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鸣盯着自己悬浮在空中的手,无限的绝望,眼泪抑制不住地从眼眶中打转流下,模糊他的视线。
他又伸手抓住另一个美丽的小姐,小姐快速走过绕开了他。
怎么这样……
他捂着手臂站在人来人往中,用自己能发出最大的嘶吼对周边经过的人群大喊:
“谁,都,好!那里!有人,杀人!”
路边的人冷漠看他,大概是个疯子吧,人们纷纷绕开这个奇怪的家伙。
陈鸣无力地软坐在地上,嗓子同被烈火烧干过似的发疼,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他只能垂头喃喃。
“救……人……”
阳光照着整个小镇繁荣富有,他的心却那么无力。
耳边传来马的嘶叫。
“让开!”
墨绿色的军衣铺天盖在他的头上,整个视线在大衣落在头顶的那一刻瞬间昏暗。
“闫岳!?”
“闫岳?!”
“我闫岳的人怎么能在大马路上让人当猴子看。”
闫岳漠然冷酷环视四周的看客眼。他连带着大衣裹起将陈鸣打横扔在了马上,他利索上马,毫不犹豫地用脚踢下马的腹部。
棕红的烈马长啸嘶喊无视周边冷漠人群的唏嘘,驰骋回家。
闫岳带陈鸣回了自己房间。进房后,他掀开陈鸣身上的大衣疼惜地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男孩。
“没事,不怕,我来了。”
陈鸣上唇压着下唇颤抖说不出话,苦干的泪渍挂在他消瘦的脸庞让闫岳很是心疼。
闫岳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水。
“别怕。”
“救……救……人。”
陈鸣抑着气息哑声向他求救。
闫岳这才注意到陈鸣的手臂上满是鲜血,他的军衣上也不可避免地泛滥了血迹。他脸上一紧,慌忙把陈鸣安置到床上。
“我去拿包扎的东西!”
陈鸣用手勾住他的小指,“救……闫穆……”
然后,他就彻底昏了过去。
闫岳是一个等级之上的人,他的心中军国家是等级,上下是等级,连爱也是等级。
陈鸣出现后,陈鸣就是他至上的等级。
没有救闫穆。
闫岳用他能用的最快的速度迅速从药房中拿来止血和包扎的药物。
他先是给陈鸣打了一阵麻醉避开陈鸣会发疼的可能,才悉心为他处理起来。
由于受伤太久,陈鸣的薄衫和肉块已经模糊在一起,闫岳必须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线料挑出。
瞧他臂膀上的裂缝,红肉由内翻出皮外,闫岳毫不手软的动作也不自己的抖了一下。
从前在战场上受伤给自己缝伤口也没有此时那么慌乱过。
应该不会让他疼得醒来吧。
闫岳用最大的集中一针一针给他缝补皮肉,索性麻醉剂的效果很强。
陈鸣到晚半夜才苏醒过来。
模糊的视线前,一片暖光让陈鸣不适应地抬起手遮住视线。抬手的瞬间,他手上一疼,又将臂膀摔回了床上。
“嘶……”
他想出声说话,喉咙也像被灼烧过后疼得发抽。
“咳咳……”
闫岳打开房门为陈鸣端来一碗稀粥,见他咳嗽,闫岳慌忙扶起他,轻轻抚着他的胸口。
陈鸣依偎在闫岳怀中毫无脸色,“咳咳……”
“刚刚给你补了下伤口,身子还虚,喝点粥会好点。”
闫岳轻轻吹了口粥,把乘着粥的勺子递到他的嘴边。
他轻启薄唇吸了口进喉,粥水滑过喉间,一阵刺骨钻心的疼从喉咙口蔓延到肺部。
“咳咳咳!”
肺中的虚气上涌,陈鸣又将粥水从口中吐了出来。
闫岳用拇指擦过他的嘴角,“慢慢喝。”又给他递上了一口热粥。
他的喉咙疼的很,一口闫岳的粥都不想再尝试,他合上眼扭过头不愿接受。
“鸣儿,这样不行。”
闫岳干脆自己猛灌了一口粥水,他扭过陈鸣的脸将嘴凑了上去。
粥顺着陈鸣的嘴缝一点点缓缓渡了下去,一点一点,不知喝进去了多少,也不知从嘴角流出了多少。
一口粥凉了一半。
闫岳才松开陈鸣的嘴。
“你看你不听话,粥弄得到处都是。”
陈鸣的嘴角脖子甚至衣服上都是渗出的粥水。
他半眯着眼迷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稀疏的睫毛扑棱着,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真的,认识,你?”
他的话虚的听不出在说什么。
闫岳眼中满是慈和,“是呀。我说了你不会忘记我的。”
“关系?”
闫岳接着笑说:
“你是我存在后最喜欢的人,我也是你最依靠的人。我们曾经勾勾手说过一辈子都照顾对方。”
闫岳小心摊开陈鸣的手,在他手上一字字写到:
现。
在。
我。
来。
照顾你。
“有时候说了照顾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我永远不会骗你……”
一言钦定,闫岳在他光洁的额上落下一吻。
照顾……
陈鸣脑中的记忆像被什么牵扯一抽抽翻腾,他恍惚忘记了很重要的事……
很多很重要的事。
第76章 闫岳在线头疼
“嗯,对了。”
陈鸣仰头注视闫岳问道:“闫穆……”
闫岳在陈鸣和闫穆之中果断选择了陈鸣,小时候他千般万般疼爱自己的弟弟,长大后,他的弟弟却一直明里暗里挤兑自己。他可不是那种被至亲挖墙角还能笑着原谅他们的人,更别说去救闫穆。
“闫穆没事的,相比起关心这个,鸣儿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闫岳提起被子将它盖过陈鸣的脖子,被子软和和的盖在他身上十分舒适。
“闫穆,会,没事的吗?”
“当然。”
半真半假。
闫岳的肯定,陈鸣相信地阖上了眼眸。
陈鸣做了个梦,梦到他在江南细雨中。在记忆中他没有去过江南,可不知为什么,看到梦中白墙马头瓦,细细水流涓涓流过石板青桥,熟悉的柳烟淼淼都恍然告诉他,此情此景就是在江南水乡。
金锁的门环在淅淅沥沥的雨中褪去一层鎏金。
陈鸣撑着油纸伞推开那扇复古的木门,庭院深深,一位扎着两角儿童模样的少女坐在年过半百老人的腿上,一笔一划描绘着什么。
两角少女用稚嫩的小手指点着宣纸,呆呆可爱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陈——鸣——”
怎么是自己的名字。
听儿童稚嫩的读音,老人摸了把胡子乐呵大笑,“是陈鸣。是鸣儿的名字。”
“鸣儿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呀?”
“陈鸣的意思是,鸣儿像天上的百灵一样有世上最动听的声音。”
百灵鸟……
陈鸣抚摸过自己的喉间,一动间,眼前的画面又随着淅淅沥沥的雨散去。
眼前又是另一幕场景。
还是刚刚那个孩童和老人,不过不同的是,孩童和老人都穿着红色的婚服。
陈鸣此时站在桥上,身边的人熙熙攘攘,他们手里拿着臭鸡蛋或烂菜叶无情地扔向红衣孩童。
老人撑起袖子将胳膊盖在他的头顶。
老人和孩童相视一笑,不管他人的咒骂,从桥的这头消失在桥的另一头。
画面从红喜转为白事,满城飘着白色的模棱,胸口佩戴金红徽章的大批军官押送着一口黑棕色的棺材,老人的亲人穿着白色的丧服跟随其后吊唁。
陈鸣这次没在白衣人群中找到那个孩子,随之而来的是钻心刺骨的痛……
“老师!!!”
陈鸣从梦中惊醒,额间的汗水如雨簌簌,身上的薄衫被汗水浸得湿透。
“怎么了?”
趴在书桌休息的闫岳听到陈鸣的叫唤赶紧走到他的身边,“怎么了,鸣儿。做噩梦了?”
他还没从梦中完全清醒过来,他垂着头盯着绣凤的被盖,眼中却没有聚光。
一定是做恶梦了,闫岳亲昵地坐到他身边将他护在怀中:“别怕,别怕……”
“老师,老师……”
“老师?老师怎么了?”
闫岳关切地擦去陈鸣额上的汗水。记得很早以前陈鸣和他谈起过自己的老师,大概做了关于他老师的梦。
“他,他,他死了!你为什么阻止我!”
陈鸣的口齿居然流利起来。
他不顾身上的伤口猛地揪住闫岳的双排领口,他脸上的表情已不控制,惊恐,害怕,后悔,在他脸上聚集,他晃着闫岳的领子一遍一遍嘶吼:“老师死了,老师死了!你不能把我困在这里,我要去见他!”
陈鸣放开闫岳的领口,扑腾下床,光着脚就要往外面冲去。
陈鸣有太多的秘密闫岳不知,他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任由陈鸣往外跑。
陈鸣焦急地打开房门,可他刚踏出一步后,他就发现门外的场景是如此陌生,他从未见过的布局格式。
“这是哪里?”
陈鸣没有记起闫岳。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师,在梦中翻出他积压在脑海中尘封的记忆。
他猛然回头质问床上那个身着西装的男人。
“你,到底是谁!是陈尚让你来抓我的对吧。我告诉你,不管你把我关在哪里,把我卖到哪里,我都不会离开老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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