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华笑道:“皇兄如此喜欢小孩子,就该自己生一个。”
静荣不赞同的看着她:“还没出嫁呢,说的什么话。”
静华同姐姐撒娇:“皇兄都说了没有外人。”
太后看着姊妹两个斗了一回嘴,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过了一会儿,她道:“老了,身子受不住了,哀家便先走了。”
明川站起来扶她,静荣静华也要跟着她,太后推开他们,道:“今夜花清夜轻,不要管我,你们在这里尽兴就好。”
静荣静华闻言便不再送了,仍回到宴席上坐好。
太后一走,始终沉默的容商放下手中的酒杯,嘲讽道:“魏将军比陛下大了不少吧,自己还没成亲,就来操心别人了。”
魏集回道:“陛下乃是天下至尊,一举一动关乎民生国本,何况是选妃立后这样的大事。微臣关心陛下,是微臣的分内之事啊。”
容商道:“魏将军如此忧心国事当真是不易,不妨就趁着在京的这段时日,由陛下做主为将军选一门亲事可好?”
魏集道:“魏集私事,不劳国师费心。”
他两个一来一回唇枪舌剑的,那边两姊妹兀自说着自己的悄悄话,明川左右看看,目光绕了一圈回到了怀里的小孩身上。
魏南卿眨巴着眼看着他,明川被他看得心都要化了,手指头点着桌子上的东西,低声问道:“想吃哪个?”
魏南卿伸手指了指。
明川给他盛了一碗鲜笋火腿汤,“鲜笋火腿,你能吃吗?”
魏南卿点点头,明川就给他拿了个小汤匙,小孩子胖爪子握着汤匙,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汤。
明川看着他吃自己也想吃,就叫言恪把国师桌上的汤端过来,反正他忙着和魏集吵架没工夫吃饭。
言恪道:“陛下想吃叫御膳房再做就是了。”
“慢死了,”明川道:“等他做好,朕就不想吃了。”
言恪无奈,只好依言照做。于是一大一小捧着汤碗喝汤,目光还在那边吵架的两个人身上。
明川看容商,魏南卿看魏集。
“今天二叔说了好多话。”魏南卿突然道。
明川惊讶,看了看小的,问道:“他平时不爱说话吗?”
魏南卿道:“他来看我和我娘,总是说的很少,然后就匆匆走了。”
明川皱眉:“魏集对你和你母亲不好?”
魏南卿摇摇头:“二叔对我很好,对我娘也很好。但是他看到我娘时总是不开心,脸上不笑。”小孩子不能描绘大人之间复杂的事。明川只能根据他说的猜测魏集与静荣不和。
魏集果真不喜欢天家人,静荣在边疆这些年怕是过得不大如意。明川轻轻叹了一口气,深觉自己对不起这个姐姐。
晚宴结束,明川想留静荣在宫中,话刚说出口,魏集反驳。明川皱眉:“怎么,朕想留朕的皇姐在宫中住一晚都不可以吗?”
魏集不慌不忙道:“微臣刚回京,府上诸多事务无人安排,微臣一人计穷力黜,实在难以支应。还请陛下体谅。”
明川还要说话,静荣起身道:“静荣谢过陛下的好意,只是正如将军所说,府中琐事繁多,不便留宿皇宫。”
明川只好道:“那便罢了,来日皇姐闲了便进宫来同母后说说话。”
“静荣谨遵圣喻。”
明川从身上解下一个羊脂白玉佩,递给魏南卿:“拿着玩吧,记得要想着舅舅。”
魏南卿接过,像模像样的行了礼,跑回母亲身边。
夜深人静,殿前的阶上依稀有些花影,殿内人影交叠,颠倒凤鸾。容商叼住明川后脖颈的皮肉,一个劲的研磨,腰身猛地一沉,明川受不住叫出声来。
他将脸埋在褥子里,只能看见一抹绯红蔓延到耳根。乌黑的头发缎子一样浸在身上,额角汗湿一缕,杂乱乱的。
容商贴着他的耳边说话:“明儿,今日我很开心。”
你开心了便要折腾我吗?明川哭泣的调子都变了,喘息声急促的像是要死了一样。
容商伏在他身上低低的笑,良久之后,明川身子猛地颤了颤,不多时,一切归于平静。
“你今日说的是真心话吗?”容商抚摸明川的头发。
明川十分困倦,眼睛都要睁不开,闻言唤回了些意识。他翻了个身子,后背贴着容商的胸膛,说话声犹犹豫豫的:“我既然···既然说了,那自然是会认的。只是这情情爱爱的,你从前也没有教过我,那我想的同你想的,大抵是不一样的。”
容商觉得好笑,问他:“你倒说说有什么不一样?”
明川就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容商笑了,俯身亲了亲明川的耳朵。明川不由得颤了颤身子。
殿内寂寂无人,夜风吹的声音都是细微的。
“现在还怕我吗?”容商忽然问道。
明川愣了愣,手指头划拉着被面:“怕倒谈不上,照你说的,我现在乖了,你总不能再无缘无故的罚我。”
“现在知道乖了?”容商道:“你若早这样听话,我也不至于在你身上使这诸般手段。”他手上摩挲着明川后腰上的刺青,声音温柔。
明川却却无端的打了个寒颤,他心里微微叹气,容商觉得他不仅有错还死犟,可时至今日,明川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谁让我喜欢你呢,明川大度的想,就不跟你计较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依旧是短小的自己
不知道你们想不想看,那些年国师为了让小皇帝就范,跟他玩过的各种play
第18章 还没有被吃掉的小皇帝
两年前。
入秋之后天越发显得深邃,几朵云飘来飘去,悠悠闲闲的。紫宸殿前一颗老大的梧桐树,到了秋天就落叶,一天落一点。遇上有风的日子,梧桐叶子就跟着风飞出去很远。
明川倚在榻上,手里拿着本话本子,脚踝处云锦裁的衣裳滑下去,擦着地摇摇晃晃。
成公公端着一盘松子,道:“陛下,孙公子求见,就在殿外候着呢。”
明川抬了抬眼,“叫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敛衣在明川面前行了礼。
“免礼吧。”明川打了个哈欠,慵懒的像只困倦的猫儿。
孙文成将他的情态看在眼里,不觉动了几分心思。他笑的颇有几分谄媚:“微臣今日进宫是来向陛下辞行的。”
闻言明川总算给了他几分目光:“你要走?”
孙文成道:“家父外放金陵,微臣也要跟着去。”
明川啧了一声,道:“那还真是可惜。”
闻得此言,孙文成却以为是小皇帝心里对自己不舍,目光里露出些自得来。
孙文成是明川的伴读,十二岁的时候国师选来放在他身边陪他玩的。他从前还有好几位伴读,只不过在明川身边待着没什么前途,于是便各寻出路了。
孙文成凑近了些,目光游移在明川雪白得颈子上,他道:“过几日京中故友要为我饯别,不知陛下可否赏脸前往一聚。”
“皇宫等闲出去不得。”明川想了一瞬,便放下了这个念头。
孙文成却劝道:“重阳节将近,京中会有盛大的宴会,极其热闹,陛下不想看看吗?”
明川如今年少,正是爱玩的性子。孙文成在一边再接再厉说:“听闻近来京中出现一个杂耍班子,不仅能隔空取物,还能大变活人,手段近仙,十分奇异。他们只在重阳节表演,之后就离开京城了,实在是不可多得啊。”
明川动了心思,想了想,道:“你什么时候走?”
孙文成心下暗喜,道:“就在七日之后。”
明川道:“七日之后,你在宫门前等着朕。”
“是!”
孙文成走之后,明川合上话本子,起身道:“去找国师。”
明川风风火火的走进太和殿,身上披的墨绿色斗篷都乱了,小脸儿被风吹得红扑扑的,格外喜人。
殿上的容商一身白衣,玉带束在腰间,勾勒出劲瘦的腰身。白衣温雅,可穿在他身上,只显出周身气度尊贵,比明川这个皇帝更像上位之人。
见明川来了,他抬眼看了他一眼,问道:“陛下怎么来了?”
明川上去接过研墨的活,道:“这不是看国师辛苦,朕特地带了糕点来看看国师。”
成公公把糕点端上来,是一份刚做好的藕粉桂花糕和一份血燕窝。
容商只把血燕窝接了过来,道:“陛下怎不知臣不爱吃甜的。”
容商不爱吃甜的,这藕粉桂花糕实在是明川的最爱,也不知他带来是给谁吃的。
明川笑嘻嘻道:“国师偶尔换换口味嘛。”
容商哼笑一声,没有搭理他。
研墨实在是个累人的活,明川研了一会儿便觉得手腕酸疼。他悄咪咪的收了手,跑到一边坐着了。成公公拿布巾给他擦了手,他就自发了拿了糕点来吃。
“今天孙文成进宫,说他要跟他父亲去金陵了。”
容商抬起头,问道:“他找你求情了?”
“求情?”明川疑惑:“求什么情?”
“他父亲是被贬谪去金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