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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惘 (麦客)


  “啊啊啊啊啊你被毒蛇咬了!!!”
  武理一把捂住谢致虚嘴巴:“嘘!”
  武理手腕处那条乌黑的毒线似乎扭动一下,缓慢地倒退回小五的毒牙中,惨白的牙面浮起一层黑光。
  咦?
  武理得意洋洋道:“世间百毒五步之内必有解药,咬一口是毒,咬两口是解,什么事能难倒我万事通?”
  小五甩了下脑袋,十分嫌弃似地从武理身边游开,又往满园春花丛中去,它是一条十分爱花的文艺蛇。
  竟然可以这样解毒?谢致虚眼前一亮,也要去捉小五。
  头顶瓦片轻响。
  说来奇怪,他在宅中养病数日,除了武理和后院面壁的老四,就没见过别的活人。不仅奉知常和柳柳不见人影,连个长工都没有。一个声音从房顶传来:“逮到你了!”
  清凌凌的女声,陌生得很。
  谢致虚与武理仰头,见房檐上立着两个人,一个长发高束、一身精悍短衣十分侠女风范的靓丽少女,另一个是与谢致虚有过一面之缘的吕惠,尖嘴猴腮地蹲在那少女身边,给人以鲜明的绿叶鲜花既视感。
  “又见面啦小兄弟,还记得我不,我来取回血算盘了。”吕惠朝谢致虚招招他那只手指长得怪异的手。
  少女手中一根虎头棍,唰地指向谢致虚:“藏得真深,叫我们好找!”
  吕惠长手按下她的棍子:“哎呀说了是我借给人家的,你不要这么没礼貌嘛。”
  那少女呸了吕惠一脸:“你有什么权利把宗门的东西外借!”
  这姑娘瞧着脾气十分暴躁啊。
  血算盘?谢致虚回忆稍顷——啊!丢在湖岛山洞里了!
  吕惠和那少女等着他归还,谢致虚尴尬道:“呃,弄……弄丢了。”
  少女柳眉倒竖,脚踏瓦顶,二话不说虎头棍当头就砸下来,谢致虚和武理避之不及只能滚地躲闪。
  虎头棍紧追不舍,谢致虚手忙脚乱连连解释:“真的是不小心遗失了!”
  少女一手赶狗棍法使得虎虎生风,追着谢致虚撵:“真的吗?我不信!”
  “等一下,要素过多了吧!”武理大叫,“喂,你们这是强闯民宅啊!”
  “我看你是想私吞我皇人岭宝物!还不速速交出来!”那少女肤白貌美形容娇柔,却是个热衷武力的,棍风所及之处春花凋零绿叶离枝,小五躲在丛中瑟瑟发抖。
  因在养病期间,谢致虚没有佩剑,这下手无寸铁完全无从招架,眼见那剁头如捣蒜泥的虎头棍就要砸下来——“师兄救命啊!”
  另一道劲风唰然刮过耳畔,钝器相击,谢致虚睁开眼,看见柳柳挡在他跟前,筇竹杖打横抵住虎头棍。
  一把是竹子做的,一把不知是铁是铜总之应是金石所造,竟也能分庭抗礼,可见筇竹杖质坚非常不可小觑。
  柳柳在外人面前总是端得淑惠知礼:“此地是私人居所,不对外开放,姑娘请回吧。”
  谢致虚赶紧解释:“真的太对不起了,是我没保管好,先前带到湖岛上去,遗失在悬崖一处山洞中,需要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可是那座岛后来炸了,悬崖也已坍塌,估计要找的话还得带上挖土的工具。呃,而且当时山洞中还有别人,我也不知他有没有拾到,如果给别人捡走了,那我就真没办法了。”
  他每说一句,少女的脸就黑上几分,等他说完,已经黑如灶底。
  房顶上吕惠叹了口气:“我说呢,怎么城中到处都感应不到血算盘,找你还费了老大劲儿。尹之,算了,回来吧,找不到也别强求,兵器也有各自的缘法。”
  少女虎头棍抡圆了又砸来,角度刁钻攻向柳柳身后的谢致虚:“我不信!”
  筇竹杖上不知何种机关触发,那少女吃痛尖叫,一道血光从她持棍的虎口处迸溅,飞入筇竹杖端口。
  “六戊潜行丝!”少女惊呼。
  “尹之。”吕惠沉声叫她。
  柳柳横过筇竹杖,端得又沉静又坚决。
  少女后退一步,飞身上了瓦顶揪住吕惠领口一拎——“你勒住我脖子了呕……”两人身影消失在高墙之后。
  柳柳将谢致虚从地上拉起来:“你没事吧五哥。”
  “没事没事,”谢致虚有点不好意思,“多谢你了柳柳,不过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身后东厢的窗户吱呀一声推开,谢致虚回头,看见奉知常抱胸倚在窗边,神情充满了嫌弃与鄙视。他除去了原先的灰色罩纱,换上一身竹青衣衫,真如翠竹般挺拔秀雅,又生得细眉狭目肤色净透。
  真、真好看……谢致虚有点呆住。
  ——小五。
  他叫我?谢致虚心中一跳,正要回应,突然发现奉知常在往他脚边看——小五蛇滑溜溜爬过他脚背。
  谢致虚:“……………………”
  够了!你们都对我有意见吗!
  对于为何事情已经解决还要留在苏州,谢致虚闲得无聊,感到疑惑不解。
  为了看热闹。武理这样解释。
  直到翌日谢致虚出门散步,看到自家庭院假山石上蹲着一条狗……不是,一个人,还是个熟人,谢致虚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越关山这小子又潜伏回城,已定好了明日同梁家金刀银枪的比武。
  这情形真像他俩第一次见面,越关山蹲在苏家邻居的院墙上,和暖春风里裹着一身隐隐透火的黑裘,堂皇得像富贵人家出走的公子哥儿。自信一点,去掉像。
  “你又甩掉护卫了?”三人坐在凉亭中,武理摇着他那把谛天机扇,苦口婆心对越关山道,“人家荆姑娘也怪不容易的,找不到你还要被家主处罚,玩得差不多了也给别人一条活路吧。”
  越关山瞠目结舌,痛心疾首,指着武理控诉:“三儿!你叛变了!就因为她送你一把扇子你就移情别恋了吗!!这把破扇子有什么好,回头老子送你个镶金嵌玉的,让当世书法名家麦客先生亲自题字!”
  “你懂个屁,”武理不屑道,“我是因为她送我扇子么,你看看扇面上的字,谛天机,荆姑娘是我的知音。黄金易得知音难求,我就喜欢荆姑娘这样的明白人。”
  谢致虚:“所以你真的移情别恋了?”
  武理:“…………”
  越关山:“…………”
  越关山对于如何甩掉护卫潜逃已经十分经验老道了,据他的说法,护卫是一种单线思维的生物,有痕迹就追,没有痕迹就沿着原先的痕迹继续追,因此他们决计想不到越关山又潜回了苏州城,因在他们认知里苏州已经被攻略成为己方阵地了。
  武理对此的评价是,护卫是否是单线思维尚不可知,但越关山绝对是老练的盾墙思维。
  “盾墙是什么?”谢致虚问。
  武理摇摇天机扇,语气悠远道:“这就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比武当天城中实在热闹,梁家包下原先梁汀唱戏的勾栏院,建了座垒木高台,四面挑空搭起观众席包厢,比武台有一丈高,观众席足足高出一倍,坐得高看得清还能体现身份的尊贵,是以高位包厢甚至卖出二十两一间,实在是暴利。
  城中扶老携幼前来围观的百姓都挤在台下仰头瞻望,不仅治疗颈椎,还带动了勾栏院小商小贩的零食销售。
  出发前武理立志要劝服奉知常一起去凑热闹,理由是带他散心,不过很明显真实原因是他想蹭有钱人的包厢。
  “我出钱!”越关山乐于表现,尤其是在他的主场上,“给你包个最高的,三儿、小五,你们可要好好欣赏我的英姿,今日攻下梁家,苏州城就要换上我越关山的旗帜了哈哈哈哈哈。”
  柳柳也和他们一起去,奉知常却一个人待在屋里。谢致虚想悄悄潜进去,刚到门口就被发现了。
  奉知常在修窗台上的黄叶盆栽,回头看了他一眼,不予理会,手底剪子不停。那黄叶小枝给他修得怪状嶙峋,枝叶肉眼可见得在奉知常温柔抚摸下瑟瑟发抖。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谢致虚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能和奉知常讲道理。否则不仅浪费口舌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且他还不一定会听。所以谢致虚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言不发推了轮椅就走,奉知常连剪子都没来得及放下。
  ——???
  ‘邛山团建,一个都别想跑。’
  谢致虚脑补出自己最坚决的语气。
  事实证明苏州不愧是江南供馈地区的中心城市之一,富豪乡绅蜂拥如云,别说二十两一间包厢,为了看场好戏,他们能用银子埋了整座比武台。
  上到观众席最高层走廊里依然十分拥挤,彼此正砸钱竞拍包厢。
  “一百两,我们要一间。”柳柳抽出银票拍在主管面前。
  全场静默。
  “跟着二哥总能让我收获人生的尊严。”柳柳礼貌而感慨地对三哥五哥说。
  连钱袋都没有的三哥和有钱袋跟没钱袋也没什么区别的五哥流下了弱小的泪水。
  包厢里瓜果齐备,甚至还有貌美女侍陪客。高处视野确实很好,比武台一览无余,几个小厮还在做最后打扫以确保台上没有丝毫障碍。
  越关山兴致勃勃,跳到凭栏上蹲着向下张望。他从来不肯好好站立,不是靠着就是蹲着,蹲着的时候尤其像一条披满黑毛的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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