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连自己碰了都觉得寒气,要是上了闫少爷的身子那还得了。
陈鸣转头望着闭眼忍痛的闫岳,闫岳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唇边隐隐透出的血渍让陈鸣倍感心疼。
想都没想,陈鸣立马将拧了半干的衣物捂进怀里。
果然很冷。
捂过身的布块没有之前那么寒气,陈鸣再将含水的衣物一次又一次以同样的方法擦洗闫岳的身体。
一遍又一遍。
闫岳的情况在湿布的擦洗下有所缓解,他的眉头也略微舒展了些,回过神来想:
——这水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冷……
“咳。”
寒气透过陈鸣的肌肤透到骨子里,他挺不住咳嗽了几下。
听到咳嗽声,闫岳这才睁开眼,没想到他刚开眼映入眼眸的就是眼前这个瘦弱小姑娘将含水的布块捂在怀里的情景。
冷水不寒是有原因的。
这下,闫家大少爷绷不住了:“不用擦了,放下。”
陈鸣没听,还是照样帮闫岳擦着身子。闫岳没法动就瞅着他擦,擦一下,闫岳就觉得惭愧一层。
没错……是惭愧,从闫岳第一眼见陈鸣掀开红布的时候心里莫名涌上的一股感情,大概就是惭愧。
当陈鸣擦到闫岳的手心的时候,闫岳动了动手指想要握住他的手让他停下,可是动作实在是太虚,错过了陈鸣一闪而过的手。
……
闫岳没有办法,既然这个小姑娘非要做……就随他吧,他会以另外的方式报答的。
“啊!嗯!啊!”
突然魅惑的声音响起,陈鸣惊地停下来手中的活,惊讶地看着他。
闫岳朝他一笑:“既然是新婚,总要有点声音。”
第12章 满春园
人声已经廖廖但外面的红橙的灯火还未熄灭。伴随着闫岳佯装的喘声。陈鸣在困意的折磨下终于熬不住在床脚边进入了睡眠中。
感受不到房外偷听侍女以及奶奶的存在,闫岳停止了喘息。
奶奶想干什么;奶奶想让眼前这个睡着的小丫头干什么,闫岳都知道。
她敬爱的奶奶自从知道自己的瘫痪可能不会再好之后就一直想找一个女人给自己传宗接代。
他看了眼趴在床脚睡熟的陈鸣。
闫岳怎么也不会想到奶奶会找一个那么小的丫头和自己结婚。
不想吵醒陈鸣,但闫岳有话想对“她”说。
“丫头,醒醒。”
陈鸣睡得浅,其实他听见了耳边的动响,但困意让他睁不开眼。
嘴边嗯了一声,陈鸣转过身子继续睡觉。
闫岳又唤了声:“醒醒。”
……
有句话说得好,唯嗜睡者你永远叫不醒。
无果。
闫岳只是叹口气,房内的烛火早已燃尽,只能模糊地借用着窗外昏暗的红光看见小姑娘的背影。
如此瘦弱,楚楚可怜。
按照习俗在结婚的第二天陈鸣是要起早给闫家有关的三姑六婆上茶敬水的,不知为何,今早居然没有人叫醒他去堂上去行三跪九叩之礼。
陈鸣一睡睡到了下午,醒来之时,他睡觉的地方已经从床下移到了闫家大少爷的木床上。
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不熟悉的侧脸,陈鸣立马弹身坐起:怎么回事?
“我有那么可怕吗?小丫头。”
闫岳勾起笑容,睁开那双深邃的眼眸,迎上那对慌张的目光。
陈鸣警惕地看着这张陌生的脸,视线从他的额头移到到眉毛,嘴和下颚,他这才想起——眼前这张略有严肃的脸是属于闫家大少爷,闫岳的。
看惯了昨夜闫岳扭曲的脸,现在突然变得正常了。
陈鸣还真没反应过来。
话说...我怎么会睡到床上来了,还和闫家大少爷睡在一起,不会被他发现什么吧。
陈鸣恐慌地拉开被子瞅了眼自己身体,还好……上衣和裤衩子都在。
“那边桌上有两个戏票是仆人送来的。”
闫岳将话题转移,希望陈鸣能处理一下今早上二弟媳送来的那两张戏票。
戏票?什么剧目的票子?
陈鸣疑惑地越过闫岳的身子从床上探下脚要去檀木桌上瞅一瞅闫岳口中提到的票子。
陈鸣攥起从桌上拿起的票子满脸兴高兴。
小时候村头来了杂活,戏班他都会放下爹爹给自己布置的活,偷偷摸摸地跑出去听他们的戏。
看丫头高兴的模样,闫岳不知怎的,打心眼里竟也生出喜悦来。
以前他也很喜欢听戏。不过瘫痪之后,只要是出门有关于活动类的邀请,他都觉得对方是在刻意的嘲笑自己。渐渐地,闫岳也就开始讨厌戏曲了。
不过既然眼前这个小丫头喜欢,就当作送她的见面礼吧。
“想去你就自己去吧。如果我没猜错,这是满春园的戏票。你想去就和奶奶说一声。”
陈鸣松开手,看着手心里躺着的牙黄为底翠蓝牡丹描绘的票子,上面确实写了“满春园”三个大字。
陈鸣还没去看过那么正规的戏班子演戏呢。
想去。
他小步跑回床边捏着黄票在闫岳眼前晃了两下,然后用手指着中间的三个大字点点头。
闫岳知道,这丫头是在向自己证明:这两张确确实实是满春园的票子。
当然是满园春的戏票。
除了那个闲得没事做的黄家小子,没有人会送满园春的票子,没有人会大老远送两张过气的戏班票给一个残废的大少爷做贺礼。
平时闫岳身体健康是不会去赴那个臭小子的约。
瘫痪之后就更不可能去了。
闫岳闭上眼,不再去看那两张票子。
“这是黄家一个臭小子送来的票子,你想去就去。他除了说话奇怪点,人还是好的。”
陈鸣听出闫岳口中的语气变幻,明显比刚刚严肃了许多。
他将其中一张票子放到闫岳的手里想让他和自己一起去。
闫岳不想去,甚至有些不高兴。
他耷拉下脸,冷声道:“你还指望我一个残废去听什么戏。不要让我生气。”
...
陈鸣收回放在闫岳手心里的戏票。
闫岳果然还是很在意自己瘫痪的事情。
但这票是给闫家大少爷的,让我一个以冲喜为名头入了闫家的下人去听,这算什么事。
第13章 依靠之人
左思右想,光是一个人去看戏委实不妥。
可闫大少爷刚刚绷着脸把自己赶出去,肯定是不想和自己一起去看戏。
莫非真要找闫老太太和自己一起去看戏?...可他一个半哑巴又该怎么邀请闫老太太和自己一起去满春园。
陈鸣靠在新婚的木房门前,手中握着热乎的满春园戏票一阵纠结。
恰巧一捧着铜盆的侍女经过,陈鸣伸手叫住了她。
侍女低头半蹲一下向陈鸣问好。
陈鸣指了指侍女手中装满水的铜盆似在询问这盆中水的用处。
侍女会意抬眸回答:“这是二少奶奶吩咐咱每隔三天照顾大少爷的水。”
照顾大少爷用的水...这话说得奇怪。平常人会大中午捧着水给一个瘫痪的人擦身子吗?
懂点医理的陈鸣深知“午晌给病患擦身”是禁忌。
陈鸣夺过侍女手中的水盆撇过头,扬过下巴,示意她回去。
侍女先是犹豫了一会儿,半伸着手还想接回水盆。但陈鸣他摆出他能摆出的最凶狠的眼神硬把侍女蠢蠢欲动想要拿回铜盆的手吓得缩了回去。
不是说闫家大少奶奶是一个下人出身吗?怎么眼神比二少奶奶还咄咄逼人呢...
侍女低头转过身讪讪离开。
望着侍女离开的背影,陈鸣瞧着手中的水盆得意一笑。
这下他有理由回房找闫岳了。
房门再次被叩响。
这新婚的第二天就是麻烦,从早上丑时就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波人。
闫岳无奈一笑,也就那个睡得沉的小丫头还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不知这次又是哪个弟媳派来的人。
...
来的是被自己赶出去的丫头。
“怎么又回来了?”闫岳皱着眉盯着正捧着铜盆干杵在碧纱橱(房内将睡床和外房隔开的四扇屏风)旁的陈鸣。
陈鸣偷视眼横躺在床上的闫岳,扭捏一会儿,上前几步。
“要是想让我陪你去看什么戏曲,你还是走吧。小姑娘别老穷追不舍的。”
陈鸣摇摇头,又靠近了几步,在距离床位五步距离时,他蹲下身当着闫岳面将盆里的水缓缓倒出。
水流平铺过光滑的石板顺着灰色的地缝流向别处。
闫岳挑眉看着陈鸣这个动作,心中一喜:“你还懂点医?”
陈鸣抬头望着闫岳的眼中闪着灵动的光目,不同于闫家大院那些人眼中的死气,竟让闫岳一瞬的动容。
“丫头,坐过来,我有话对你说。”闫岳瞥了眼床沿的空位示意陈鸣坐下。陈鸣听话地乖乖端坐在床边,还真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你抢了二弟媳派人拿过来给我擦身的水?”
陈鸣点点头,乖巧呆萌的样子让闫岳想出手揉揉她的脑袋。
要是他能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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