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舟回头瞅他:“什么毛病,把自己给写哭了?”
“嗯,被自己的文采感动了。”顾放顺着他的话道。
“第一次看见写个密报这么感情充沛的……”庄舟摇摇头,觉得他大概是个傻子吧!
顾放把信叠好,也叠成铜钱大小的方块儿,交给庄舟:“说起来,你们都是怎么联系的啊,也不怕被人截了。”
庄舟不说话,只是点了一支香,香味挺特别。
不一会儿一只黑乎乎的东西扑棱着翅膀冲了进来。
顾放定睛一看,忍不住爆了句**:“卧槽!”
别人传信要么用人要么用信鸽,他们倒好,用老鹰,佩服佩服。
“威风吧!”庄舟有点儿得意,仿佛这霸气侧漏的鹰老大是他的宠物一般。
顾放点头,还是觉得这俩人有点儿奇葩:“你们就不能随大流一些用信鸽吗?”
搞这么花里胡哨的干什么!
“皇上说怕鸽子碰见你,被你给煮了。”
顾放:“……”
看来小师弟对他很了解嘛!
第55章 朕要去找他
君若寒收到信的时候,礼部的大人们正算着黄道吉日,沈周自是想越快越好,但是事与愿违,这个月已经没了好日子,下个月正好赶上了先皇的忌日。
按照大樾的规矩,从忌日的那个月开始,往后推三个月都是不能行嫁娶之事的。
最终封后的日子定在了九月,
这也就意味着沈周还要在商都待上近四个月。
君若寒面色凝重,心情亦是非常烦躁。
他才是大樾天子,但此时沈周呆在他身边就像一个“监工”,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他。
这种感觉让他胸口憋了一团邪火。
“皇上,南疆来的密信。”卢笙小心翼翼捧着信进来。
君若寒接过,在打开的那一瞬间紧皱的眉心不自觉地松了松,连日来的躁郁总算得以纾解。
卢笙瞧见,也跟着高兴:“皇上,是顾将军的信么?”
君若寒俊眉一挑:“你看过了?”
卢笙吓得忙跪地摇头:“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见皇上刚才打开信之后,龙颜郁色渐消,才、才大胆说出逾矩之言,请皇上恕罪。”
“罢了,恕你无罪,出去吧!”君若寒摆了摆手道。
“是。”卢笙不敢多做停留,退了出去,心里却道,皇上看起来心情确实好了不少呀。
一打开信君若寒就看出了这次的回信是出自他顾师兄之手,难得的是,写字有了明显的进步。
当然,这话只在他看到前面几行字的时候这么想,再往后看,他默默把那句夸奖的话从顾师兄身上摘掉。
嗯,这才是他熟悉的顾放。
一封本就不算长的信中,一半是国家大事,剩下的一半是关于江陵的事,而关于自己的,则只有最后一句,还是崔他赶紧封后的。
方才的好心情,瞬间化为乌有。
他这个师兄,是最知道怎么气他的。
君若寒对江陵中的毒上了心,总觉得这种毒他在什么书上看到过。
找来陈太医一问,竟是舆佘族的毒。
这种毒算是常见的毒,没有解药。
时间一长七窍的功能退化完毕,就看身体自身的解毒功能了,如果解毒能力好,视觉、嗅觉、听觉等慢慢恢复正常,如果自身解毒功能不够,那就永远这样了。
这个时候只能庆幸,幸好江陵伤及到的只是眼睛。
半个月后,卢笙再次捧着来自南疆的密信进来的时候,本以为皇上会和上次一样开心,谁知到打开信不到片刻,主子脸色变得铁青。
顾放失踪了,还失踪在大隅岭。
第二次与叛军的交战,顾放背着江陵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燕王不仅没有阻止他,甚至还乐观其成。
江陵的眼睛已经只能看见深色的东西了,指挥飞云骑是不可能,这个任务落到了唐龙头上。
有燕王这个细作,叛军自然应对自如。
顾放穿梭其中,眼看着飞云骑的精兵被叛军打的狼狈不堪,这大概是飞云骑历史上最耻辱的一回了。
顾放与这些从头罩到脚,甚至连脸都看不清的人交手,只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些人跟他在凤鸣关日日操练的那三万老弱病残没什么差别,非要说差别那就是比他们身强力壮,战斗力强一些,但是一招一式都能看得出来是出自军营。
不过能确定这些,目前来说也并没有什么用了,顾放独自走在深山密林里。
撤退的时候他被叛军冲散了,最后被逼至大隅岭脚下,双全难敌四手,况且追着他而来的还不只四手。
于是他牙一咬,一拍马屁股冲进了大隅岭。
这大隅岭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深山老林。
南疆的大隅岭早在几百年前就出现在志怪读本中,大隅岭东北至西南走向,绵延近千里,以食人怪物、剧毒草木、某些地段终年不散的剧毒雾气而闻名,更可怕的是,进了这个鬼地方的,十有**的人都没能再出来。让人闻之色变。
十有**没出来,又不是十个都没出来,将来等他出去之后,他也写本书,流芳百世,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大隅岭游记”,通俗易懂。
顾放一边牵着马一边往前走着,其实也不能说往前走,他现在连哪儿是前都搞不清楚。
这个时节,花草树木都枝繁叶茂的,尤其是在深山野岭中,参天的大树遮天蔽日,根本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
敌人在后面追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看不见踪影了,不知道是原路折回了,还是走岔了道。
要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他不仅要想办法出这大隅岭,还不能被敌人发现。
不过多半是原路返回了,至少他们不会为了追自己,以身犯险的吧!
再说,把自己逼进大隅岭跟亲手杀掉自己,在他们眼里应该是没什么区别!
直到天色渐黑,林间已无日照,顾放才终于决定停下休息。
其实他早就累了也饿了,但他不敢停下,不是怕被敌人追上,而是怕自己一旦停下,就会有‘在这里等死也不错’的念头。
虽然他一边安慰着自己,他很可能就是十个人中能出山的那一两个,但另一个理智的声音在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凭什么好运都落到你头上,就因为你英俊潇洒吗?
直到林子里再也见不到一点光,顾放才靠在树下十分不情愿地闭上了眼睛,因为即便睁着眼睛也没用,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此时此刻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哪怕是闭上了眼睛,也不可能睡着。
一想到他将再也见不到小白,见不到爱发脾气的老头子,见不到疼他的娘亲,见不到那个……心心念念许多年的小师弟,他就觉得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这里。
君若寒深夜再次被噩梦惊醒,卢笙绞着帕子在一旁伺候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君若寒一手撑着额头,眉心紧紧拧着。
他做噩梦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了,可是这一次,在悬崖边上,掉下去的人不再是二哥,而变成了顾放。
随后便是顾放抓着他的衣角绝望地喊着“救我,救救我”,然而他拼尽全力还是没能将人抓住,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跌入万丈深渊。
梦境太过真实,导致他猛的惊醒的时候,有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卢笙递上帕子,君若寒却没有伸手接,他也不敢出声去叫,更不敢胆大妄为地上前替主子擦汗,于是就这么跪在塌边静静等着。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榻上的人终于动了。
君若寒睁开眼,此刻男人眸中一片清明之色。
“更衣。”
简短的两个字让卢笙反应了半天,这么晚了,主子是要去哪里?
卢笙不敢问,只应道:“是。”
君若寒更衣束冠之后先到了书房,提笔写了三道圣旨,然后带着圣旨出宫了。
一路到了丞相府。
苏彦青得知君若寒来了,不自觉地皱了眉。
“相公?你怎么了?”丞相夫人见他面露忧色,关心问。
“无事,你休息吧!”苏彦青穿戴整齐出门迎驾。
这么晚了,若有急事,差人召他入宫便是,君若寒却亲自来了,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到了苏彦青的书房,君若寒表明自己的来意。
“师兄,朕准备去南疆了。”他说。
短短几个字,苏彦青愣是咀嚼了半天才分析出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圣上的这句话。
或者说,此事太过震惊,惊到他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表情了。
不光是苏彦青,就连站在君若寒身后的小卢公公都傻眼了。
“为……为什么?”
君若寒将庄舟的信给他看。
“大隅岭……是那个大隅岭?”苏彦青在心里消化着这个消息,不,说是噩耗更贴切一些,进了大隅岭,想要活着出来,几乎是没可能的。
“朕要去找他。”君若寒说。
“皇上,臣知道你担心顾放,可、可是……”苏彦青也很矛盾,他很担心顾放,但是让一国之君为了一个臣子丢下朝政不敢,只身犯险,他也是不能认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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