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陶哼了声,白了他一眼。
本殿下是你想关就能关的?
待本殿下变回人身,看你还敢不敢关!
……看你还敢不敢打本殿下屁股。
楚尧:……
陶陶生气了?
楚尧伸出手,捏猫耳朵。刚靠近,猫儿就歪头躲开。
捏猫爪子,还没靠近,猫儿就藏起爪子,确保不让他碰到。
楚尧失笑,真生气了。
可……该生气的不应该是他吗?
罢了,他与猫儿置什么气。
楚尧掀开帘子一角,吩咐道:“让御膳房备一份银线鱼鱼干。”
刘方应下,转脚往御膳房走去。
走在宫道上,刘方摇了摇头,这次进献的银线鱼,都进猫儿肚子咯。
各宫主子可是一条都没分到。
刘方感慨,忽然忆起一件事……太后娘娘似乎也爱吃银线鱼吧?之前进献的银线鱼,大多被她要到了她宫里。
今年,陛下因陶陶爱吃,都留了下来,太后那一条都没捞到,竟没甚动静,实在反常。
刘方暗自感慨,忙把这些个有的没的驱出脑海,往御膳房赶去。
管太后做甚,他妥善完成陛下吩咐之事就好。
那厢,郁陶支楞着耳朵,余光瞥着楚尧。
狗皇帝这是在……讨好他?
郁陶回头,光明正大看着楚尧,仔细打量他神色。
……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常。
郁陶气呼呼的扭头,望着外头。
楚尧:“陶陶……”
郁陶凶巴巴,“咪!”
不许叫本殿下!
楚尧:“想吃鱼吗?”
郁陶气息弱了些,“咪咪!”
不想!
狗皇帝,别想诱惑本殿下!
本殿下有尊严有底线。
楚尧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挠了挠猫耳朵,在猫儿躲开前,又捏了捏。
捂着耳朵,郁陶皱着眉,狠狠瞪着楚尧。
不许摸不许捏,不然、不然本殿下就真的挠你!
本殿下超凶,爪子超锋利!
“喵呜——!”
威胁地低叫一声,郁陶龇了龇牙。
楚尧轻笑,把猫儿抱在怀里,轻抚着猫儿后背,顺毛摸。
郁陶气鼓鼓地抿着嘴,倔犟地站着。
然而,摸第一把,他身体一麻。
摸第二把,他腿脚发软。
摸第三把,他已经软软趴在了楚尧怀里。
郁陶低低叫了声,狗皇帝真奸诈!
被顺毛摸了一路,郁陶通体舒畅,脑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被楚尧抱回养心殿,放在桌子一角,闻着诱猫的鱼干味,郁陶耸了耸鼻子。
郁陶腿软脚软,站立不稳,软趴趴地往前走了两步,卧倒在盛着鱼干的碟子前。
郁陶自诩不是爱记仇的人,不计前嫌地看向楚尧,“喵喵喵~”
楚尧,来吃鱼!
快来呀!
郁陶无声的催促,见他不动,伸出爪子勾了勾。
楚尧无奈,夹了鱼干,送到郁陶嘴边。
嗷呜一口吃下,郁陶满足眯了眯眼,长大了嘴。
又一条小鱼干投喂入嘴,郁陶心满意足,全身心都舒畅了。
把碟子往楚尧身前推了推,郁陶端坐着,“喵~”
楚尧,吃小鱼干。
在猫儿期待的目光下,楚尧夹了条小鱼干,送到猫儿嘴边。
郁陶:……
爪子按在楚尧手背上,郁陶往里推了推,示意他吃。
楚尧:“给孤吃?”
郁陶点头,“喵!”
给你吃。
本殿下够大方吧?
楚尧顿了顿,吃了小鱼干,脸上表情一僵,不过一瞬便恢复如常。
“好吃。”
郁陶喵喵叫了两声,催促他再吃一条小鱼干。
楚尧:“……孤不吃,都留给陶陶。”
郁陶:“喵?”
郁陶歪头看着他,心头一股名为感动的情绪缓缓溢散,胀满了心房。
第一次真情实感道:“楚尧,你真好。”
吃完了一碟子小鱼干,郁陶鼓着小肚子,瘫在桌上。
“嗝~”
.
慈宁宫
偏殿,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菜香四溢,诱的人馋虫都跑了出来。
太后扫过一桌子的菜,眉头微蹙,“没有银线鱼吗?”
俪人暗暗瞧了眼太后阴沉的脸色,忐忑道:“御膳房管事说、说银线鱼只有陛下身边的刘公公才能取,其他人……一概不允许。”
俪人话音越来越低,太后的脸色愈来愈沉。
“本宫也不行?”
俪人低垂着头,不敢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太后脸色变了又变,许久才恢复如常,“他不是不爱吃鱼吗?”
俪人咽了咽口水,“奴婢听说……是陛下养的那只猫儿爱吃。”
“放肆!”
贵为一国之母,一朝太后,她竟比不过一只不知从那个旮旯里冒出的猫?
怒火燃烧心房,太后狠狠拍了拍桌子。
一个白瓷碗落下,破碎。
瓷片散开很远。
俪人惊惧跪下,“娘娘息怒。”
慈宁宫伺候的宫女太监跪了一片,亦道:“太后息怒。”
太后柳眉倒竖,风韵犹存的脸庞满是怒意,气的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滚出去!”
一只野猫,伤了她羡儿,又敢仗着宠爱夺食。
真是、该死。
.
郁陶吃了鱼干,温顺躺在楚尧怀里,眯着眼睛,睡意惺忪。
“嗝~”
又打了个嗝,郁陶伸出爪子,按着嘴巴。不多时,一声响亮的打嗝从他嘴里溢出。
郁陶:……
郁陶叹气,捂着嘴的爪子伸向肚子,慢悠悠地按摩。
吃撑了……现在还撑。
肚子也有点胀。
郁陶揉着胀鼓鼓的小肚子,昏昏欲睡。忽然,一只温暖大手落在他腹部,轻轻的揉着。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嗓音里似乎带着笑意,“撑着了?”
郁陶:“喵~”
撑了,你帮本殿下揉揉。
郁陶摊开四肢,毫无保留的露出了小肚子。
猫儿腹部毛发稀少,能看到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粉嫩肌肤。
楚尧顿了顿,动作轻柔。
都说腹部是动物死穴,不会轻易向别人露出。猫儿毫无保留的坦诚相待,应当是十分信任他。
楚尧勾了勾唇角,心情甚好。
陶陶活泼闹腾了些,但着实讨人喜欢。
猫儿呼吸趋于平缓,渐渐睡熟。楚尧移开手,将猫儿抱到一旁软榻之上,专心处理政务。
日头西斜,橙黄色的暖光透过轩榥,洒在猫儿身上。
猫儿瘫成大字型,浑身毛发在暖阳下,泛着光晕,显得柔软又可爱。
楚尧掀起眼皮子,目光触及不远处熟睡的猫儿,顿了顿。
茗了一口茶,楚尧阖上奏折,走近猫儿,伸手,摸。
既温暖又柔软。
猫儿睡得熟,被打扰了也未醒来,只是在实在被扰的难受时,喉头咕噜两声,伸出爪子挥了挥。
爪子落在楚尧手上,没用力,不疼,更像是在挠痒痒。
楚尧捏着猫爪,按了按肉垫,猫儿锋利的指甲冒出,在暖阳下渗着光。
爪子真尖利,怪不得喜欢挠人。
松开手,指甲藏回肉垫。肉垫粉嫩,可可爱爱,全然不似藏着危险之物。
一觉睡醒,郁陶迷迷糊糊睁开眼,瘫在床上,郁陶歪着头,眯着眼看外头天色。
天色大亮,一如他入睡之时。
郁陶迷茫,本殿下这是睡了多久?
一骨碌翻身坐起,跳下床,郁陶跑到时辰沙漏前,仰着头。
漏了约摸四分之一……他这是睡到了第二日早上?
也太能睡了吧?!
郁陶啧啧称奇,佩服自己尽然能睡那么久。
抖了抖毛,拍了拍肚子,郁陶迈着猫步,找浣莹吃早膳。
酒足饭饱,郁陶跳上窗户,趴着。
阿焱照常跑来,欢乐道:“陶陶,我们去玩耍啊!”
郁陶瞥了他一眼,没精打采道:“不去。”
阿焱:“为什么?”
郁陶:“……狗皇帝不让本殿下乱跑。”
昨日他虽然在生气,但楚尧说的话,他还是听到了。
不想被关,那就乖一点咯。
阿焱瞅着他,眼睛都要挤成斗鸡眼了,怨念深重的应了声:“好吧……我走了。”
郁陶挥挥爪子,送走阿焱。
翌日,阿焱又至。
郁陶直接表明立场,“……本殿下不出去玩。”
阿焱:“……嗯……”
阿焱转身离开,一步三回头,一会儿看郁陶一眼,一会看一眼。
总有一种离家的游子,不舍的告别父母之感。
郁陶:……
接连几日,阿焱如期而至。
郁陶跳上窗户,顿了顿,换了个地趴着。
趴在粗壮树干上,清晨凉幽幽的微风拂面,郁陶眯着眼,很是享受。
“汪!”
阿焱狗鼻子灵的很,嗅着味道跑到树下,扒拉着树干,眼睛亮闪闪的望着他。
“陶陶,去玩嘛!”
猛狗撒娇,最为致命。郁陶仿佛心口被击中一剑,酸疼难挨,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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