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陈鸣觉得自己的话越发别扭,这语气明明就是自己在关心闫岳。
闫岳伸手将他拢到怀里,他的下颚抵着陈鸣的头顶,笑道:“鸣儿,谢谢你。我没事。”
陈鸣推开闫岳,扭头哼声:
“没事就好。别叫我鸣儿。”
“鸣——儿——”
车开得很快,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阻碍,开过两条土路莹白色的洋车最终在后山入口处熄火停下。
后山有很多上下路,这条是最快能接近图纸上所指的洞口的路。
闫岳下车,他拽着手中的图纸,站在山路前昂首仰望几丈丘山。
当初他就是从这摔落。
山高下坠时急风吹过耳边的感觉至今能感受到,“将死”是无声的绝望。
“岳爷。”
赵岭也是当事人之一,他在后拍拍闫岳的肩膀希望他能介怀那件事,“当初也是意外,反正您现在好啦,就放下吧。”
闫岳眸子一沉,暗下神色:“如果当真是老天的意外,我何必纠结那么久。”
有趣也是有趣,你以为我会在同一个地方死两次吗?。
“闫岳,我们接下来怎么走?”
陈鸣也下了车,他主动抗出车底的防护工具抗在肩上。闫岳心疼陈鸣,欲伸手接过他肩膀上的绳索。陈鸣躲开身子,不要他帮忙。
“不用,你受伤了。还是我来。”
“你在长身体。你要真担心我,我不来。”他看了眼赵岭,“你来。”
机智的赵岭慌忙接过陈鸣肩上的工具,“我来,我来吧,大嫂您别和我抢。”
赵岭的动作过于热情,陈鸣抢不过他,肩上所有的绳索都被他一一劫去。
“上去吧。”
闫岳一声指令,陈鸣与赵岭跟在他后面踏着土路登向图纸所指的洞口。
一路上,杂草杂花蔓爬在地上,荆棘矮树丛泛滥出的枝桠阻挡他们前进,闫岳一马当先在前拨开那些阻挡物。
“这地方是多久没人,这些草草木木长得挺疯。”
“刚过春,草木长得快也正常。”
闫岳和赵岭在前一问一答对这片区域树木的生长情况很不满意。跟在最后的陈鸣望着四周高过自己的草木,心里隐隐不安,他扯扯前方闫岳的袖子。
“我感觉很奇怪,一般草木生长旺盛的地方多多少少都会有虫蚁类的,路上的草药也不在少数,现在我却没见到一只虫子,真是太奇怪了。”
闫岳顿下脚步,眼神一暗。
“确实很奇怪。”
忽然杂草树木中闪过一道黑色的身影,也只是一瞬他消失在闫岳眼中,但闫岳确实捕捉到那抹黑色的异常。他抛下赵岭和陈鸣,不顾眼前树枝的遮挡迈着最快的步子从黑影消失的方向追赶过去。
早知道闫岳三高(智商,财力,体力)都在线,没想到居然那么牛逼。
霍瑾年凭借对这座山头的熟悉穿梭在树与树的隔行间,而闫岳仅仅凭借着他超乎寻常的敏锐感追击着他紧紧不放。
再往前就是野生的梅林,闫岳侧眼瞥过前方五十米出的树干,瞬时加快速度,等接近目标树木的一瞬他后脚一蹬,前脚斜落在树身,依托着脚下对树干的冲击反跳到霍瑾年面前。
“你逃得过吗?”
此时闫岳盯着他的样子就同狩猎待成的黑豹般,霍瑾年的脚步不自觉往后退出半格。
“不愧是你。”
闫岳耸肩笑出声,“是你太弱,之前腿上受伤了吧,这跑的速度还不如乌龟呢。”
霍瑾年看眼自己的左腿,反讥讽他道:“这个不打紧,陈鸣照顾得我,很,好。”
第87章 套【二修】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堂堂闫家大少爷,一党将军现在追得陈鸣非常辛苦,拿陈鸣打击闫岳确实很实用。
闫岳掏出腰间的手枪,拉上枪栓,对着霍瑾年腿边的地上崩崩就是两枪,地上多了两个弹孔,激起一片泥土飞溅。闫岳调转枪口,指向霍瑾年的小腿:“看来打你一枪不够,还得多崩几下。”
“我一无所有,你随便打。”
霍瑾年耸肩无所谓。
树间风吹草起,耳边树叶摩梭声簌簌。被树叶切碎的阳光堪堪照亮阴暗的树林,穿着军装的男子冷目持枪对着一身破蓝布衣男人僵持会儿,只因他答应过心上人不去伤害他,持枪的手握了又握,最终他还是收回枪械别回腰中。
“我可不是有耐心的人。我问你,你鬼鬼祟祟跟踪我们做什么。”闫岳抓住霍瑾年的衣领单手提起霍瑾年,目露凶光眼神含煞,似乎下一秒就要将霍瑾年生吞活剥。
霍瑾年也不在意,吊儿郎当地从怀里掏出一颗泛黄的麦芽糖扔进嘴里,脚下撵着碎枯叶怅然回答闫岳道:“这个嘛——山里很多虫啊蛇啊,我怕那些东西伤害陈鸣所以在你们先前撒了点东西。哎我跟你讲我这糖老好吃了你要不要尝一颗。”
“东西?”
闫岳半眯眼睑,仔细打量着霍瑾年的脸,略有怀疑,“什么东西。”
“就这个。”
霍瑾年嘴里嚼着糖,说话含混不清。摸索了几下口袋,从兜里找出来一白色的小瓷瓶和半只拧断的毛笔丢给闫岳,“这个是宁家的东西,驱虫避蛇奇效,我本来想留着自己用的。”
白色的瓷瓶隐约散发淡色的华光,温润如凝脂般的手感黏贴着皮肤感觉非常不错。毛笔被拧断半只,断裂的口子崭新应该是最近断的,然,笔漆妆却很古老。是上了年纪的东西,也许霍瑾年的话不假。
“怪不得我们一路上没遇到虫蛇的东西。”闫岳抬头将视线转回他的身上,手里还摩擦着感觉不错的白瓶,“怎么?你想加入我们?”
霍瑾年吹口气,“你我非亲非友各为其主,加入你?你认为可能吗。”
“那你是什么目的?你不会因为和陈鸣这点交情就帮助我。你连相好死了都能活蹦乱跳出现在我面前。你很顾重大局。你和枕惊鸿一样,以党国为先。你想在我背后揩油,趁机截取货物?”闫岳语气随话音加重,不似疑问,倒像陈述。
霍瑾年有种被闫岳看透的感觉,就像被扒光了衣服,扒出了所有的秘密摆在闫岳面前。霍瑾年不自然地停下咀嚼的动作,原本懒散怠惰的面容难得变得严肃。被人看透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霍瑾年的声音难得变得严肃起来:“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陈鸣不喜呆在你身边。你这个男人够可怕。你说的没错,国势在前,必当先以大局为重,我确实是想在后头捅你一刀。你不也是这种以党为重的,如果是你,你也会……”
闫岳凉薄的声音同山间清流穿过树缝间,他双眼空寡轻嘲:“这点你猜错了,闫家不屈服他人。任何一个人,一个党,一个国。”
霍瑾年神色微顿,对闫岳的话大惊。
“你……你的意思是,就算帮助靖党,只要你想,也不是没可能。”
闫岳单指覆上自己的唇间:“嘘。”
顺着山路,陈鸣和赵岭率先抵达洞口。陈鸣用手拢过一把山洞口的草屑,捻这一撮淡白的薄灰凑进鼻子闻了闻。
这个味道陈鸣熟悉,儿时上山父亲总会让自己随身携带一瓶。是百驱散的味道。而且浓度相当高,看来有人捷足先登。
是偶然吗?
猜疑间,闫岳顺着山路攀登上来,隐约间陈鸣还在他的背后看到了霍瑾年。等闫岳越走越近后,他才知晓刚刚的错觉并不是假的,闫岳背后确实是他的瑾年哥哥。
“瑾年哥哥?”
陈鸣又恐慌又惊喜他的到来。
霍瑾年冲他挑眉,从口袋中扔出一颗麦芽糖给他,“呦。几天没见又长高了?”
“嗯。”
应付过霍瑾年,陈鸣又问身边的闫岳道:“他怎么在这,你让他来的?他脚受伤,你不知道?”
闫岳冤枉。
“鸣儿可别冤枉我,你知道我和他关系不好,我怎么可能让他来,是他自己要跟来的。”闫岳在陈鸣面前,那必须要放低了姿态。自己这么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让霍瑾年看着,闫岳感觉自己是浑身不自在。而霍瑾年也很配合的在旁边做了个诧异的表情,挑了挑眉,让闫岳脸都青了半边。
“嗯,也不能这么说吧,闫岳。我说我要来的,岂不是让陈鸣觉得我很主动? 明明是你求我来的。”
闫岳眼下一暗,刚刚他是和霍瑾年约定,霍瑾年保护陈鸣不受到伤害,而自己把找到的军火让给他,什么时候叫我求他了?
“嘴巴挺硬。”
“切。”霍瑾年嘴角一撇,漏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这总算是搬回来一局。
霍瑾年上前搭上陈鸣的肩膀牵着他的身子就引向洞中。
闫岳和赵岭被二人丢在后头。
洞内没有想象的那么潮湿,耳边偶传来的水滴和空气流动的声音证明此内的空间很大,而且在洞的尽头一定还有另一个出口。陈鸣四处张望不敢放松。
“刚刚我在洞口发现百驱散,我怕有人捷足先登。”
“我干的。”
“嗯?”
霍瑾年伸手从墙上粘下一块苔藓凑到陈鸣眼前,挑眉笑:“你知道这个是什么植物吗?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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