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白羽用火把将庙里的烛台点亮,便双腿一盘席地而坐。
君千鹤犹豫着也默默跟着坐下。
“这个棋盘,就由我给你做吧!”他说。
“啊?”君千鹤有点儿惊讶。
“时间不早了,你要是困了可以先睡一会儿。”白羽说着已经抽下了腰间的短剑。
其实方才见面的时候,君千鹤就发现了他腰间的剑,从未见他佩戴过的。
样子不怎么起眼,但君千鹤相信这把短剑必然不是凡品。
“你要是想看,就拔出来看看。”白羽见他的视线停在他扔下的短剑上,便道,“不过,要小心一些。”
君千鹤也不客气,抽出剑刃,寒光凛凛。
他伸出拇指靠近剑身轻轻一晃。
“小心。”
“无妨。”君千鹤出声,他是故意的,想看看这剑有多锋利。
只见一粒血珠顺着剑身一路滑落竟是血不粘身。”
“好剑。”
“你若是喜欢,送你也无妨。”白羽接过剑开始开始仔细在那块儿平滑的红木板上比划。
君若寒饶有兴趣看着他的动作:“君子不夺人所爱,比起剑我更喜欢棋。”
白羽笑了笑没再说话,大概半个时辰以后,红木板上已经整整齐齐刻出了棋盘的纹路,很浅但很规整。
这一大半的功劳要归于白羽的剑。
他这种刻法,要求一刀成型,一点点小小的偏差,整块棋盘都会废了。
刻完之后,白羽打开手边的木匣子,里面有事先制好的金线,拿出来将其一根根嵌在棋盘的纹路上。
棋盘的纹路特别浅,金线贴上以后微微凸起,白羽接着开始上漆。
君千鹤在一旁数着,数到最后两眼已经睁不开了,也不知他到底上了多少遍漆才使得盘身与金线平齐。
最后只见白羽有拿出了许多呈长管竹节状的草,身带毛刺。
“这是什么?”君若寒忍不住好奇。
“木贼草,打磨用的。”
“你以前该不是木匠吧!”君千鹤啧啧叹道。
白羽笑笑没说话,继续动作,用木贼草一点点在上的漆上打磨,直到露出方才嵌进去的金线为止。
君千鹤看的瞌睡也没了,跃跃欲试:“你这样太慢了,我也来吧!”
两人一道细细打磨着棋盘上的每一处,直到所有的金线纹路尽数显露,一张棋盘总算做好。
君千鹤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指,又看看那精美的棋盘,直接赞叹了一句:“没想到我也是个木匠。”
“你充其量也就是个木匠学徒,还是打杂不发工钱的那种。”白羽好笑。
“哪儿的木匠师傅这么黑心啊!”干活儿还不给钱。
两人说着笑着,仿佛当那晚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他们还是当初心无芥蒂的知己好友。
第62章 被人盯上了
白羽看着躺在自己旁边睡的十分沉的人,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
外面的天色已经微亮。
“主上,卯时了,该启程了。”庙外有人低声道。
“知道了。”白羽起身,再看地上的人最后一眼,“我们还会再见的,只是不知那时,你待我将是敌是友。”
君千鹤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外头的太阳明晃晃的,看着就热。
他坐起身,身边那副装棋子的匣子和棋盘都在,唯独白羽不见了。
推开门一看,庙门口只剩下他的一匹马了。
难不成有事出去了?
还回来吗?
他要不要在这里等等?
毕竟是一起出来的,再说,人家还熬了大半夜给他做了个十分配的上堕云真人留下的棋子的棋盘。
看在这所谓的生辰礼物的面子上,君千鹤决定屈尊降贵勉强在这里等等。
就等一柱香时间,他要不回来,他就自己走了。
君千鹤趁着等人的档儿把棋子拿出来过过瘾,在白羽送他的棋盘上摆开了战局,自己跟自己下。
这一等,便从上午等到了下午。
堂堂大樾王爷饿的前胸贴后背,脸上的怒色也越来越盛。
最后恨恨地将棋子收进盒子里,抱上棋盘出了庙门。
很好,竟然敢丢下他自己走掉,他还像个傻子似的在这儿饿着肚子从太阳升起等到太阳快落山。
此刻的君千鹤又是生气又觉得委屈,他发誓,以后再跟那人说一句话,他就是狗。
君千鹤狼狈地回到端王府的时候,差点儿就直接饿晕了过去,幸得管家刚巧出门看见了,才把人扶了进去。
“王爷,您这一宿一天的都去哪儿了啊,一府的人担惊受怕了一晚上……”
“行了,别吵,脑仁儿疼。”君若寒摆摆手,揉了揉额头,“快上些饭菜,饿死了。”
“是。”管家把人交给一旁的两个小丫鬟,刚要去膳房吩咐,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道,“王爷,早上白公子又来了,还送了满满两个食盒的点心,您现在要吃吗?”
“点心?什么点心?”合着这人早就回来了,竟敢把他丢在荒郊野外的破庙里,自己倒是回来的挺早的。
“就是前段时间您吃了好一阵子的莲花酥。”
管家把食盒提来一看,好家伙,真的是满满两大食盒。
这样的天气,这玩意儿可不敢久放。
这家伙什么意思?想撑死他?
一辆马车晃晃悠悠行在无人的官道上,这条路是向北而去的。
“小公子如何了?”白羽骑着马行在马车的前头,问。
与他错着半个马身的侍者扯了缰绳与他并驾:“小公子从今天早上醒来便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吃过饭没有?”白羽又问。
“吃过了,不过吃的很少。”侍者说。
白羽停下马,将缰绳交给黑衣使者:“继续赶路。”
“是。”
他上了马车,顾小白正呆呆地趴在小小的窗户边看着外面,见小舅舅进来,这才坐直了身体,叫了一声舅舅之后,便没再出声了。
“怎么了,不想回家?”白羽坐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
“家?哪里是我的家?”小白垂下头,眼眶发红,“爹爹说,有我在,他肯定会活着回将军府的,因为那是他的家。舅舅,有爹爹在的地方不就是我的家吗?”
一个五岁的小孩儿说出这样的话是他没有想到的。
“没错,有爹爹在的地方就是家,那就不要娘亲了吗?”白羽问,“当初来商都之前,我们可是说好的,只是来看看爹爹,我们不能留你娘一个人孤独地在舆佘,连个祭奠的人都没有。”
顾小白吸吸鼻子,总算点了头:“嗯,我只是,有点儿舍不得爹爹,我还没有跟他告别。”
“你不是送了平安符给他?放心,他会没事的。”白羽说。
“那……我还会再见到他吗?以后,我们经常来看他好不好?”顾白像是突然燃起了希望。
“会的,你们还会再见的。”白羽说。
“主上,有密信。”外面的侍者道。
“拿进来。”
白羽接过信一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找到他们便好办了,一切照计划进行。回信给他们,能成事最好,若不能也不必强求,务必不可暴露身份。”
“是。”
白羽的手伸出窗外,瞬间那封信便化作片片飞絮散落在车辙下。
君若寒和顾放在镇上呆了几日之后收到信,韩靖已经带兵启程了。
顾放心有些担心:“韩靖是禁军统领,这般离京会不会有些冒险。”
他的嗓子已经大好,除了嗓音更加低沉沙哑以外,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京都兵马仅仅只够调度,如今拨出一部分不说,就连大统领都出京了,实在让人没有安全感。
“我也不确定这样的安排是否合适,但是君廷昭的阴谋正在发酵,我们甚至还不知道他蓄意制造这场动乱的目的是什么,只怕束手束脚瞻前顾后,最后一处威胁都没能解除,反而酿成大祸。”君若寒捏了捏眉心。
“不论如何……”顾放顿了顿,“我们还是先吃饭吧,我饿了。”
君若寒抬眼看他,有点儿一言难尽:“你忘了上次肚子疼到满地打滚的惨状了?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刚吃完午饭不到两个时辰。”
提到上次,顾放经不住有点儿尴尬,就是因为早饭吃太多,完了又吃了一堆核桃,最后肚子疼到要叫大夫。这事儿已经被着小师弟拿着不知道说几天了,还用这个当借口限制他每顿的饭量。
“一个大男人,一顿就吃一碗饭,说出去像话吗?”顾放小声嘀咕道。
一次吃撑了,还能顿顿都吃撑吗?他又不是个傻子。
君若寒冷哼一声:“你那碗比脸都大,说出去确实不太像话。”
顾放撇嘴,好吧,他承认他是吃得多:“可我那是……”
君若寒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抬手打断:“我不想听你说你还在长身体。”
这下顾放是真的闭嘴了,这样的烂借口他自己都不想接受。
“给你把药换了吧。”君若寒说。
顾放暂且把填肚子的事放在一边,乖乖把手伸了出去。
手上的伤恢复的很好,现在已经能运用自如了,就是还得上药缠纱布,手不可以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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