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昏着呢。你不是要参加比赛的嘛？来回一趟你还有什么时间睡觉啊？明天肿着两个眼袋上去评选模特？”林怡叹了口气，“好啦，别想这么多，你差不多就行了，谢艺她一点事都没有，身体倍棒。绝对也不会耽误高考的。”
她一边和方之霖聊天一边便慢吞吞走了回去，推开病房门一看，谢艺居然已经坐起身来了，正呆呆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好，谢艺醒了，你自己和她说几句吧，反正我说话对你不起作用的。”
说罢，林怡便把手机递给了脑袋上还绑着圈绷带的谢艺。
“给，方之霖的电话。”
谢艺大病之中，动作还有些迟钝，脸色也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她把手机慢慢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林怡甩了甩手：“你说吧，我再出去走走。省得你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的。”
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抽一支烟，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谢艺点点头，对着电话轻轻“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却没人说话，一片沉默。
“方脸怪？”她又轻唤了一声。
“谢艺……你没事吧？脑袋还好吗？”
方之霖对上谢艺的时候反倒没这么多话了，兴许是有好多话想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没事，就是现在有点反应迟钝，整个人懒洋洋的。你是不是哭了？怎么嗓子有点哑？”谢艺没什么精神，说话也提不上力气，轻的像是在耳语。
方之霖嘟哝着：“我没有哭，是刚才和室友吃火锅辣的喉咙生了痰，喉咙口堵的难受。”
谢艺轻笑：“是吗？那你还挺幸福的，我也好想吃火锅啊，但是每天都这么忙，根本没空。……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方之霖：“我刚才正在准备明天的才艺表演，我要唱一首歌。明天你打开地方台的电视，应该能看见转播的。”
谢艺光是这么听着她絮絮叨叨在说些自己的事情便觉得很幸福了。
“……我很想你，方脸怪。”她侧过身倚在洁白无瑕的枕头上，如此温柔说道。
方之霖攥紧了手里的一纸歌词，平息着自己的心情：“……我想赶过去看你，但是时间来不及了，而且现在回去的车已经没有了。”
从她的位置掀开窗帘，透过玻璃窗一看，外头是一片车水马龙，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让这个城市添了些纸醉金迷的气氛。
“你和我说说话就好。正好你不是要练歌嘛？给我唱唱歌也行。”
也不知是不是谢艺病了，说的话居然像是在撒娇。
方之霖哪有不同意的道理，老老实实拿起歌词给谢艺唱了起来。这种语气的谢艺，别说是唱歌了，让她干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她都不会犹豫一下的。
一曲过后，方之霖有些忐忑的清了清嗓子。
“怎么样？我唱的还行吗？”
电话那头只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一声又一声，像是舒服的直打呼噜的小猫。她保持着拿着电话的姿势，枕着手陷入了浅睡之中。
抽烟回来的林怡把她的手机抽了出来，背过身对着电话那头的方之霖轻声说道：“她困了，睡着了。你怎么不挂电话？这么久了，老娘的话费不是钱啊？”
方之霖也有些半梦半醒，嗓音还带这些慵懒，脸上带着浅笑：“我想听听她的呼吸声，林怡你知道嘛，谢艺她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一句话就把林怡噎的无话可说了。
她无奈的看了眼手机，终于结束了这一个长达一个小时只有呼吸声交流的电话。
谢艺做了个美梦，梦中她可以变得足够强大，可以不让任何人欺负方之霖。而不是像这次一样，自己一出事，就让方之霖不知所措的哭，让她别无他法绞尽脑汁去救自己，甚至向并不如何熟络的人求救。
虽然她比方之霖年纪小，比方之霖更瘦弱，但那并不妨碍她想保护方之霖的心。天知道，一个曾经被生活逼迫到想要自尽的女孩子，现在怎么会拥有这样的勇气，也想把别人护在羽翼之下。
谢艺，是因为方之霖才存在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变凉了，头疼，来一发短小的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方之霖被挂了电话, 还是笑嘻嘻的心情大好。她拾掇拾掇枕头, 安稳的准备睡了过去, 养好精神好应付比赛。
突然宋玲玉和伊沧走了进来, 噼里啪啦一阵敲敲打打的，像是就怕别人发现不了她们回来了似的。
看见方之霖背着门舒服的睡着, 伊沧恨不得把高跟鞋甩在方之霖脸上，刚才她正准备和丁平来个甜甜蜜蜜的电话, 偏偏碰上丁平心情不好的时候, 对她吼了好几声。说是派去的两个人, 都被抓了，谢艺的手机被警察拿去修复了, 证据出来也就是一会功夫。
那两个手下也跟白痴似的, 对付一个小姑娘都办不到，还让人家送进去吃牢饭。就算那两个家伙是忠心耿耿的，咬着牙不肯承认, 但配上谢艺手里的录音，说和丁平无关也没人会信。
最可笑的是, 丁平居然让她在方之霖面前放低了姿态, 求方之霖让她的朋友谢艺改口供。人赃俱获, 再改又能怎么改？到还不如……能救一个是一个。
伊沧咬咬牙，安慰自己要忍耐，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
她轻轻拍了拍方之霖的枕头，换上了一张笑脸。
方之霖头发糊了满脸，转头看见伊沧一张放大的笑脸的时候吓得抱紧了枕头。
“你这是……拍午夜凶铃呢？”
伊沧依旧笑着：“方之霖, 能不能出来下，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方之霖眼珠子转了转，不猜也知道绝对是那事没跑了。看着伊沧这一副别扭着脸讨好的她样子，她心里还有种奇怪的痛快感。
“好吧，行。”
丁晓眉敷着海藻面膜，一脸狐疑的盯着她们。方之霖和伊沧之间肯定有什么故事，瞧这眼里闪电带火花的。
方之霖跟着伊沧去了酒店大厅处，坐在沙发上。伊沧给她点了杯八二年的不知什么酒，她也记不住名字，反正她成名后也没爱喝过红酒，对这些完全没研究。
为了气伊沧，她还慢条斯理的斟了杯酒，假模假样的摇晃着酒杯，抿了一小口，半眯着眼睛假模假样的叹了声：“好酒……”
喝红酒愣是给她喝出了吃巧克力般的丝滑感。
她继续道：“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啊？不会就为了请我喝酒吧？”
伊沧都急坏了，场面话该说的都说了，也该摊牌了。
她压低了声音，凑近方之霖：“明人不说暗话，丁平那事你知道吗？”
方之霖继续摇红酒杯，看似动作很稳很悠闲，其实内心慌得不行。
“知道啊。”她满脸的无所谓，挑眉的弧度都那么恰好，“就是我让干的怎么了？有什么事冲我来就行了。”
“你……”伊沧被她噎了一下，差点想破口大骂。
不过，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等这事过去了，有的是机会对付方之霖。
她重又扬起笑容：“事情何必做的这么绝呢？给彼此留个余地不好吗？模特这个圈子不大，以后碰面的机会多着呢。”
“哦？你在威胁我？”
方之霖莫名感觉自己是坐拥天下的黑老大，要不是伊沧在场，她都能笑出声来。
“当然不是了。我是很有诚意的想请你帮忙。”伊沧连忙摇手道，“是……照片上的女人脸拍的清楚吗？能不能让你的朋友她……否认照片上的是我？”
“照片拍的可清楚了，怎么摆脱？”
方之霖是越来越看不上这个人了。
“不帮你的情夫求求情？你不是爱他爱的要死要活的吗？”
“他都这样了，我能怎么帮？”伊沧叹了口气，蹙着眉头，样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但是那样的黑夜里，看的大概不会太清楚，世界上长得像有很多。如果你朋友她说不是，那就不会曝光我的事情了。”
方之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真是对她做人的底线深深的怀疑。
伊沧见她不说话，也有些急了：“当然不是白帮了，你那个叫做谢艺的朋友，似乎对你很重要？我可以送她去国外念书的，这样行不行。真的，方之霖，做模特是我的梦想……即使我家里人都觉得是在抛头露面我也坚持下来了，你能不能同情同情我，哈？我会感恩戴德的，”
说到最后，她眼里都已经带着泪了，声泪俱下也不过如此。
前世见她哭过太多回，分不清她真情假意。这世方之霖也懒得去猜测了，狼来了的故事方之霖现在才明白了真谛。
“可能要说声抱歉了，”方之霖脸上有些微醺，“我和谢艺都是老实人，不爱说谎话。至于当模特，那也是我的梦想啊，从小到大。吃手指的时候就想的事情了，跟家里闹翻了一毛钱没带被爸妈拿着扫把赶出来的。……伊沧啊，谁都不比你吃苦吃的少，这苦肉计对我不起作用的。”
她把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站起身准备往客房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回头，抬起手指郑重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