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跟人同床共枕,尤其还是男人。”顾放说,忍不住想起来君若寒抱着奏折夜宿将军府的那晚,关于被蚊子精咬了的事。
江陵看着他眼神忽然游移,脸上还莫名其妙地有些发红,不过他也没兴趣细问,只道:“你以为我愿意?”
“那……”
“我只是身上没有钱了而已。”江陵说。
顾放无言以对,毕竟他从小就知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道理,况且自己临走时抓的那一把银票着急忙慌的也给忘了。
“你身为掌鉴司的副总司,出门竟然连银子都不带……”
“彼此彼此。”江陵退下外衣,站在床边伸手在他腿上拍了一下,示意他往里挪挪。
顾放不情不愿地往里挪了几下屁股,给江陵留了足够的空间,他可不想和别的男人挨得紧紧的睡在一张床上。
顾放在床上像个大姑娘看se:'la:ng一般看自己的行为,把江陵给搞糊涂了,后来想想,算了,这人奇奇怪怪的也不是一两天了。
顾放是真的累了,再加上年龄也不小了,他自己这样认为,虽然江副总司和他一般大。这一觉就睡到了天昏地暗。
江陵身体疲累,精神却一直紧绷着,在进了城以后尤其明显,中间睡睡醒醒了好几次,而每一次看身边人,这人总是能给他“展示”新的睡姿,他表示很服气的。
再一次醒来时被顾放一只胳膊给砸醒的,好歹是一个常年在外领兵的成年男人,这一膀子下来,又是在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直把江陵砸的懵了片刻。
江副总司第一次为了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生了气,一巴掌在那只胳膊上抽了回去。
然而这人只是哼唧一声迅速收回了手臂,咂巴两下嘴竟是又睡了过去,不,不是“又”,而是这人根本就没醒。
江陵见他那样彻底没了脾气,起身准备去寻点儿吃食。
天早已完全黑了下来,根本看不出现在到底是何时辰了。
江陵起身刚将外衣披上,便听的一阵悉率的声音,很轻。
眉心微皱,看一眼床上这个还睡的不知死活的人,只得将人晃醒。
“唔~”顾放睡的昏沉,被人弄醒十分不悦,刚要出生撒癔症便被人捂住了嘴。
“嘘,外面有人。”江陵低声道。
这下他是彻底醒了,有人?什么人?
江陵侧耳听了听,又道:“人数不多,楼下也没有大的动静,依我看,应该是冲你来的。”
如果是叛军一定会大张旗鼓闯进来,早就在一楼闹个天翻地覆了,况且今日他们进北城的时候四处观察过,北城内部的巡防还算是严密。
顾放心道,这柳太尉的人还真是会挑时间,选他身体最是疲累,精神却又最放松的时机。
如果今天不是江陵在身边,他十有**是要遭毒手了。
“你要保护我啊!”切身的危机让顾放撸起了袖子,把狗牙手串取了下来交到江陵手中,“我若是不能完完整整回去,你弟弟……”
“知道了,闭嘴。”江陵最讨厌被人威胁,但却总是逃不脱被人威胁的命运,“衣服穿上,躲到门后面去。”
顾放一怔,他也不是手无寸铁的柔弱书生,若是正面起冲突未必是不能帮上忙的。
他是需要江陵保护,可不是完全把他当保镖啊。
“其实,我可以……”
“我怕你碍手碍脚。”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江陵有些不耐地将人从床上抓起来扔到了门后。
事已至此,顾放也不挣扎了,抱着衣服十分乖巧地站在门后。
其实他在思考问题,自己真的会给别人拖后腿吗?
这也不一定啊!
眼睛适应了黑暗,顾放只见面前的门慢慢被推开,门板离自己越拉越近,他将脊背紧贴着身后的墙壁。
就在那扇门快要碰到自己鼻尖的那一刻,忽然听到“哗啦”一声,接下来便是几滴热液透过单薄的门板纸浸到了自己脸上。
鼻端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门外微弱的月光洒在江陵脸上,说不出的诡魅。
“二公子。”门外的同伴显然没想到还没进门便倒下一个,待看清是谁,才放下一颗心,主人说过到了这里,二公子会助他们一臂之力,即便是不出手相助,也不会阻挠他们。
江陵眸光未变:“来了多少人?”
“四人。”刺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没有任何察觉。
“很好。”江陵声音很轻,“好”字刚落,便是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顾放听的心惊胆寒,这种惧怕不是来自刺客,而是江陵。
这个人做事……真的是果断利落啊!
他暗自在心里道,可不能招惹了他!
“二公子,你……”剩下的两人显然不明白为何会出此变故,但纷纷意识到了危险,对江陵举起了剑。
顾放躲在门后,只能看见交错缠斗的身影映在门板上,却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能肯定的是,他没有听见兵器交接的声音。
只有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
仅仅片刻,两声呜咽,缠斗停止,江陵的声音响起:“出来吧!”
这……这就完啦?
顾放从门后走了出来,四名刺客叠罗汉一般摞在一起,堵在了房间门口。
他严了咽了咽口水,看向江陵的脸,跟方才打开门的那一刻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情绪也没有任何波动。
这样的人,真的不能招惹。
shā're:n的事交给江陵,那么处理尸体的事就落到了顾放头上。
他打心眼儿里拒绝。
但是江陵有自己的考量,这些人毕竟都是义父的人,若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皇上派人来查,那就是做实了义父暗杀朝廷命管的罪名。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刺客是谁派来的。
来回四趟终于将四名刺客的尸体全数搬到了一处密林中,江陵一把火将其烧成灰烬。
天已经快亮了!
“走吧!”江陵看着火光渐渐变小,最后熄灭,尸体并没有尽数烧成灰,不过再怎么看也只是四具来路不明名的焦尸而已。
回去的路上,顾放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其实,柳太尉何必如此麻烦,直接让你杀我岂不是更方便省事。”
江陵功夫比他厉害,真想杀他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不放心我。”江陵说。
顾放了然,柳太尉不是不放心他,而是不信任他,只是江陵说的委婉罢了!
义父何曾没有对自己下过那样的命令呢!
只是当时他拒绝了,倒不是可怜他这一条无辜的性命,而是这人活着或许对柳家没用,但是死了一定会对柳家造成不可挽回的打击,毕竟他可是天子的师兄啊!
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不止一次分析给义父听,但是之前义父还有所顾忌,后来却却不知又有了什么打算,势必要顾放这条命给柳修文陪葬,还告诉他不必担心柳家,柳家有了更大的靠山。
这个更大的靠山是谁,他不清楚,义父也没有对他说起过。
“你这么坏他的好事,就不怕他后来怪罪你?”顾放又问,只觉得这江陵看似无人可撼,实则也是个可怜人。
“来人都已经灭口,他如何知晓是我阻挠?”江陵说,然后看着泛起鱼肚白的天边,“就算知道了也无妨,跟他请罪便是……”
要如何请罪?柳太尉会放过你吗?
这些话,顾放没有问。
燕王君廷昭站在城楼上遥遥望着西城的方向,却看不出半分担忧的模样。
“王爷,有密信。”要一个小兵小跑上城楼,递上一封信。
君廷昭接过信,摆了摆手,小兵立马退下。
信上只有一行字“援兵已到,谨慎行事。”
燕王重重叹息一声,他知道这次的援兵是飞云骑,也知道飞云骑由江陵掌管,这人不好掌控他一直都知道,但好歹他义父柳太尉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量这个江陵也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放肆。
可没想到的是,人家到了他的地界儿压根都不知会一声的。
飞云骑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到底是不能让人放心。
与此同时皇城的太尉府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50章 神秘人
柳太尉见此人,面露不悦:“我说过我们见面最好不要如此招摇,你是嫌宫中那小子抓不住我的小辫子是不是?”
来者灿然一笑:“太尉大人太过谨慎了,你放心,现在你们的皇上一双眼睛盯着国公大人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你。”
“再说……”那人又道,“他不看着你,难到就不怀疑你了?”
“说吧,你来做什么?”柳太尉不欲与他绕弯子。
“这个你看看。”来人将几张手掌大小的画纸交到他手上,“太尉好好看看吧,我说过,顾放那个人的性命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到手的。”
这几张小小的画纸上的画连起来就是昨晚远在南疆的客栈和树林里发生的事——江陵帮着顾放解决了他派去的杀手。
柳太尉一一看过,一双浑浊的眼气的越瞪越大:“这个逆子,他想干什么?”
不仅不听自己的命令,甚至还敢出手阻挠,当真事不把他看在眼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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