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如此女子即便嫁进来,她难道就会对您恭敬孝顺吗?”张怀信耐心给母亲分析道。
张母摆摆手,根本不信,“别尽是找这些借口,其实你是还惦念着何兰是吧,她是勾了你的魂了?”
“没有,娘,你不要一口一个勾魂好不好,何兰她那么好。”张怀信见怎么都说不通,心里十分苦恼。
“何兰那么好?”何母满脸嘲讽的反问,“真有那么好,怎么还见你去青楼,还不止去过一次?”
张怀信缓缓道,“可是穆真她也很好,她温柔善良,不幸落入到青楼中,费尽苦心才勉强保全自身,我想为她赎身。”
“朝三暮四,不听母训,”张母一腔怒气真是要气炸了,“张怀信你个混账东西,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张怀信沉默,张母却更伤心了,因为知道儿子会坚持他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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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母和何兰下午就坐在屋子门口做刺绣,把何长安急的团团转,连何兰都看的出来,他哥有事特别急的样子。
被问了两回,何长安干脆回到自己屋里,去面对李泽,总比何母发现家里有个野男人的好。
李泽倚靠在床头,不忘保持姿态的优雅,他捻起一块桌子上的糕点,“你母亲回来时,你若把我领出去,就没这么多事了。”
“你小声点,”何长安坐在桌子前,手里拿着书,却一点都看不下去,“我怎么和母亲介绍你?”
“怕吓到她老人家?”李泽从床上下来,夏日里衣服穿得轻|薄,走动间能看出肩背上覆盖的薄薄一层肌肉。
何长安发愁的摸摸自己软乎乎地肚子,他之前一直没发愁过自己的二两肉,现在李泽站在他面前,何长安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现在开始锻炼也太晚了。
更别提李泽现在好像……不讲理了,能直接上手就不讲理。
果然他走过来直接拿走何长安的书,似笑非笑道,“看什么书……哦书拿倒了。”
何长安一看,果然书拿倒了,他把书扣回桌子上,“我在认真的考虑,你怎么从我家里出去?”
何家三餐时间规律,再过半个时辰何母开始做晚饭,他总不好让李泽饿着吧?
李泽任由他转移话题,“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先睡会儿,你记得叫我。”
话说完没过一会,床上的人竟然真的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何长安靠近也没醒。
何长安看到他眼下的乌青,心想,朝廷事务繁忙,想必是昨晚忙了许久吧,还有那位四王爷,打着敬重读书人的幌子招揽大批文人,都是和李泽作对的人。
何长安叹口气,也只有在李泽睡着的时候,他才能静下心去想,李泽在太傅身边留下的探子,听到了他和太傅多少的话?
何母去做晚饭时,何兰出去买东西,这时候李泽可以消无声息的出去,但何长安回屋看了几次,李泽依旧睡的很沉,像是很久没有睡熟过一样,何长安走过去抬起手又放下,算了,回宫又不差这一会儿。
晚上吃过晚饭,何长安见何母回房间去,何兰去厨房洗碗,心想,必须要叫醒他了,这时候正是出去的机会。
等他回屋里,就看到李泽正挺直腰背坐在床边,双眼泛出冷意,看到何长安过来的那一瞬间又很快恢复平静,他的肚子发出一声咕叫,肩膀也放松的微微耸下来。
何长安没注意那么多,抓起他的手腕,说,“赶紧穿上鞋,我送你出去。”
李泽闻言捂住肚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何长安的嘴巴,“我饿。”
“饿了正好回宫里用膳,”何长安把鞋子拎过来,“李泽你快点。”
“叫我六郎。”李泽不动如山的坐在那,“我在梦里梦见你和我去为我母亲祝寿,你还叫我六郎。”
“你十五岁那年的祝寿?”何长安忍不住拍了下床,“那是我打赌打输了读的话本,合着那话本是你写的?”
李泽慢慢的点了一下头,有些迟疑要不要承认,但长安都说过喜欢他了,他也要给回应才是,“那是我让人编的,我那年就开始喜欢你了,想让你做我的王妃。”
“王妃?”何长安只感觉炎炎夏日他的胳膊上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让他打了个寒颤,忍无可忍道,“李泽你三岁大吗,你让我叫你六郎你母亲在门外听个正着,咱俩一人两板子你忘了?”
李泽定定看他一眼,“底下侍卫知道轻重,那两板子根本不疼,你屁|股一点事都没有。”
侍卫的确打的不疼,青紫印子都没有留下,何长安在军营里混过一阵,知道军棍打在身上才是能打断骨头,但他如果就这么承认,岂不是会让李泽变本加厉。
何长安黑着脸,“我晚上睡觉都不敢洗澡,特别痛。”
李泽看着他毫不心虚的模样,同样毫不留情的指出,“你不睡是因为喝醉酒,和屁|股痛没有半点关系,我扒下你裤子看了,打你打的比我的还轻。”
看了?
看了!
何长安瞬间感觉热气从脖子热到脸上,“你扒我裤子?”
李泽看着屋顶回忆一会儿,说,“你十五岁时咱们在温泉庄子上泡温泉,一人一个屋子,结果你跑到我屋里扒我的裤子,非要和我比大小。”
何长安只觉得一个火堆堆在了他脸上,上面可以烫鸡蛋,“我没有!”
“你有!”
“不可能,”何长安说,“我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的事多了,”李泽轻柔道,“没关系,我都记得。”
何长安把鞋子踢给他,在他穿鞋的时候,忽然轻声问,“那杯毒酒真不是你给我的?”
李泽穿鞋的动作停住,他条件反射的扣住何长安的腿,看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才站起身,面上再没了笑容,“长安,提拔起周一通当上尚书,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大的错,他明面上是九王爷的人,其实却暗地里投靠了二皇子,我绝没有,也不敢把那杯酒给你。”
“如果可以,我宁愿不抓九王爷怂恿你族里的其他族人,也不会让你身陷险境。”
李泽迫切的抓住他的手,“长安,你相信我吗?”
何长安握紧拳头,“那我爹呢,他没有到告老还乡的时候,你却让他回了乡?”
“我没有,”李泽赶紧否认,“我把皇后的位置都给了你,怎么可能会让你爹还乡,我是想留你爹当国丈,可是他不肯。”
何长安险些忘了这茬,甩开他的手,“自己掂量下怎么想的,一个男人当皇后,李泽你真是不怕别人骂你。”
李泽冷下脸,“骂我的人都进了大牢,男人当皇后又如何,难道我还不能做主我的皇后让谁当,还是说,你不肯?”
“我自然不肯,我死了要进我家祖坟,跑进皇陵算怎么回事,我爹想祭奠我都进不去。”何长安从老师那听到这消息时都傻眼了,给自己祭奠都没有找不到坟是怎么个意思。
如此大的争吵声,眼不花耳不聋的何母自然也听得见动静,她在厨房里喊,“安儿,你在和谁说话?”
何长安满腔的气势顿时被凭空砍掉一半,他放软声音,“娘,没事。”
话刚说完,他就被李泽直接给横抱了起来,见他要挣扎,“别动,咱们回宫好好理理,你再动我就告诉你娘我是你找的野男人”
野男人!
好你个野男人!
心里十分不服,可何长安投鼠忌器,担心这一幕真被他娘看到,这还不得吓到她,何长安小声说,“李泽咱们讲道理,我可没有用你娘威胁你。”
李泽掰开他抓住柜子的手,脚步轻快的快步走过厨房,瞬间吓得何长安闭上嘴。
李泽轻声笑出来,跃上门口的马身,带着怀里的人往宫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今天也是到零点的一天o(* ̄3 ̄)o
第29章
马儿跑了半个时辰,到宫门口时停下,宫门口的侍卫见到皇上,打开宫门后哗啦啦跪了一地。
李泽心情很好,待宫门打开,他轻甩一下马鞭,两人便往宫门内跑去。
待马跑远,守宫门的侍卫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我没看错吧,皇上怀里好像带了个人?”
其他跪的早的侍卫什么都没看到,纷纷嘲笑他眼花,“皇上不沾男女,谁能坐到皇上的马上,陈大人吗?”
这侍卫很快自我反省,“天黑看错很正常。”
何长安缩在李泽的披风里面,用披风把自己裹得严实,马一直行到恒元殿前,他扶着李泽的手下马,怀疑的说,“你的手下要记得给我娘报信呀,别忘了。”
“自然不会忘记,”李泽拉着人进去殿内。
郑公公见皇上居然带了何先生回来,立即招呼小公公收拾春华苑出来,何先生上次住在那,想必比较习惯那。
等郑公公走近,这才看到皇上拉着何先生……的手,这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郑时心说,不是说好只当先生,不让想多吗?
郑公公候上去,“皇上晚膳已备好,可要用膳?”
“自然,”李泽抓着何长安的手一同坐下,“你可要再吃点?”
“我用过了,你自己吃吧。”何长安往恒元殿里屋跑去,“上次来我就想说了,你床底下一箱子一箱子的,塞了什么宝贝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