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再说了,我知你心意。退下吧!”君若寒抬手打断他。
顾放叹了口气:“属下告退,以后夜里都换我来当值。”
说完,不等君若寒反对,便大步离去。
端王这几日心情也不好,伤势有反复,想干啥都不行。人啊就不能太闲,一闲就想搞事情,这不,矛头就对准了害自己不能到处耍的白羽。
君千鹤吊着胳膊来到将军府时,万万没想到会看见这么和谐的一幕。
燕王和顾将军的小舅子正在梅树下对弈。
君廷昭皇室出身,一身的风流贵气,而坐在对面穿着藏蓝色单薄绸衣的白羽,举棋自若,气势上竟丝毫没被比下去。
“呦,可巧,三哥也在啊!”君廷昭解下黑色的狐皮大氅交给下人,不阴不阳道。
君廷昭一回头脸上便漾起笑容,看他吊着手臂便关切:“小弟的伤势可好些了?”
说到这儿,君千鹤瞪了一眼那早已起身的白羽:“托某人的福,暂时死不了。”
待这二人“兄友弟恭”寒暄完之后,白羽才行了一礼:“草民见过端王殿下。”
君千鹤抬着下巴并不理会。
不多久燕王便告辞离去,留下端王和白羽二人。
顾放回府休息,准备晚上去给君若寒守夜,瞧见君千鹤在此,只得上前拱手:“殿下。”
等了一会儿那殿下并未理他,他这才悄悄抬眼望去。
只见从来都不可一世端王殿下蹙着眉心,指尖捏着黑子却犹豫不定,最后食指一动,那黑子落入胶着的厮杀中,搅乱危机四伏的棋局。
“本王输了。”君千鹤虽然输了棋,气势却不曾降低分毫。
“殿下承让了。”白羽微笑道。
“承让什么?是本王技不如人。”君千鹤冷哼一声:“本王最讨厌你这样虚伪的人。”
面对君千鹤的挤兑,白羽也不恼,依旧挂着和煦的微笑,将棋子分装入盒。
第19章 师兄莫要想太多
顾放有些惊讶,君千鹤的棋艺在整个商都那都是出了名的,就连苏彦青都不是他的对手,没想到却败给了自己的小舅子。
惊讶之余,那二人已经又是摆开了战局。
顾放探头瞧了一会儿,不得不说神童就是神童,君千鹤棋风凌厉,杀伐果决,喜欢兵行险招,若是自己在对阵,定会被打个手忙脚乱。
而白羽则是不紧不慢,饶是对方如何进攻挑衅,也能稳如泰山,该守则守,能攻才攻,从来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见自家小舅子那从容的模样,顾放张嘴问了一句:“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十八。”白羽抬眼看他,而后摸摸自己的脸:“就是长得有些迫不及待。”
“咳……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慢慢下。”顾放摆了摆手,这才离开。
听顾放说晚上要来给他守夜,君若寒这阵子有些郁结的心情松散了不少,晚膳也多用了一些。
卢笙见此也忍不住高兴道:“皇上今日胃口似不错。”
看着自己面前已经见底的白玉碗,君若寒抬了抬嘴角:“确实。”
顾放来的时候没见到熟悉的喜公公,却见卢笙伺候在御案旁,忍不住往那小太监脸上又瞧了两眼。
半夜君若寒依旧被噩梦惊醒,卢笙绞着帕子给龙榻上的人拭汗。
看见冲进来又顿足在垂帘外的顾放,君若寒便抬手推拒了一下额上拿着布巾手:“下去。”
卢笙离开后,顾放方上前:“皇上可曾请太医看过?”
“无碍。”君若寒平静了一下又抬首瞧他:“若不然……师兄留下陪朕吧?”
……
顾放反应了一会儿,这个“陪”字实在值得琢磨一下,是伺候在一侧的“陪”,还是单纯睡睡觉的“陪”,抑或是要这样那样的“陪”。
看他神色不停切换,最后有些惊恐地看了一眼自己,君若寒抚了抚额:“师兄莫要想太多。”
最后卢笙在龙榻边的地上给顾大将军打了个地铺。
燕王府。
“王爷,今日不去将军府?”燕王妃给君廷昭添上热茶问道。
君廷昭轻哼了一声从袖中拿出一张密信放到桌上:“不去了,那人说本王天天去做的太过刻意,哼,他以为本王乐意?年关一过我们就要回南疆,到时候再想离间他们君臣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是,王爷这些日子的举动可有让皇上猜忌顾将军?”王妃问道。
“猜忌?呵……”君廷昭有些讥讽道:“人家都睡到龙床跟前儿去了,还猜忌什么?”
燕王妃莞尔一笑:“这不就得了。”
君廷昭喝茶的动作顿了顿:“爱妃的意思是……”
“若即若离,似真似假才容易让人心生疑惑。”燕王妃捏起那张密信将之烧成了灰烬,“您这般天天去,既无收获,不如便听那人的,这事儿啊急不得。”
顾放终究还是没有将顾白带去给君若寒玩儿,而是将人带到了自己父亲家。
这是商都今年最后一个集市,难得有个好晴天,顾放带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将整条街逛了个彻底。
刚开始顾小白还乐呵呵地跟在顾放身后,没一会儿便开始哭丧着脸要抱抱。
怪只怪那不靠谱的爹,两条大长腿一迈,丝毫不顾及自己儿子的难处。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你都这么大了要学会独立。”顾放双手背后,教育起儿子来像模像样。
后来顾小白为了不跟丢,只得迈着小短腿气喘吁吁地跟在顾放后面跑,哪里还顾得街上的新奇玩意儿。
快走到长街尽头,一小队轻骑自西边而来,一时热闹的街道噤若寒蝉。
那队人身着藏蓝色紧腰窄袖长袍,腰挂“鉴”字腰牌,所过之处百姓们纷纷垂下头目不斜视地退至两旁,有的甚至还缩紧了肩,留出一条宽阔的大道来。
“爹爹,爹爹,那些人好威风。”顾小白哪里见过这般场景,当下激动地喊了出来。
他这声一出,离他们近的百姓头垂得更低了。
只见领头的那人勒了马,循声望了过来,一双鹰眼在看见顾放的时候眯了眯。
顾放身材修长,站在人群中本就显眼。当众人都垂头缩肩的时候,他还双手抱胸仰着下巴一幅看猴儿一般的模样看着那队人马,就更惹人注目了。
那人跟他四目相对,两人俱是冷冷一哼别过了脸。
一个不屑,一个嘲讽。
第20章 一物降一物
那队人走后,顾小白脸上的震惊之色还没有褪下。
奶声奶气道:“爹爹,爹爹,他们是谁啊?”
他们是谁?
这个他还真不好解释。
但可以说都不是啥好东西。
刚才与他对视的人便是坑了他参加掌鉴司选拔的江陵。
顾放发呆之时,就感觉到腿上撞来一个重物,原来是顾白要跟他说话,不停地蹭他的腿。
转身将脸红扑扑的乖儿子抱了起来,他想起自己小时候跟在自家老爹身后逛集市的情景。
给儿子擦擦额头上的汗,顾放问道:“乖儿子,想不想见见爷爷?”
“爷爷?我爷爷还活着?”顾白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这话说得,你爷爷那身体少说也能活个百十岁。”顾放一刮儿子的小鼻子,朝不远处一户人家走去。
今天是腊月初八,若不是这个日子,他还不太敢来敲老爷子的门。
顾放站在小院前,手抬起又放下,一想到他爹,他还真是怕怕的。
再一次抬手要敲门,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哪里来的小贼,鬼鬼祟祟的?”
顾放一颤,扭头果然看见了他爹。
眼前的老头儿跟他五年前离开时看似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精神抖擞声如洪钟,永远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本以为他爹看见他会拿棒子撵他,谁知这老头儿看他一眼之后,便揣着一兜冬枣将他拨到一边儿开了门。
“没事儿别在我家门口晃荡,仔细我将你送到官府去。”
合着是压根儿没认出自己的儿子来。
眼见老头儿随手就要把门关上,顾放忙喊了一声:“爹!”
顾老将军被这一声震住了,回头眯眼看他。
“爹!”见他这样看自己,顾放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深怕他爹跳起来揍人。
顾桓又朝前进一步,这下是真的把人看清了,表情一变大手一挥:“滚!”
“我、我不滚,我是来祭拜陆伯伯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我看我娘行不行?”顾放知道对付他爹必须脸皮厚。
不过这人嘴上说着不要脸的话,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后躲了躲。
“我听见放儿的声音了,是不是放儿来了?”
顾桓刚要发火,里面迎出来一个微胖的妇人,言语间都带着颤抖。
“娘,是我,我回来看你了,放儿想死你了。”听见他娘的声音,顾放简直像是拿到免死金牌,扯着嗓门喊。
顾夫人瞧顾老将军杵在门口挡着人,一把将他推开:“你还杵这儿干什么,这么冷的天还不让儿子进屋里去,去给孩子烧个炭盆。哎呦,我的乖乖,怎么瘦成这样了,快让娘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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