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白晚月从容地笑了笑,对言砚不屑一顾道:“怎么样啊,言神医?会玩毒的可不止你一个!”
言砚脸色煞白,虚弱地扶着糖芋儿的手腕,他质问:“你给我下毒!”
白晚月双手抱臂,眉眼阴冷:“风水轮流转,我们不过就是在神医的酒里添了点东西罢了。”
言砚忿忿地看着白晚月,身体像是失去支撑一样的缓缓倒下,糖芋儿蓦地慌了:“言砚!”
“言砚…”
言砚虚弱无力道:“快…走…”
糖芋儿惊慌失措地抱着言砚:“言砚,你…你别死啊。”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言砚靠在糖芋儿胸口,断断续续道:“我一直对你不太友好,抱歉…我骂老二惯了,没个轻重…”
糖芋儿抱着言砚,使劲地摇头:“不不不,没有,我也有不对,我知道你嘴欠,就不该同你计较,你…你会没事的。”
“……”言砚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你要…气死我啊…”
“你别死,言砚!”糖芋儿眼眶一热,心里十分自责:“都是我,是我连累你了,你坚持住!我…我想办法…救…救你。”
言砚颤颤巍巍地抬起了手,糖芋儿急忙握住了,言砚气若游丝道:“告诉老二…让他好好找个姑娘娶了,别再贪玩了,还有…还有你欠我的钱,记得烧给我。”
“我一定烧…不…我不会烧给你…你好好活着!”糖芋儿手忙脚乱地查看着言砚身上,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你若死了…我就不还你钱了,你哪里难受?…我给你看看…看…言砚!”
言砚闭上了眼睛,糖芋儿脑子一片空白,言砚死了?糖芋儿不敢相信地看着怀中了无生息的人,浑身僵硬。
白晚月心下一紧,她冲一个杀手招手,紧张问道:“你下的什么毒?”
杀手看着地上失去气息的言砚,不确定道:“软骨散…”
“那他怎么会没命?!”白晚月伸手就甩了那杀手一巴掌,怒道:“你要我们如何对万毒宗交代!”
杀手急忙跪下:“护法恕罪!属下真的只下了软骨散。”
“罢了。”白晚月先放下心中的不安,道:“先拿下那小子!”
糖芋儿将言砚放平,心中非常难过,虽然平时与言砚不太对付,可言砚救过他,他如何忍心?
况且,又是受了自己拖累,言砚才身首异处的,糖芋儿心里愧疚又自责,他缓缓站了起来,冷若冰霜地注视着靠近的黑衣人,冲了上去,场面一片混乱。
白晚月匆匆走到言砚身边,心里疑惑,真死了?
她伸出手指,探了探言砚的鼻息,没有呼吸了,白晚月莫名地心慌,若这人真是沈一流的私生子,那九冥殿与万毒宗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白晚月喉咙上下滚动,后背发凉,原本是打算将他弄晕丢到一旁的,这下该怎么办?
白晚月正在发呆,就觉得一只手迅速伸了过来,她躲闪不及,被人抓掉了面纱,白晚月心下大骇,她看向言砚:“你…”
第17章 患难与共
还没有看清言砚的脸,白晚月又被扑面而来的粉末给呛到了:“咳咳…咳…你…”
言砚用面纱甩着残留在空气里的粉末,轻笑道:“这才是软骨散,你们那毒耗子的吧,药性那么弱还敢称为软骨散?”
白晚月顿时四肢发软,摔在了地上,不敢相信道:“你…你刚刚…”刚刚为什么一副快死了的样子!
“吃撑了,胃痛,不行吗?”言砚轻佻地扬了扬眉毛。
言砚将身上的尘土拍干净,看了一眼白晚月,啧了一声:“长得也不怎么样嘛,那你没事在脸上挂张布干吗?冒充绝世美女啊?”
白晚月想反驳,可脑子里一片混沌,立刻失去了意识。
言砚看了眼糖芋儿那边,正斗得酣畅淋漓,他知道糖芋儿武功很高,可从未见过糖芋儿真正的动手。
反应迅速如猎豹疾驰,出手狠厉如雄鹰捕食,一招一式皆带着兽性。
言砚目光幽幽,这样的身手并非是三年五载能练成的,糖芋儿应该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武了。
言砚点了白晚月的穴道,朝糖芋儿那里奔去。
言砚身形飘逸,从几个杀手身后闪过,几个杀手“通通”倒在了地上。
糖芋儿惊讶道:“言砚!”
言砚冲他莞尔一笑:“很厉害嘛!”
言砚精通人体穴位,他的一招一式皆有所指,几个杀手被点了穴,很快就倒地了,他轻功极好,身法诡谲,躲闪得当,一点儿亏也没吃。
糖芋儿忽然想到,之前齐昭好像说过言砚会武功,不过他当时没有在意,现在看来,言砚的确会,而且很会。
糖芋儿本就同十几个人纠缠了好一会儿,没受伤已是万幸,此时渐渐觉得吃力。
一个杀手踢了过来,糖芋儿伸出小臂挡了下,后退了一两步,他再次回头时,一面大刀朝自己砍了过来,糖芋儿想后退,不料身后有人踢了他一脚,他一个趔趄扑向那迎面而来的大刀。
糖芋儿眼睛猛地瞪大,这刀刃直迎自己面门!
突然,眼前晃过一道白影,糖芋儿就觉得自己迎面被人抱进了怀里,头顶上方传来一阵闷哼,糖芋儿心一慌:“言砚!”
言砚对着糖芋儿后方的杀手就是一把软骨散,然后他按着糖芋儿的肩膀猛地转身,对着持刀人又是一把软骨散,这下好了,用得干干净净!
言砚后背剧痛,脑门儿冷汗骤起,疼得他两眼发黑,从小到大还很少受过这么重的伤,言砚这下真的倒在了糖芋儿怀里,糖芋儿急忙揽住他:“言砚,你背…”
言砚示意糖芋儿先别说话,糖芋儿只好闭嘴了。
也就还剩下两三个黑衣人站着,言砚抓着糖芋儿的胳膊,笑道:“白晚月被我丢下坡了,这里晚上有狼,马上就要天黑了,你们确定还要打?”
那两三个黑衣人看见自己兄弟倒了一大片,心里早就惴惴不安了,又听闻白晚月被丢下坡了,犹豫片刻后溜走了。
言砚终于支撑不住地抽了口冷气,他问糖芋儿:“我后背是不是流血了?”
糖芋儿紧张地点了点头,言砚估摸着是两侧肩胛骨被划伤了,言砚扶着糖芋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极力忍着痛,道:“将这些人都丢下坡。”
糖芋儿就将这些人一个一个扔下了坡,扔完之后也是累的够呛,言砚侧靠在树上,眉头紧皱,看起来很难受。
糖芋儿撷了一把汗,他走到言砚身边,轻轻碰了碰言砚,问道:“言砚,你还好吗?”
“不——好,我快疼死了。”言砚“嘶~嘶~”地抽着冷气,慢条斯理道:“不光疼,还累,这一天天的,什么事儿都是…”
糖芋儿不知所措地站着,想了想蹲了下去,道:“我背你回去吧。”
“呦!”言砚笑了:“你个小没良心的也会内疚啊?”
糖芋儿不言不语,就保持着蹲着的姿势,示意言砚上来。
言砚低低一笑,趴了上去:“得嘞,就当你将功赎罪了。”
糖芋儿背着言砚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言砚低头看见了自己袖口的云纹,勃然大怒道:“该死,这衣服我今天第一次穿,算是毁了!”
“算我的吧。”糖芋儿低声道:“记我账上,日后我赔你一件。”
“真的假的?”言砚半信半疑道。
糖芋儿不住地点头:“嗯。”
“这么懂事?”言砚将下巴放在糖芋儿的肩膀上,感慨道:“我原以为白晚月多好看呢,刚刚一看,也不过如此,还不如那谁,前几天跟你说话那谁,就穿紫衣那个…”
糖芋儿适时提醒道:“容姑娘。”
“啊对!龙姑娘,还不如她好看呢。”言砚一本正经道。
“是容姑娘。”糖芋儿一脸黑线:“你干吗总看人家好不好看?”
言砚轻哼了一声:“我随便看看,神仙也是要沾沾凡气儿的。”
“神仙也会受伤吗?”糖芋儿忍不住道,语气里带了些嗔怪。
言砚打发他道:“你一个凡人,懂什么啊。”
糖芋儿又开口:“你干吗替我挡刀?”
言砚轻轻抬起了垂在糖芋儿胸前的手,不轻不重地扼住了糖芋儿的脖子。
糖芋儿:“……”
“小糖芋儿。”言砚食指轻柔地摩擦了下糖芋儿的喉结,慢悠悠道:“他那一刀直逼你喉咙,要是劈了下来,你可就没命了。”
糖芋儿被言砚触碰到喉结的一瞬间,就好像有细微的电流流经全身,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他不自在地甩了甩脑袋:“你别摸我脖子。”
言砚重新垂下手,打了个哈欠道:“你要是死了,谁还我钱?”
“……”糖芋儿心道,怎么不砍死你呢!死财迷!
糖芋儿接着问:“那你为何不直接用白晚月威胁他们?”这样也不用加入过来,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了。
“啧,你傻啊!”言砚给他解释:“直接将白晚月给他们,万一他们之后又追了过来呢?将他们多打趴下几个,剩下的去找白晚月,他们就顾不上我们了。”
“哦。”糖芋儿对言砚的佩服又增加了一点点,他又疑惑道:“那你刚刚没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