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还有急事,请您高抬贵手放我过去。”他推开严明迹匆匆走过去。
“邢俊!”严明迹在他身后喊了一声,“我知道是你。”
邢俊只是停了一秒,随后加速走开:“将军,您认错了,我不叫邢俊。”
“为什么不肯见我?总得给我个理由啊!难道只是因为你成了宦官吗?”对方没有再回答他的话。在东宫门口,严明迹不好搞出太大的动静,他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东宫大门处。
邢俊走进宫门之后,便立即伏在门后啜泣:“将军,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配见你!免得脏了您的眼睛。”
在这一个寂静的黑夜里,东宫的墙隔开了两人,墙里是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墙外是孤单的影子在兀自徘徊……
皇宫的宫墙外聚集越来越多的甲兵,他们将整个皇宫围起来,只待皇宫打开一个小口,便破墙而入。
翠华宫里,灯火通明。
这是李贵妃的寝宫,她明天就要被赐死了,不甘心的双眼看着这一切绫罗绸缎,珠帘罗幕,此时案桌上除了珠宝首饰外,还有一封无名的书信:“皇后,你好狠毒的心啊!既然我得不到,我也不会把它们留给你。到不了咱们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她拿起桌面上的书信,放到蜡烛上点燃,随后自己匆匆出去,翠华殿外没有人敢拦她。
李贵妃出去后不久,宫城外便出现了兵器械斗声。皇后急忙跑出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太子在东宫也听到了声音,他从床上立即披衣起来:“来人!来人!外面怎么了?”
“殿下,丞相开始行动了。”齐思宁坐在房梁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还挂着笑容。
“你……你……这是我的寝殿,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进来。”
“我没有走进来啊,我是从屋顶下来的。”他跳下房梁,看着太子衣衫不整,反倒勾起了他的兴趣。他顺手帮太子理齐衣襟。
在他伸手过来时,太子一把挡住他的手:“你想干什么?”
“相干你,太子。”
“混蛋!滚开!本太子是你能动的吗?”
“太子殿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啧!非常诱人。”他低头俯身在太子耳边吹了一口气。
“当初我就该一刀把你砍了。”
“想砍我,随时都可以。”他把自己腰间的刀拔出,塞到太子手里,“拿好,朝这,用力推。”
剑尖抵在齐思宁的肚子上,只要太子殿下稍稍用力,便可将某人刺得肠穿肚烂。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
“放在其他时候,我确实不敢这样,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你若杀了我,你的性命恐怕堪忧啊!”齐思宁又朝太子靠近了一寸,唇几乎要贴到太子脸上了。
太子的手握着剑柄,始终没有敢下手。
“既然你不下手,那就到我了。”
“你……”太子还没有说出口,自己的嘴就被对方狂野的吻给封住了,自己手中的剑被夺下,还有腰被一只强壮的手箍着,让他动弹不得。
“放开!”太子咬了一口对方的嘴唇,从对方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我的?”
“什么时候?”齐思宁摸摸嘴唇上的伤,嘴里多了一丝腥甜,“很早以前,我第一次跟着父王来进贡的时候,在御花园看见了你,当时就觉得你很特别,以后会成为……”
“成为什么?”
齐思宁凑近太子的耳朵:“成为我的新娘。”
“你小心,在床上会被我杀了。”
“在您床上死,那也是做个风流鬼!”
“现在是不可能的!”
“我也没说现在,太子殿下您有点急啊!”
“你!”太子多次被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这么多年来的好修养全被这家伙糟践了。
“王儿!王儿!”皇后的声音从宫门外传来,他立即跑出去,只见宫门外围了一群甲兵。皇后被祁静的手下擒住了。
“母后!”太子朝母亲喊了一声,“祁静,你这是叛乱!”
“太子殿下,臣不是叛乱,而是清君侧。”
“是谁把你放进来的?”太子问道,他身前站着一群侍卫,其中最靠近太子的是一个戴着黄金面具的男子,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而站在左边的是邢俊。
“当然是本宫啊!哈哈!”李贵妃从祁静后边走上来,看着皇后跪倒在地的狼狈样,得意洋洋:“瞧瞧!你那狼狈不堪的样子!你母仪天下的风范去哪里了?你不是一直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吗?怎么这会儿不行了?”
“呸!”皇后啐了她一口,“贱人!你作为先帝的妃子,竟然勾结朝中乱党,按律应该诛九族!”
李贵妃抬手,一个耳光落在她脸上:“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吗?做你春秋大梦去吧!”
她还想再打,祁静阻止了她:“够了!贵妃娘娘,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些账你们以后再算。”
“祁静,你到底想怎么样?先帝何曾亏待过你?”皇后质问他。
“当然没有,正因为先帝没有亏待过我,所以我才更加要维护先帝的正统血脉!”
“什么!你这么说是在质疑本太子的真实性吗?”
“当然,请问皇后,他真的是当年那个太子吗?”
“祁静!你想拥立李贵妃的儿子就直说,用不着跟本宫绕那么远。”皇后斥责到,“我儿绝对是先帝的纯正血脉!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
“纯不纯正可不是由您一个人说了算,来人!带太子殿下去滴血认亲!”祁静一声令下,周围的甲兵立即冲上去。
“我看谁敢!来者杀无赦!”齐思宁横道挡在太子面前,一副黄金面具更加衬托了他的诡异与冷血。甲兵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阁下是?”
齐思宁不再开口,只是冷冷地看着祁静,眼神犀利,像藏着一把刀,利刃出鞘,便可一击封喉。
“不用怕,咱们人多!”祁静的手下裴杰喊道,他极力唆使甲兵们冲上去。
“真的是你们人多吗?”太子站在齐思宁的身后,冷笑起来。会这样发笑的太子在所有人眼里都异常陌生,只有齐思宁觉得这才是太子最真实的模样。
“你……”祁静还没有说出话,宫城外又响起了一片厮杀声,“快去看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太子殿下何时竟已羽翼丰满了?”
“报——丞相,外面……外面……是严明迹带兵来了!”
“啊、这,嗐……”祁静迅速在心中盘算。
这时,李贵妃见大势已去,便拔刀刺向皇后:“就算我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皇后,这都是你逼我的!”
皇后腹部正中一刀,鲜血直流,她的手捂着肚子上的孔,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回过头看着她的皇儿,嘴巴微张,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母后!母后!”太子大喊。
☆、一世长安
“哈哈哈!好啊!好啊!死得好!”李贵妃看着在场的众人,心里没有一丝愧疚和忏悔。
“我要杀了你!”太子冲过去,想杀掉李贵妃,却被齐思宁拉住,后者甩了一个飞镖,钉在李贵妃的额头上,李贵妃气绝身亡。
“你明明有能力救我母后,为什么不救?”太子摇晃着齐思宁的手臂,后者无动于衷,像个木偶傀儡,任凭你如何晃如何摇。
“你们是如何得知我的计划的?”祁静看着外边上来的人群,终于发觉对方的实力了。除了严明迹和他的军队以外,还有岑暮、易朝以及一些江湖中人。“我竟然不知道,你们早就暗中联手了!太子殿下好能耐啊!拿下南越,收服易朝,联合迷烟楼,哪怕你没有朝廷众人的支持也有足够与我抗衡的能力。”
“司徒微把你勾结东越王的证据交给我们了,你还有何话可说?”岑暮首先出声质问。
“司徒微?恐怕你们是被人利用了吧!我从来没……”请假正打算说自己从来没有勾结过任何人,这时,太子打断他。
“都逼宫造反了,你这时候还想着狡辩吗?南越,易朝,迷烟楼这些不都是你把他们逼到我阵营的吗?哦,你还忘了一个人,就是严大将军。”
“我早该防着你将自己的人安插入军中。”
“这可不是我安插的,而是你把他丢到西北之地。严大将军可是自己从西北黄沙中生长起来的胡杨木。”太子收敛起平日里的温润之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邪狞和狡诈。
“老夫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有漏网之鱼。罢罢罢,今日我败北你手,也是天意啊!不过,你当真以为我没留有后手吗?”祁静看着太子,“殿下虽然年少有为,可别忘了,姜还是老得辣。呵呵。”
太子看了一眼身旁的齐思宁和邢俊,齐思宁听了这些话,倒是什么反应都没有。邢俊则有些摸不清那只老狐狸到底在搞什么鬼。
易朝叮嘱旁边的岑暮:“阿郎,小心些!我怀疑可能是有埋伏,你还记得大理寺狱的爆炸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整个皇宫岂不是都要灰飞烟灭了?”岑暮低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