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株草应该算不上大量,花香这个书上没有写。但是,它一般都长在通风的地方啊。就算花香有毒,也稀释了,不容易那么浓才是,有没有致幻的效果很难说。中庭那株天遥草,花开的时候我不在。但是,应该没引发什么事故吧?”小师弟挠了挠鼻头,有些难堪地问。
“没有。什么都没发生。本来也就只开了一天,下午就被你二师兄弄折了。”杨皂言拍了拍小师弟的肩头,心里分析了一下,排除了大师兄采摘天遥草时,误吸入花香毒气,导致幻觉,诱发自残的可能。
“那你这草既然不是我种的那株,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啊?在案发现场?”小师弟打量着杨皂言,疑惑地问道。
“是的。我发现大师兄尸体时,他手里正握着一捧土,土里就长着这株草,只是因为脱水太久了,我发现这草的时候,已经是蔫萎的了,我就也没想着移植什么的。只是去了土,把它裹在手帕里,带回来作为线索。”
“……”小师弟的神情肉眼可见地黯然了下去,沉默了片刻,呜咽地哭出声来,“都是我!一定是为了给我摘这株天遥草回来,青漓师兄才出事的!他是想帮我,想重新移植活了这草。”
杨皂言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只是伸出手来,揉了揉小师弟的头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杨红薄没想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踩死了一株草,居然能引发这么大的血案,赶忙安抚道:“这你就瞎说八道了!大师兄的功夫,攀上悬崖,采摘个草,跟吃饭似的。无论杨青漓怎么死的,都跟小石头你没关系!你不要过分自责!”尽管小师弟一直在哭,杨红薄只是瞪大眼睛,不停地瞅杨皂言,生怕她气自己,更怕她以后不肯再理自己了。
那一夜,小师弟是哭累了才睡着的。杨红薄是探不明白杨皂言的想法,辗转难眠,坐卧不安,直到破晓鸟鸣,才稀里糊涂睡着的。
杨皂言则临睡前想着,又一条线索断了,不知凶手到哪里去找……感觉失落、茫然……睡梦中也迷离的梦到,自己在黑暗中摸着前行,但其实外面没有月亮,淹没其中的迷雾,也没有尽头。
再次住进戚府,已经是又半个多月后的事情了。物是人非,新族长和小缪氏年纪轻轻的,居然也病危了,见不到人。下人们疯传,新族长小夫妻俩,其实也中了毒,只是一直对外封口,说是生病。
秦氏看着还好,但又没了之前的神采。前次相见,无论是装弱版的,还是战斗版的秦氏,都透着无由来的精气神,像是天生就那么乐观,生气勃勃的。
但是如今的秦氏,隐约心底藏着事情,虽然也是柔弱的样子,却显得阴郁。
最搞笑的是,明明进的是同一座府邸,有二师兄杨红薄在场,和没有他领着,好像去的根本不是同一个地方!杨红薄好像随时随地都能打开密道,出入别人家的藏宝阁和金库,跟逛自己的家厨房似的。
杨皂言说需要一根结实的绳子用,他不是出门唤来家丁索要,而是抬腿就去了不知道哪个宝库。
一顿饭的功夫,回来时提着一大捧东西,各色高级刺绣珠玉的缎带、抹额、披帛、朱绫、天蚕丝,还有牛筋鹿筋、水井绳、马鞭、惩戒的藤条、弹棉花的弓弦、百炼钢的琴弦、流星锤的玄铁锁链、金腰带、银丝带、玉腕带……反正杨红薄觉得可能有用的,统统跟不要钱似的,给捎过来了。
看得杨皂言目瞪口呆,直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犯傻,居然要二狗子递东西,明知道他听不懂人话。
要不是杨皂言时时看着他,让他千万悠着点,太贵重的拿着看看就算了,赶紧放回去,他能把整座戚府的宝贝都翻遍了。那以后小师弟,在戚府八大家的院子里,就真的没法做人了……
回来第一日,小师弟早晚给父母请安后,夜宴强颜欢笑地陪着父母,和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等一众族人团聚,聊了聊半个月前的戚府各种变故。
杨皂言偷溜进秦氏家院子,暗中瞧了眼秦氏是否安生。
只见她独守空房,望着外边月亮发呆……忽而有女仆来报,问她明日便是初一,是否还是依例前往百子庙烧香。
秦氏愣了片刻,还是点点头,说想去跟菩萨请愿,盼夫君早日归来。
杨皂言心有所感,觉得自己或许是多虑了。这个秦氏虽然圆滑,藏了一身武功,但是戚原容公子的事,或许的确不是她所为。
戚家这样的家族,男人三妻四妾,子女众多。前院武林纷争,利益纠缠,后院也牵扯甚多,难免有勾心斗角。或许只是防身自保的一种手段。
谁知,第二日秦氏从百子庙回来时,神情恍惚,不言不语地独自回屋后,就再也闭门不出。
只听说她回来时,还命仆人运送带回了一具,腐烂认不出面目的年轻男子尸体。说是,秦氏去百子庙烧香时,听说当地的废弃的井里,一个多月前,曾发现了一具无名尸体,没人知道是谁家的,只知道尸体穿着的衣服华贵,肯定是有钱人家。
秦氏听到消息后,就到处打探无名尸体服饰的具体样式。最后又亲自去义庄看过了尸体。像是认出了是戚公子,但又死活不肯说。
结果,只是派人把尸体领回家来。可尸身都烂成那样了,亲爹亲妈也不认得,满院子上下没人敢确定,到底是不是戚公子的尸体。
戚家二伯夫妇本来就年事已高,二伯戚中虔更是老的有些糊涂了,此时不发话,秦氏也不说话,下人们没办法,又去请示了一遍老爷。最后,还是老夫人张氏下了令,先行厚葬了。
小师弟听说堂哥戚原容,失踪将近两个月了,如今居然拉回来一具疑似的尸体,心情愈发悲痛,本来画的一幅不知道是何处景致的画,笔停在半空,就开始愣神。
杨皂言见小石头沉郁,滴下的墨汁,都把画纸弄花了,便帮小师弟重新换了一张白纸,又冲二狗子说:“你快想些法子,整些乱七八糟的,逗逗小师弟开心。”
杨红薄想了半天,什么叫乱七八糟的
小师弟回过神来,都没注意到案桌上的画纸,已经被换过了,继续稀里糊涂落笔,不知不觉画了一个年轻男子的高大身影,左侧腰间悬挂竹箫,右手持着不曾出鞘的长剑……
就在这时,对门秦氏家院子大呼有贼,高声求援!
一时小师弟家,也满院子的护院们纷纷跑动,前去增援。走廊外脚步声、呼喝声、议论声,杂乱喧嚣……
“去看看!”杨皂言提上剑就要去帮忙,杨红薄紧紧跟着她,飞身翻出了院子。小师弟缓缓抬了头,才发现房间内,已然没人,就剩自己了,便也携剑往对门家走。
秦氏家的院内,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着,正中央和黑衣蒙面人周旋的是秦氏和三伯家的周氏。
不知为何,秦氏居然使得是那竹青色的九节鞭,用的也是真本事!周氏半个月前还靠参汤吊命,此时居然又能厮杀了!
但杨皂言管不了那么些,提剑加入。
杨红薄其实还没法战斗,只能站在外围,紧盯蒙面人的动向,发现对杨皂言出手方位,立刻向杨皂言示警。
不一会儿,小师弟也来到院内,立即加入战局。
蒙面人虽然身手敏捷,但哪里打得过四人围攻,瞬间就要被拿下!护院们拿来绳索,准备将蒙面人五花大绑起来。
几个回合后,蒙面人挨了两鞭,当即皮开肉绽,身形一滞。周氏见机一刺,直取蒙面人的脖颈!
杨皂言没想到,周氏根本没打算抓活的,竟要直接弄死蒙面人,赶忙掷出剑鞘,打掉周氏手中的剑柄,大喊一声:“别杀别杀,留他一命!”完全能生擒,我还打算再审审他呢。
周氏急速捡起旁落的剑,捂着手腕,看着突然打断自己的杨皂言,眼神游移,像在思索,一时没有言语。
蒙面人被护院们绑了,跪在地上。杨皂言一把拉下他的面罩,果然右脸颊有一道明显的剑痕。是蒙面人,他第一次夜闯戚家时,自己的剑当时就是擦着对方的右脸怼到墙里去的。
秦氏见到剑痕,向杨皂言点了点头。杨皂言曾跟她讲过那夜的情况,伤口的事她也知道。然后,秦氏看似随手地将九节鞭缠在腰间,整理了下衣带,轻松地藏进了衣服里。
“这秦氏武功不错,看着和言儿你能有一拼。”杨红薄拉过杨皂言,帮她理了理衣服,随口说道。杨红薄也是第一次见秦氏真实的身手,有点惊讶。
“嗯啊,我也是前不久才见识过的。”杨皂言认同地点点头。
身后一堆今天第一次见到秦氏身手的人,都在偷偷低声议论。
“师姐你竟然认不出来!秦氏她,其实是滇池之花-欲眠蛇。那可是在百人榜上,排位紧挨着你的。你成名之前,她长年排第十九位,你升到十九位,她才掉到二十的。”小师弟非常无语,拉住杨皂言低声说道,又有点佩服地说道,“黑话师姐你,果然淡泊名利。”
杨皂言自然知道自己在江湖的水平,也知道自己是百人榜上排位二十左右,但因为身边就有排名第二的大师兄,甚至连二狗子都排第八,所以也就不会太关心前十之外的人,更不会熟知每个人的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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