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此剑乃信物 (Dagger)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Dagger
- 入库:04.09
沈放沉吟了片刻,“除了些基础身法和轻功,你还会什么?有擅用的武器么?”
南宫芙云一怔,不明白沈放的意思,摇了摇头。
“你会用剑么?”
“略会。”
话音刚落,就看见沈放从背上取下一柄剑,不容拒绝地塞进了她怀里。
“荒雪剑,加上你身上这玉玲珑,应该可以保得你一命,我想你还有别的能处,别让我失望,莫死在你哥以外的人手里。”
“只是暂时借你一用。”沈放强调道,“借的,明白了?”
南宫芙云失笑,目光古怪地看着手里的古剑,“你要去这浓雾里找他?”
沈放没有回答她,把窗关好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门。房间里再次只剩她一人。
“真是莽撞。”她低声自言自语道:“时逢夜雾,若是听我指点几句,或许能少吃点苦头。”
南宫芙云抽出剑,打量着那齐整的断口,“果然是断刃了,不然,这柄剑,至少可以做个很划算的交易,在乱局中平衡下与那帮人的关系。”
她的嗓音渐渐有了变化,一字比一字沉,一字比一字哑。若是旁边有人听着,此刻定然毛骨悚然,起了一身冷汗!
“不过,就算是断刃,倒也是价值不菲了。”
“一柄凶剑可是比寻常的宝剑更能吸引某些奇奇怪怪的买家……”
到最后一句时,她的音色已经完全是个年轻男子的音色!
她小心翼翼的比划着剑刃,不无赏识之意,同时,另一只手抓住胸口的尖刃,几乎是不费任何利器的拔了出来,丢在了地上。
“啧,还是有点痛啊。”她感觉到了皮肤表层的淤伤,一边感慨着,一边把贴身的绿绸褪下,露出结实纤细的上身。胸前腹部的表面紧紧覆着一层薄如宣纸,洁白似玉的盔甲。盔甲表面光滑似镜,没有任何瑕疵。
这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玉玲珑,似乎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贴合修身,哪怕只是在外头穿一层薄绸,都看不出轮廓。
刚得到这身玉玲珑时,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合身:玉玲珑的前主人,那位结局凄惨的西凉公主估计是在尚未真正成为女人之前,就被赠予了这玉玲珑——这也好,省却一番重新锻造的功夫。
紧接着,她将那褪下的绿绸内外调转,露出无光的纯黑之色,随意地穿在了身上,露出脖子以下的一大片肌肤。一身凌乱黑衣的她,气质颇为散漫不羁。
她抬手取下簪子,将长发高高固定在脑后,几个熟练的翻转,一抓一握,将簪子穿过脑后那一团发髻固定住。
弄完这一切,她一手握住了荒雪剑,另一只手则放在了脸上,大拇指和中指分别揉了揉两侧太阳穴,过了数秒,她的形象因一些微小面部肌肉的松紧调整以及神情的改变,不再似先前。
他照了照镜子,看着那再熟悉不过的盛气凌人的英气样貌,嘴角微微上扬。
……
沈放出了栖云楼,他虽不能确定南宫芙云是否明白了他要以她为诱饵钓出南宫负云的想法,但是他至少暂时不用担心南宫芙云的安危了。
无相楼的人很有可能跟大师兄之死有关,就算南宫负云手上的剑谱是假的,他也不会断掉这条线索。
他摸索着到了墙角,一路沿着墙蹲低而行。他注意到,夜雾不知何时起了变化,变得浓厚不均。他在窗外看见的,只不过恰好是一处稀释了的雾区。
在雾里毫无收获地行了一段时间后,他注意到沿河的雾是最浓的,而高处的雾偶有流动,于是便又顺着墙,爬至了屋顶。
方才的狼嚎层出不穷,似有狼群在雾深处移动,然而他行得这一段路,却是万籁俱寂,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不远处流淌的河水声。狼嚎就像是某种信号,而庄离对这种信号作出了反应。
☆、第三十六章 死去的她
沈放借着偶尔洒落的月辉,凭借对来路方向的记忆,在高矮交错的屋脊间穿行。
行了足足有半柱香时间,都没有见到什么异样。由于视力受大雾阻隔,而四周除了河水声,万籁俱寂,沈放的直觉和灵感变得极为敏感细腻。
他总觉得,有一双双眼睛躲在雾的背后,在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若是在一瞬间,浓雾全部散去,他将看到的场景怕是十分可怖的。
又是凌空一跃,一袭白衣的沈放落在了一处沥青遍布的屋瓦之上,若不是因为搅动了雾影,他恰好能借着白色与浓雾成为一体,不易被察觉——除非,有人在这片大雾中依然能看得清清楚楚。
朝西望去,张牙舞爪的一排极不规整的黑影在雾气中矗立不动。
是那片桃林。
不敢贸然前往别的区域的沈放,再次回到了今日买首饰的那条街。他猛地抬眼,条件反射般,屏息看向长街尽头。
那儿似乎刚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像将尽的烛光,又像洁白的蝶翅。
为什么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能看到那般微小的事物,沈放一时说不清楚。在眼下的处境,他既怕自己想得不够慎重,又怕自己想太多了。
比黑暗与刀刃更可怕的,是对未知的恐惧想象。
庄离到底在这片迷雾里做什么?是要见什么人么?
沈放一个转身,横剑在胸——又是那种危险的灵感,叫他后背一凉。这次,沈放看清了,那不是烛光,也不是蝶翅,而是一个苍白的灯笼贴着地面掠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若是穿着南宫芙云身上那玉玲珑,也许会冒险追出去,但现在,看见一丁点奇怪的东西,就不管不顾地在大雾里狂奔着追逐,简直就是标准的嫌命不够长。
就在他果断地停下动作,继续打量这条长街时,头顶上方忽然有银色的清辉倾洒。
他微微抬头,只见头顶的浓雾似被高空的风一分为二,露出一道线透彻的夜空。皎洁明澈的弯月之下,飘着两朵银色的云团,仿佛是被此地的诡异大雾吸引而来,凑个热闹。
地面的死寂意味淡了几分,沈放正想借着此时透透气,深呼吸一口,却听见街上由远及近,响起一串细细的足音。
有人正沿街信步走来,不急不躁,宛如吃饱了散步一般。
沈放一低头,却是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容——是今日在首饰铺想要偷他布囊的那名女子。
沈放脑中第一个念头却是:是人是鬼?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那个女子抬头,也看见了他。
女子秀气的五官依旧,四肢健在,衣衫整齐——沈放也不确定一个鬼该不该这般齐整干净。
他没有说话,女子也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目光却是清楚地告诉了沈放:我认得你。
紧接着,女子右臂做出上抬的动作,沈放眯着眼,绷紧了身子,右腕轻转——然而女子只是抬手指向了长街尽头。
沈放没有下意识往她所指处看去,依旧死死盯着她。
女子似察觉到了他的想法,美丽的眼睛里写满了理解,下一刻,整个身子散作水雾,融入了四周。
月光消失了。浓雾又填满了上空的那一线缺口。
沈放等了数秒,跳到对面的屋顶上,沿着屋脊,起落间,朝长街尽头奔去。
这条街比他想得还要长,他掠过一排排屋舍,眼见脚下经过的屋顶由青瓦变成了石灰,又变成了捆扎成堆的蓬草。
他最终停了下来,脚下方是一个黢黑的小巷口,另一头是个不大的破败院子,鼻尖的沈放先是闻到一股屎尿混杂的臭味,熏得他鼻子一皱,紧接着,又听到院子内有什么东西在一喘一喘的,微不可闻,但足够清晰。
沈放沿着那半面残壁,蹲下身子,企图进一步掌握这不太对劲的院子的情况——果然,那个女子不是平白无故地朝这个方向一指。
不管躺在这院子角落里喘息着的是什么,状态都不会太好了,因为一股腥浓的血味渐渐覆盖了整座院子。
喘息声戛然而止。
沈放正想着,不会是死绝了吧,就听到一个女子低语道:“救,救我……”
下一秒,一道明亮的剑光在院子正中央像流星般飞逝而过,雾气逃似地避之不及,纷纷四散。没有了浓雾的抵抗,剑光在两秒间照亮了底下的一切。
沈放看见一个垮塌了半边的马厩,马厩内有几个小孩横列在几张并排的破席之上。若不是因为他们双目突出,嘴巴大张,唇边、下巴满是鲜血,胸腔和腹部坑坑洼洼,碎肉和血酱撒在了身侧,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这群乞丐儿在睡觉。
马厩外,地上、破木桌上,堆积着一些吃剩了的食物和垃圾。
而那个喘息的、求救的声音的主人,蜷缩在角落,有些疯傻的抽搐着。
她微低着头,沈放只觉得她的眉目有些眼熟,不需细想,便明白这个女子也是将死之人了——半个胸膛血肉模糊,宛如被犁开垦过的沟壑,腹部和那些乞丐儿一样,被粗暴地破开,一小截肠子露在了外面。
“救,救我。”
她是没救了。
“……”沈放眉宇多了几分戾气,无声地叹了口气,攥紧了剑,抽出了半截,“做出这些事的到底是人还是野兽?为什么会对一群毫无反抗之力的乞丐的动手?他们怎么会得罪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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