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此剑乃信物 (Dagger)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Dagger
- 入库:04.09
“……”徐一苇笑了笑,“你是我徒弟啊,傻徒弟。”
“你应是答应过北荒的人,不会事先提醒我。”
“我是答应了他们,不会事先告知你这个陷阱,不过嘛,可没答应他们,不会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你。”
静默了数秒,嘲风开口道,“你挡住外头的阳光了。”
徐一苇脸上依旧挂着那不曾动摇过的无懈可击的笑,“好,那我走了。”
嘲风看着他站了起身,同时用手抚上了自己颅顶、颅后几处穴位,这一抚摸,神情惊骇至极。他眼睫颤抖,嘴巴微张,猛地扭头看向徐一苇,目光里满是难以置信……此外,泛着些许惧怕。
“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自己为了护住心神不置于溃散,已不惜将梦蝶心法散出经脉,这无异于自废五年功力……”
“没错没错,我是你,想来也会这般做。”和他此般剧烈反应完全不同的是,徐一苇面色从容,随口道。
“那,怎么会……”
“唔,我送了你一个礼物。”
“礼物?”
嘲风怔怔看向徐一苇,这个行事一向乖张大胆的师父的脾气,他算是了解颇深。
徐一苇却是抿了抿唇,一脸得逞之意,不做任何解释。
“……”嘲风垂下了头,再次抬手,颤抖地按及周身穴位,发现自己内息充盈,犹胜过从前。
“呼延东流走之前,同我说了一句话。”
听到这,嘲风再次抬起了眼睛,已是满脸是泪。
“他说算计,是换不来真心的。”徐一苇看见这一幕,皱起了眉,顿了顿,“你说他说的对么。”
“我不知道。”
“别哭呀李巽,为师渡给你二十年功力,是想给自己找个不过问世事的借口,否则,总以为自己能力挽狂澜,逆天改命。”
徐一苇瞧见嘲风哭,有了些手足无措。
“师父……”
“你可不能让第三人知晓,否则……”徐一苇抬起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浅浅一笑。
半响,嘲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师父心眼多,我借此机会束缚住了你的手脚,让你没法再替齐棣效力了。皆大欢喜的事,你哭什么……唉,知道这是为师用的苦肉计吧。”
嘲风低着头,看着被泪打湿的地面,点了点头。
“把傻徒弟的眼泪都骗出来了……我这师父当的真是不像话。”徐一苇顿了顿,“哦对了,你师弟庄离啊,其实也不是你想得那般蠢——”
“知道。”
“唉,你继续怨恨我吧,不过知道你还替为师着想,我就很满意了。”
“不,师父,我并不怨恨你……”嘲风断然否决,打湿的眸子里一片落寞,可是并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徐一苇等了等,等不到后面的话,自嘲一笑。
“阿巽还留在这?”
“嗯。”
“那我去了。”
“好。”
那个仙人一样的身影乘风飘然远去,不减嘲风记忆中的风采,可他却清楚地知晓,损失二十年功力对徐一苇来说意味着什么。
……
受到了路人无尽打量和冷眼后,把疤痕抹去后,衣衫不整的沈放明白自己依旧是有碍观瞻。时候尚早,庄离便提议潜入别人家院子取一套衣服,留下点钱财便好。
沈放倚在“幸运”地被庄离敲定的大户人家的后院外,替时隔数月,再次出手的庄离做着所谓的“盯梢”一事。
若是以往,他甚至可以装作是府上受邀的客人堂而皇之的走正门,骗得他们一时,而现在他这身狼狈的模样,说是落草为寇都不为过,连靠近人家后门,被看家护院的黑犬多看几眼,都有点心虚。
偶有路过的人,没有正眼瞧他,只管绕开他数米,下意识捂住了鼻子,加快脚步匆匆而过。在这么一个时刻,沈放不知不觉以一个新奇的、从未有过的角度开始去审视这个世界。
他自出生以来一直光鲜亮丽。而他这短短一段路,自缉拿告示处,到此地,只因衣衫不整,就感受到了路人的冷眼与轻视。
莫非还要上去和人争辩解释?他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有几分天真,无知,幼稚,和肤浅。
“笑什么?”
庄离出现在了路的另一头,经验老道的他为了不让人将衣物的丢失与沈放联系在一起,有意绕了一段路。
他手里多了一套被揉成一团的衣衫。
沈放看了一眼,“月白?你喜欢这颜色?”
“你不是喜欢穿白色么,月白的话,柔和一点,试试呗,”庄离递给沈放,“将就着披在外头吧。”
“那你喜欢灰色?”两人钻出巷子,回到外面大街,朝着早就物色好的一家客人不多不少的早点铺走去。
两人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庄离对着早点铺的方向,浮夸地用力吸了一口,流露出向往的神情,简洁道:“耐脏。”
“嗯,也挺好看。”
“其实吧,我觉得我穿什么颜色都挺好看。”
沈放看着自己这一身月白,不禁陷入了思考。
早点铺那洁爽的布棚子底下,汤锅林立、烟雾缭绕,一个将袖头高卷至肘上的喜庆小伙,正专心制止地从面前那滚烫的热油中,捞出尚冒着热气的油炸果子。
果子冒着灿金的油光,盐油交织的飘香一下子勾住了两人的魂。他们吞了吞口水,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桌子很低,木凳更低,两人坐了上去,便彻彻底底融入了这市井中的一方天地,和周围的食客一样,毫不起眼。
这卖着馒头、肉包、团子、热粥、杂肉汤的早点铺则显得高大了起来,成为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食欲面前,众生平等。
庄离如沈放昨日一样,连着报出一堆名字,而没有等到上齐,两人就毫不客气地扒拉起来。
喜庆小伙喊道,“唉,两位爷,这两碗杂肉汤,要多大碗?”
“最大碗。”
沈放和庄离异口同声道。
很快,一身腱子肉的打杂伙计将脸盆一般大的汤碗重重、稳稳搁在了那薄脆的桌案上。沈放将那碗推向庄离,没有松手。
“啧,还担心我谦让?”庄离扶住了碗,笑了笑。
那伙计来回走了两趟,两碗送上后,才不紧不慢地回到铺子后的一角,蹲坐着,继续洗碗,在他脚边趴着一只乖巧的黄犬,全身上下唯一不安分的只有那根尾巴,热烈地摆动着。
沈放夹起了油汤中最大的那块肉,放进了嘴里,慢慢嚼着,一股强烈的满足感随之从唇齿蔓延到腹中。
庄离则是咕噜咕噜喝起了肉汤,只觉得那入喉的不是鲜美的汤汁,而是实打实的快乐。
沈放吞下肉,庄离放下碗,不约而同看向那依旧是一脸天真萌蠢的黄犬。
沈放顿了顿,眸中泛光,“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庄离一凛,“如果你是想吃它,那我们可以断袍绝交了。”
“……我想养它。”
“……说来奇怪,我们怎么又想到一块去了。”
沈放笑了笑,站了起身,朝那伙计走去,不待开口,那人头也不抬,竟是断然道“不卖,多少钱都不卖。”
看来这狗被很多人惦记过了啊……
沈放愕然,不知怎么就被猜出了意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里道,你这么坚决,那是因为还没听到我能给的价格……
“王虎!这狗白吃我们这么多东西,又不会看家护院,你不卖!明天我就宰了!”
谁都没想到,这话是从喜庆小伙口中发出的。
“那你先把我宰了!”
这叫王虎的打杂伙计是个暴脾气,那看上去颇为温顺的喜庆小伙居然也是个暴脾气。当着沈放、庄离等众人的面,那喜庆小伙拿起案板上切肉的刀,就朝那坐着的王虎丢去。
刀虽是避开了沈放,他却主动贴了上去,轻巧地抓住了翻转中的刀鞘,于半路将刀截了下来。
那喜庆小伙一愣,显然是没料到沈放的身手,嘟哝了一句,随即朝沈放伸出手,口里说着,“不打了不打了,还做生意呢。”
沈放犹豫了片刻,心道,就算你再丢我也拦得住,便把刀还给了他。
见沈放露了这么一手,周围的客人起的看热闹的兴致没有满足,有些不尽兴,埋头继续吃起了早点。
那叫王虎的此时已是抱着狗,远远站到了十几米外。
“这……这人的身手也是不一般啊。”沈放笑了笑,知道自己不出手,那刀也伤不到他。
沈放坐回凳子上,“君子不夺人所好,”说完,喝起了汤。
庄离道,“这两人身怀武艺,却在这闹市里做起了早点生意,有点意思。”
沈放一口气喝完汤,拿起茶润口,“你想效仿他们啊?”
庄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卖早点赚的是小钱,等看破红尘,不再渴望四海浪迹之后,开家青楼倒是不错。”
“……”沈放一口茶喷出,瞪着庄离道,“人家看破后尘是出家念佛,你看破红尘是开家青楼?”
“我是开家青楼,又不是被卖入青楼……你这反应也忒大了……”庄离不屑道,一副觉得沈放少见多怪的样子,“那个南宫姑娘就可以当个得力助手,她模样好看,人也精明有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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