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丰帝道:“无事,让黄均这几日好好盯着刘府,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是。”
魏尧出了宫门迎头见到国公府的马车,掀开车帘,宁清本昏昏欲睡,一见他又醒了,呢喃道:“陛下怎么留了你这么久?”
魏尧挨着他坐下,笑道:“聊得久了。你怎么不先回去,就一直干等着?”
闻言,宁清笑道:“左不过无事,等等你也无妨。走吧,我们回府。”
缀着满空繁星,照着晕黄宫灯,伴随着间或话语声,马车在宫道上慢慢驶向宫外。
作者有话要说:没来得及检查,要是有bug就说,我之后再改
第53章 内患
休整了两日,宫里冯郁传信,说祥丰帝要亲自审徐漾和刘平,让魏尧进宫去辅佐审问,魏尧便进了宫,宁清一人也是无趣,便与魏尧坐同驾马车进宫,只不过魏尧去安庆殿,而他则去了东宫。
安庆殿后殿。
魏尧一到,祥丰帝便让黄均把人带进来。徐漾和刘平当初也是风光恣意的人,如今依然没了当日的神采,各个都耸拉着脸,面色苍白。
魏尧坐在左侧,冯郁给他递上的刘府记册和刑部的文书,记册是抄刘府时搜到的,刑部那一一核对过后将不对的账另外摘出来,好让祥丰帝过目。魏尧翻了翻刑部的文书,其中提到了刘府帐上三万两银的空缺,账簿上没有,刘平寝屋暗室里却搜出了这些钱。若放在金库里,还好推诿说账上一时未计入,可这些偏偏藏在暗室里,坐实了嫌疑,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刘平倒是不辩驳,对刑部列出的罪状皆供认不讳,只是祥丰帝问他缘由时,他道:“臣当年考取进士入朝为官时,满腔热血,一心为民,只是身居高位久了,利益诱惑、众人的奉承渐渐让臣忘了初心。偶尔夜深人静时,臣也会慨叹,只不过路已经走下去了,哪还有回头的道理。”
刘平朝祥丰帝行了一个大礼,说道:“臣辜负了陛下的厚望,不敢请求原谅,但求一死。”
祥丰帝冷哼一声:“你倒是理得清,但就偷矿私卖一事便可要了你的命,更何况你手上知道的就有两条朝廷命官的性命,不知道的想来更多了。”
徐漾则还如先前对魏尧招的一样,只认谋取利益,知情不报之罪,别的悉数推给了詹桂友,可祥丰帝也不傻,何况他因这事大怒了几回,雷霆之怒怎可能说消就消,最终刘平被判斩首,家族及冠男子流放三千里,女眷和孩童充为官奴,至于徐漾,祥丰帝还算仁慈,赐了他自尽,白绫毒酒还能容他选一选。
祥丰帝道:“再给你们一日时间,若有什么未说的,还有机会告诉朕,或许朕还能宽恕一二,否则,便等着时辰到吧。”
魏尧闻言不动声色地瞥了祥丰帝一眼。
看来,皇帝也觉得此事有古怪,并未全信他们二人所言。
徐漾愣了愣,见刘平已经俯下身行礼,这才慢了一步跟上。
东宫。
太子已有半月未见宁清,趁着宁涣小憩的功夫与宁清在书房说话。
宁清记挂妹妹,问道:“涣妹最近身子可好?”
朱御脸上浮出了笑容:“还好,只是最近身子懒了越发嗜睡,太医瞧过说是正常,我便随她去,等她醒了,你陪他说说话,再一同用晚膳。她总是记挂你和宁相,还说你近来越发不安分,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很是担心你的安危,私下里还向我埋怨了魏尧几句。”
宁清自然答应,还笑道:“涣妹埋怨昭倬做什么?”
“还能什么,无非说他带坏你,从前你最多在帝都城里没有正形,现在正形是有了,可总是接触些危险,反而不比从前令她和宁相安心。”
宁清笑了笑:“涣妹在意我,说这些情有可原,只是这话可别让昭倬听到,起初还是我死皮赖脸要跟去南疆的,这才有了后面的事,哪里扯得上是他带坏我,要是也是我带坏他。”
“说起来有一事我一直没机会问你。”朱御看着他,别有深意道,“当初你与魏尧成亲是形势所逼,只是后来,我见你越发甘之如饴了,你们俩的关系也不像从前那般冷硬,所以眼下你们…”
宁清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如今我们相处不错,我倒是觉得日后就这么走下去也是一桩幸事。因而前事莫提,后事勿追。”
朱御点点头:“你欢喜就好。”
接着两人自然提及了昌州的事,说到刘平,朱御倒想起来:“你刚回帝都,有一事必然还不知,城外的庄子这些日子已经空了,仿佛一夜之间就被搬空了,原来守着的人也不见踪影。袁虚也有动作,似乎要关了聚客斋,这些日子都能看见进进出出的人在搬东西,生意已经不做了。”
宁清确实不知这些,这倒是稀奇了:“聚客斋生意那样好,又兼有探听消息、掩人耳目之用,袁虚没道理突然关了它。或许是昌州之事败露后,他的主家也按耐不住了,他应该知道我们已经查到了庄子和聚客斋上,于是索性关了,让我们不好再顺着追查下去。”
朱御疑惑道:“袁虚的主家不是刘平吗?”
“应该另有其人,若真只是刘平一人做的,袁虚的这些举动是为什么?他明面上是心虚,暗地里是想让我们相信刘平是幕后之人,若不是先前发现了破绽,说不准还真叫他们蒙了去。”
“什么破绽?”
宁清便将昌州发现的信戳一事告诉他,朱御一听,也觉得蹊跷:“这么说来,刘平或许也是个替死鬼,那幕后之人是谁,你可有线索?”
宁清微微一笑:“还不确切知晓,只是也有法子可找。原现是大海捞针,可刘平出现后,倒真成了转机。他一个尚书,竟然能心甘情愿为他人卖命,那这人会是谁?”
朱御了然:“只有诸位王公,和少数大臣了。”
宁清颔首:“先前有贼人闯进国公,那人后来是进了袁虚的府宅,现在想来应该只是幌子,那幕后之人的府邸极可能就在附近,查一查便能将范围缩小到几个人身上,到时候再一一排查,虽费时间,但总算是能见到成效了。”
宁清又道:“正因还未查明,于是我与昭倬说好,等这事明了再上报陛下,眼下便顺着他们的心意让刘平担着所有罪吧。”
“还是兰誉心细。”朱御想到了什么,沉思了片刻道,“我倒是有一想法,或许能更进一步猜到幕后之人,可这是死马当活马医,未必有效。”
“什么法子?”宁清好奇道。
“先前我与你说过,杜源、詹桂友、刘平皆是同一届进士,我总觉得这不是凑巧,能让他们死心塌地的卖命的人,单靠权势怕是不足,毕竟利益和性命一比就显得不值一提了,没道理他们宁死也不供出那人,所以我想,或许除了权势更多的还是情谊。与他们相关的便是祥丰五年科举,对读书人来说,有时候赏识的恩情比常人所想远要重。”
宁清恍然,深觉有理,说道:“大魏五年一大科举,除了礼部的监考官,朝廷还会另排几个大臣,这都是记录在册的,顺着这个去查,或许真能查到一些端倪。”
朱御颔首,心下决定稍晚些时候派暗卫调查此事。
宁涣醒后听说宁清来了,赶忙起身换了身衣裳见他,言语神色都带了些担心:“兄长从嘉州回来紧接着就去了昌州,这些日子就没好好歇息过,前几日我见到父亲,他虽未直说,可心里和我一样是很记挂你的。”
宁清握住她的手笑道:“我明白,过几日我变回宁府看看他。”
宁清的视线下移,落在她的腹部,笑得更柔和些:“我的小外甥怎么样了?”
宁涣瞋笑道:“孩子还小呢,虽然挺折腾人,但很是康健。”
宁清故作严肃地盯着她的肚子说道:“折腾你娘怎么行,你得安分点,顺顺利利的长大,让你娘少受点罪。”
“兰誉还和未出生的孩子计较起来了?”
宁清转头往殿外看去,原来是魏尧,说道:“审讯结束的倒早。”
魏尧向太子行了礼,对宁清道:“都是已成定局的事,审讯不过是再问一遍,没什么新鲜事,就早了结了。”
宁清颔首。
宁涣看着魏尧淡淡道:“公爷。”
魏尧微微一笑:“妹妹生分了。”
朱御适时吩咐宫人上菜,说道:“既然公爷恰好来了,便一起用膳吧,也是机会难得。”
魏尧自然应了。
席间宁涣的心思都放在魏尧和宁清身上,她发现这两人有些微妙,虽说两人并未有特别亲昵的举动,饭也是各吃各的,可随意的一个眼神,顺手的一个动作,皆能看出端倪。像是老夫老妻经岁月风霜吹打后的那番从容,虽不似旁人亲昵,可一言一行间皆看得到深情。
宁涣其实最初便不觉得她兄长配不上魏尧,相反,她以为魏尧是一个武夫,而兄长虽然有些没正形,可诗情画意不少,放眼帝都,也是说得上名的世家公子,这样的人是最招名门闺秀喜欢的。那样不拘小节的人,因一纸婚书嫁给了安国公,她原担心宁清的日子会过得不舒坦,尤其是大婚后跟着魏尧四处涉险,她更是埋怨魏尧。可如今宁涣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她别无所求,兄长高兴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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