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时花在后面气地大叫:“你们!烦死了!”
三人吵嚷着回到了竹舍,却见竹舍外站了一队官兵。
言砚足下一滞,心中疑虑,糖芋儿和雨时花也同时一愣。
言砚走了过去,对那领头官兵道:“大人为何守在寒舍门口?”
领头官兵打量了言砚片刻:“是言砚吗?”
言砚道:“正是。”这领头官兵看起来十分眼生。
“齐昭可是你师弟?”
言砚心下一紧,心想难道齐昭出事了?然后处变不惊道:“正是。”
那领头官兵点了点头:“随我们走一趟吧。”
言砚没有动,进一步询问道:“可是我家师弟出了什么事?”
领头官兵不耐烦道:“不知道,快走吧!”
“不知道你凭什么抓我?”言砚气定神闲道。
领头官兵愣了一下,一时无法反驳,半晌才道:“奉命行事。”
“杨大人让你们来抓我的?”言砚问道。
杨栎钟是世安城郡守,为人清廉,言砚给他治过几次头痛,两人也算是相熟。
领头官兵态度傲慢了起来:“不是杨栎钟,是左大人。”
左大人?左萧然?言砚心中更加疑虑了,难不成是因为雨时花?他下意识看向雨时花,雨时花也满脸不可思议。
都是官兵,想来也不会为难人,言砚轻哼了一声:“带路。”
领头官兵:“……”这莫名的不爽是哪里来的!
“言砚!”糖芋儿跑了过来,警惕地注视着那些官兵,道:“我跟你一起。”
领头官兵嘲讽道:“你当郡守府谁都能进吗?都跟你们家这间破房子一样吗?不过是个破竹舍叫什么扶苏谷,笑死个人!”
言砚也笑:“当今圣上以文治天下,内政修明,学风醇厚,文雅之风盛行,圣上更是给宫中四雅阁分别赐名青龙,玄武,朱雀,白虎,照你的说法,扶苏谷必须有谷,青龙殿就得有青龙,玄武殿也得有王八吗?你将圣上的话听到哪里去了!”
“你…你胡搅蛮缠!”领头官兵被言砚说的心虚。
“胡搅蛮缠的是谁啊!”言砚翘起唇角:“你不由分说地要抓我,我也就跟你去了,你还对我们出言不逊,你家主子就是这样教你的?从你身上就可以看出你家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了!”
领头官兵愤愤地看着言砚:“少污蔑我们家大人!”
言砚轻声笑了笑:“污蔑?我说你们家大人什么了?怎么就污蔑了?”
“你说从我身上就能看出我们家大人的为人!”领头官兵拳头攥的嘎吱嘎吱响。
“哦~”言砚似笑非笑:“不可以说吗?”
“当然不可以!”
言砚莞尔:“你也觉得你品行低下,配不上你家主子?”
“你…你你…”领头官兵气结,指着言砚说不出话来,身后的官兵纷纷上来围住了他:“大哥,先将他带回去。”
“对啊,哥,别跟他一般计较!”
言砚翻了个白眼,说不过了就说别计较!出息!
言砚对糖芋儿和雨时花道:“你们先乖乖呆在这儿。”
糖芋儿欲言又止地看着言砚,言砚以为他在担心自己,于是温柔地摸了摸糖芋儿的脑袋,交代道:“别担心。”
糖芋儿忍不住开口了:“…言砚,你将铃铛带走了,会不会对我身体有影响?”
言砚:“……”原来是在担心他自己!
糖芋儿商量道:“要不你将铃铛留下来?”
“想得美!”言砚没好气道,然后对雨时花道:“我要是明早还没回来,去找你师父,叫他去找左萧然。”
“言砚…”雨时花犹豫道:“左萧然抓你,会不会是因为我?他嫉妒你与我交好,所以才抓你过去?”
言砚无语地看了雨时花一眼:“…可能吧。”
“你放心!”雨时花拍了拍胸脯道:“我一定救你!”
“可别了。”言砚抬脚跟着那群官兵走了:“还是叫你师父来救我的好!”
等看着言砚身影消失,雨时花对糖芋儿严肃道:“我们得合作!”
糖芋儿看神经病似的看着雨时花:“干吗合作?”
“我们得团结起来救出言砚!”雨时花雄心壮志道。
糖芋儿推开门,走进了院子里:“可是言砚不是说让我们呆在这里吗?”
“你不懂!”雨时花跟了上来,焦急道:“男人的嫉妒心是十分可怕的!”
雨时花焦急地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糖芋儿淡定地看着她:“哦,可怕。”
“天呐!左萧然会不会为难言砚?他会不会杀了他?”雨时花着急地团团转:“都怪言砚!早听我的话杀了左萧然不就好了?”
糖芋儿挠了挠头:“……”她在说什么?
雨时花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对糖芋儿诚恳道:“我们得想方法救出言砚!”
糖芋儿看院子里有几片落叶,就随手拿起扫帚扫了起来:“他不是让你明早去找你师父的吗?”
“我师父来得多久啊!”雨时花着急道:“起码得一天!要是…要是言砚在这期间被左萧然杀死了怎么办?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糖芋儿觉得雨时花说的有道理,虽然他也没整明白言砚为啥要被左萧然杀死,不过要是言砚死了,他也就活不长了,他问:“怎么救?”
雨时花朝他勾了勾手指,糖芋儿迟疑地凑了过去,雨时花悄声道:“我们晚些动身,到时候我在前面拖住左萧然,你就去救言砚,一定要将他平安带出来!”
糖芋儿觉得不靠谱:“左萧然身边会有护卫吧?你打得过吗?要不还是我…”
“不必说了!”雨时花一脸悲壮地打断糖芋儿:“左萧然心仪我,不会伤我,顶多…顶多困着我,你一定要救出言砚!”
“哦。”
雨时花眼眶泛红,揉了揉鼻子道:“当然,你要是救完言砚还有余力,顺便再救下我。”
“好。”糖芋儿觉得她挺讲义气的,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雨时花擦了擦眼角的泪,跟没事人似的开口:“对了,你刚刚说什么铃铛?”
糖芋儿觉得她是万毒宗的人,应该会知道自己体内的蛊该如何解,就问道:“就是一种蛊虫,是被铃声控制的,你知道怎么解吗?”
“言砚有这种东西?”雨时花奇怪道:“蛊毒珍奇,我们万毒宗也没有多少,言砚怎么会有?”
糖芋儿摇了摇头。
雨时花道:“你说的蛊虫我略有耳闻,好像只能由施蛊的人来解。”
糖芋儿略显失望:“这样啊。”
雨时花又纳闷儿了:“我只知道言砚解毒厉害,他应该不会研制毒药,难道…”雨时花目光一紧,糖芋儿心也莫名一紧。
雨时花接着道:“言砚的医术已经登峰造极到这种地步?竟然会研制出如此厉害的毒药了?”
糖芋儿不上心道:“可能吧。”
雨时花心里美滋滋的,不愧是老娘看中的男人。
郡守府
言砚候在宴厅里,原本想找杨栎钟问问情况,可杨栎钟貌似不在,他只好百无聊赖地等在宴厅里。
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传来,言砚回身行礼道:“见过大人。”
来人脚步一顿,似乎没有料到言砚会行礼,不过他很好地就整理好了情绪,沉声道:“起来吧。”
言砚悠悠抬眸,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翻眼前人,这人看起来二十好几的年纪,一身墨色长衣,明明跟言砚差不多高,却因为身材伟岸显得比言砚高了些许,棱角分明的脸庞如冰雕般冷峻,眸色漆黑,隐隐渗出几分寒意,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虽然英武不凡,可言砚觉得,这人外貌不如自己。
言砚打量着别人,别人也打量着他。
左萧穆确实有被言砚的脸给惊艳到,即使同为男子,他也不得不承认,言砚那张脸是自己迄今为止见过最好看的脸,还有就是言砚并没有被他的气场震慑到,他纵横官场多年,雷厉风行,许多比他年长的人见了他也胆战心惊的,可眼前这人却跟没事儿人似的。
左萧穆开口,声音浑厚低沉:“是言先生吧?”
“先生不敢当,大人直接叫我名字就好。”言砚彬彬有礼道。
左萧穆略过言砚,走到椅子旁坐了下去:“好说,坐吧。”
言砚也不推辞,就坐了。
“齐昭公子可是先生的师弟?”左萧穆问道。
还问!问!问!这不废话吗?都把他抓来了,还在这儿装什么道貌岸然!
言砚腹诽,面上仍客气道:“是,在下师弟可是冒犯大人了?”
左萧穆没有直接回答,又问道:“那先生可知他的红粉知己?”
“这…”言砚故意卖关子:“大人指哪一个?”
哪一个?左萧穆稳如泰山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有很多个吗?”
言砚随口道:“不多的很,也就百八十个!”谪仙阁的姑娘大概也就百八十个。
“……”左萧穆沉脸道:“先生在同我开玩笑吗?”
“不敢。”言砚从容道:“大人问这个干吗?”
左萧穆阴沉道:“他偕同我府上女眷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