字,竟有着四两拨千斤的奇效,段星这个只能欺负人的恶霸竟是生生咽下这句侮辱,静静地站在船边,闭上了眼。

“你心里一切都明白,又何苦为难一个孩子,睁开眼睛看看这世界,放过自己不好么。”胡迭踱步到垂柳身边,喃喃道,语气轻柔中浸漫着若干无奈,激愤如垂柳也听得出此话饱含的万千情愫。
“垂柳姑娘,段许春为了巩固地位,娶了宰相之女。因不想你二人之事再被他人知晓,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可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你还放不下吗?”苏五哭诉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甚是动情。

垂柳停止了哭泣,静静地望着平静如波的湖面,一汪深不见底的墨色宝石湖水,困住了她多年来的清醒与感知。
“你早就知道自己死了,否则也不会食人精魂保持容颜。你伤害了这么多人,要的不过是若他日相见,你还能有华丽的皮囊。”一直沉默不语的蒋溪突然发声,静静地画了一个符咒,默默地放在垂柳身边,叹了口气,转身回船舱。

垂柳回过神来,终于正眼瞧了一下苏五,淡淡道:“苏五,你老了。”
苏五登时怔住了,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用手捂着脸,转过身去,生怕被人看到他饱经风霜的垂年老朽样儿。

“你转过头来,看我美么?”垂柳熟视无睹,无视苏五的情绪,自顾自地说着毫无头绪的话。
苏五的一只手已经被段星削去,只用一只手勉强地掩面,他本浑浊的双眼愈发澄澈,着了魔般虔诚道:“美!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当年惊鸿一瞥,我连命都不是我的了!”
她随即转头又问呆若木鸡的白青:“你说,我美么?”
白青一向是色令智昏的,脱口道:“美,甚美。”

“哦,是么。你们男人最是能花言巧语哄人开心了,也最是薄情寡义翻脸就不认人。”垂柳微笑着,缓缓地站了起来,手攥着蒋溪刚放在她身边的符咒。
“粉色的安息符,不知这是何方佳人所赠予的呢,下一位赴死的又是哪位佳人呢。”垂柳阴阳怪气地唱着,脚步轻点,在船头轻轻地跳了起来。

胡迭静默不语,替垂柳伤感之余,隐约有种同病相连的凄怆感。
垂柳兀自唱着,扭到了胡迭身边,停下来若有所思道:“小兄弟,你心性本善,却被魔所困,所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望你多爱自己吧。”

言罢,直接将安息符贴在了眉心,高喊道:“段许春!你个负心王八蛋,我来找你了!”
而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一道温和的粉色光芒如流星般耀眼,登时照亮了半个太湖。
万般姹紫嫣红只付与那断壁残垣,万千柔情遗憾只缘那转瞬即逝的虚无飘渺。

千古风沙,万年日月,斗转星移间在那亘古不变的痴情与无情之间缠绵纠结,转瞬间即魂飞湮灭。
“垂柳!”苏五终于反应过来,撕心裂肺地嚎叫道,扑向了垂柳刚在的地方。
连一抔土都聚不成,只剩下一片空虚。

苏五匍匐在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枯瘦的身材蜷缩在地上如一只垂死挣扎的出水虾米。
他扑在一摊虚空里,溺在一场大梦中。

“老人家,人死不能复生,当心自己的身体。”胡迭轻声劝慰道。
苏五似笑不笑,似苦不苦,望着遮云蔽月的深邃夜空,撕裂之音敲打着静谧:“那年我十八岁,陪少爷下这江南,游湖时正碰上选花魁,垂柳眼压群莺,拔得头筹。少爷豪掷千金只为美人一笑,殊不知她这一笑,我连魂儿都没了。我自知她是少爷的人,只能遥遥相望,静静地守护她终生便是。谁知少爷为了自身名声,竟绝情至此,她命丧此湖,我一守就是六十年,守着这湖,就像守着她一样。”

苏五泪如雨下,噼里啪啦地摔打在甲板上。
“这么多年,时常有俊美男子失踪此湖,我今日才知,不是她不肯出来见我,只是不愿意见我。”
“可是她今天竟然正眼看我了,你可知她生前也没怎么看过我。”苏五哭着哭着,竟是笑了出来,喜悦之情溢于脸上。

“小兄弟,你人好,遇到你是我的福分。”苏五倏然抬头,情真意切地朝胡迭一字一句道。
而后,这枯瘦垂垂老矣的老人竟像一只孤注一掷赴死的猛兽般,一头栽进了湖里。
白青惊叫 ,忙要下水救人,却被胡迭眼疾手快地拦下。胡迭忍着内心的波澜,强压着颤抖:“让他去吧,他去找她了。”

白青静静地望着胡迭,想从他惨白的脸上寻找些生机:“小蝴蝶……”
“若是有一天我赴死,你也不要拦我。”

一句话石破天惊,惊得白青合不拢嘴,他尚不明白可为感情生死的决然,只知那是让人牵肠挂肚的蜜糖,不知为何成为扰乱生死的□□。
胡迭轻轻拍了拍白青的肩膀,不置一词,也不去看他,静静地回了船舱。
段星目睹了这生死相随的一场大戏,只觉得好玩,还不用自己动手,这哥哥真是顶顶的高手,登时对胡迭的爱意又陡增几分。

“哥哥,等等我!”段星嬉笑叫道,追了上去。
白青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激愤道:“什么玩意儿!我听不见!”
“小蝴蝶你给我说清楚!”白青龇牙咧嘴地钻进船舱,打算质问胡迭,却见众人都闭上了眼睛状似入眠,只能作罢。
白青愤恨地瞪了胡迭一眼,跟着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又沉沉地进入梦乡。

没了苏五,这船行全靠法力支持行进,胡迭刚想再注些许法力,却发现船已经平顺的前行,不用想,就知道此番出自何人之手。
他静静地盯着蒋溪的睡颜,此时万籁俱寂,无人打扰,压抑的感情如水泻般自然流露,再也不用顾忌什么,就用眼神化作万千柔情,一丝丝一寸寸的将那个人刻进心底。
一缕头发从蒋溪的额头垂下,遮盖住了那浓墨重彩的鼻眼。胡迭下意识地伸手,行至一半,不由地想起垂柳的临终遗言。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胡迭不由苦笑,原来还能更伤。
明知不可为而想为之,明知没希望,却依旧不绝望。
胡迭狠狠地闭上了双眼,默默地在心中念起咒语清心,未几,也昏然睡去。

白青的呼噜声肆无忌惮地响起,段星时不时嘟囔着几句梦话,紧紧地抱住了胡迭,口中呢喃:“哥哥,好喜欢你。”
蒋溪倏然惊醒,看着那二人缠在一起的样子,心里满不是滋味,却也无可奈何。轻手轻脚起身,到舱外透气。
夜风簌簌,月隐黑纱,心及晚上发生的一切,竟是一场梦。

大抵一切皆浮生若梦吧。
翌日,船停在了岸边,已经到了无锡的边界。船停微微一震,众人皆惺忪着睡眼醒来。
昨晚之战加上沉睡,皆是饥肠辘辘,遂跳上岸来找吃食。

无锡与姑苏皆为江南水乡,无甚大区别,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软语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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