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宫里哪还有宝贝?”顾云看着他道,“听说早被林陆河那老头搬空了。”
顾柳儿猛地一顿,他不敢置信的看向顾云:“你认真的?”
“认真的。宫内早传开了。”
“……”
顾柳儿:“卧槽。”
走进熟悉的宫殿,顾柳儿真觉得恍如隔世。他看了看四周,确实,架子上的花瓶宝器全被一扫而光,墙壁上的字画更是一副不剩,就连角落里的那个箱子,都无影无踪了。
顾柳儿:“……”
顾柳儿怒了:“他娘的林陆河那老匹夫是属猪的么?!胃口那么大?!”
顾云笑道:“林傅那小子的脏话痞话,都是跟你学的吧?”
“放屁。别污蔑我。”顾柳儿猛地一脚踹在空荡荡的架子上,架子受到重击,往后面倒去,溅起一地灰,顾柳儿更崩溃了,“都没有人打扫本皇子这宫殿的吗?!”
顾云憋着笑道:“皇上说,为尊重五皇子的选择,玉柳宫不得任何人入内。”
顾柳儿扶额:“那林老头怎么进来的?”
“举报五皇子有功。”
顾柳儿:“……”
“啊!”顾柳儿气不打一处出,愤怒锤墙。
其实当初他走,是因为宫内处处都是子语的影子,他不敢看,也不想看,所以逃也似的离开了。半路上听情报网说洛州太守次子玉书林和子语有几分相似,所以无头苍蝇般的他才会去到洛州。
他呆在烟雨楼,在暗处看了玉书林很多次,越看越觉得像,除了那眉眼,其他的地方,无论是脸型,还是鼻子,亦或是嘴巴,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于是这让他更加思念子语,借酒浇愁之间,阴差阳错的闯入了玉书林的包厢,才有了后来的事。
现在回到玉流宫,他该说他父皇和林大人善解人意吗?让这玉流宫大变样,慢慢是熟悉的布置,却没一点之前的感觉了。
“行了,你也别气,去我那玩玩儿?”顾云用扇子拍拍他的肩,道。
顾柳儿瞥了他一眼,道:“怎么去?我又出不了宫。”
顾云刷的一下打开扇子,以扇遮面,只露出那笑成一条缝的眼睛,他道:“出宫一年就忘了,我们的秘密通道了?”
顾柳儿眼睛越瞪越大。
“聪明!”拍了顾云的肩膀一下,顾柳儿又生龙活虎起来。
秘密通道在一个废弃的宫院中,那宫院听说是上一朝代的冷宫,曾经闹过鬼。顾柳儿他们四个人小时候组团来此探险,鬼是没碰到,但倒是发现一个机关,顾柳儿把机关解开,柜子里就出现个地洞,而那个地洞直通宫外的一个林子。
当初他溜出宫还就是靠这个地洞。
顾柳儿和顾云熟练的刷掉躲在暗处跟踪他们的暗卫,溜进这个院子。顾柳儿兴高采烈的打开机关,顾云打开柜子。
顾云愣住了。
顾柳儿不解的过去,探头一看,也僵住了。
地洞没了,柜子里面贴着张纸条,上面写着:别想了,封了。
这遒劲有力的字,不是他父皇是谁?
顾柳儿:“……”
看来他父皇不但热衷挖他的势力,还热衷找他们的秘密基地啊。
顾柳儿拍了下手,道:“得了。走吧。”
顾云此刻也笑不出来。
刚出院子,太监宫女和轿子在那等候多时了。一见顾柳儿出来,为首的小太监就过来道:“五皇子殿下,陛下给您另外安排了宫殿,还请上轿。”
顾柳儿看向顾云,顾云耸肩道:“别管我,你先去吧。”
顾柳儿坏心眼的笑:“你回去时多穿点,顾老头不用鞭,用刀。”
顾云脸瞬间臭了:“我就该和林傅白清明他们一样,把你卖了!”
“哈哈……”
……
轿子来到离皇帝寝宫不远的静宁宫,落轿,下来,看见这殿上的大匾时,顾柳儿也不知道他父皇咋想的,让他住“静宁宫”,是嫌这宫殿名字太安静了,让他过来热闹热闹么?
不过这宫殿的规格摆设虽和玉柳宫有所不同,但确实是按照他顾柳儿的喜好来的。
搬进这没一个时辰,刚到吃午膳的时候,太监的一句“皇帝驾到”就让塌上的顾柳儿坐起来。
安裴风一进来,就笑吟吟的看着塌上衣衫半敞面色不佳的顾柳儿:“还是柳儿最舍不得朕,肯留在宫中。”
安裴风共五个儿子,除了太子和顾柳儿,其他人一成年就出了宫封了地当了王爷,顾柳儿刚成年时也迫不及待的向安裴风讨要封地,安裴风就说:“快了。”这一“快了”就“快了”四年。
顾柳儿看着他父皇,连装都不屑于装了。
别人都问,他顾柳儿这么圆滑闹腾的性格到底像谁,他想说,可不就是从他父皇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么?表面一套,背里一刀,心情不好,多捅两刀。
安裴风坐在桌子边,看着顾柳儿,道:“柳儿,想开了?准备回来当太子了?”
“父皇,能让我静静么?”顾柳儿不耐烦的说。
安裴风的笑脸瞬间消失,他面色一沉:“怎么跟父皇讲话的?”
顾柳儿翻个身,背对着安裴风躺着。
真是,眼不见为净。
“这玉书林听说在才子大会陪怀桑大师喝茶?才子大会没什么护卫保护,这玉公子会不会运气不好,突然暴毙?”
安裴风的声音缓缓传来。
顾柳儿:“……”
第26章
顾柳儿翻身坐起来,看着安裴风,他拳头在身侧握紧:“父皇,你这是何必?二皇兄三皇兄四皇兄,一个个对这皇位虎视眈眈,你不去让他们当太子,却让我这个游手好闲的当太子?当真想让我成为众矢所指,与他们反目成仇吗?”
安裴风也正经的说道:“若你连他们都应付不了,就没必要当这个太子了。”
“我不稀罕!”顾柳儿喊道。
“你不稀罕也得稀罕!”安裴风的声音比他更大。
两父子怒目互瞪着,剑拔弩张,宛若龙虎对峙,好像下一刻就会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最后还是安裴风示了弱。
他揉了揉眉心,疲倦的说道:“柳儿,你要知道,这皇位,没有人比你更适合。”
顾柳儿忽然红了眼。
他腮帮子鼓动着,内心的情绪在酝酿,在翻江倒海,在狂风怒号。好半天,他才从喉咙间找到自己的声音,是那样沙哑,难受:“父皇,最适合这皇位之人,已经被我们逼死了。”
闻言,安裴风怔住了。
不是“我”,是“我们”。
三公聚会,太子联姻,婚夜之谈。顾柳儿都知道。
他都知道。
“父皇……虎毒不食子?”顾柳儿笑了,泪水从眼眶中滑出,他低头擦掉泪水,抬头继续道,“父皇,当初我求你,把皇兄赐我,我们不要皇位,我们什么都不一样,哪怕就当个普通百姓也好,我们不会让你难堪。但是呢?”
安裴风已经五十多了,因常年劳累,眼角已经起了皱纹。他听着这个一向散漫的儿子一点点揭开他心头的伤疤,他这脸也渐渐变白。
“你答应了我的。父皇,你答应了我的。”顾柳儿的声音那般正经,那般沙哑。
安裴风的喉结滚动,他偏过头,不去看这让他又爱又恨的儿子,拳头在桌上握紧。
“新婚之夜,子语自尽了,在我面前。”顾柳儿第一次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哭,哪怕是小时候,他都没哭过。别人都说他闹腾又圆滑,他能将后宫闹得鸡犬不宁,又能将后宫大部分人哄的开开心心。
其实顾柳儿都懂。他没想怪父皇。他父皇不仅是他们的父亲,还是这个国家的君主。太子与自己的弟弟有苟且关系,这说出去谁能接受?所以太子与他之间,只能选一个。
他二兄三兄四兄,皆不是能胜任皇位之人,他们在乎的更多是自身的利益,是当皇帝的权利,而不是百姓。
是他顾柳儿,不识大局,对他的亲皇兄伸出魔爪,所以他一直知道,是他自己把父皇逼上不得不做选择的绝境,把子语逼死,把一切的平和打破,把所有的所有倾覆。
他不想呆在这个宫中,他想逃避这一切。
但是他父皇却把他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
“父皇,我真不想呆在这宫中,儿臣真的不想呆在这宫中。”顾柳儿吸吸鼻子,用衣袖将泪水擦干净。
身做皇家人,太辛苦了,太累了,太多责任和义务,太多不得已。他宁可自己是玉书林府上的一个男宠,是个平凡人。
“明日朕会将玉书林接入宫中,你冷静冷静。”安裴风起身,他拂袖离开。
顾柳儿躺下了,他以手遮眼,终于忍不住,他崩溃的哭了。
他的皇兄,他的子语,护了他一生,爱了他一世的人,被自己亲手逼上绝境,他竟然天真的去向父皇说讨要他?说什么不要皇位,不要权利,只要互相相伴一身就好。
那般天真,那般……残酷。
安裴风走出静宁宫,李公公心疼的看着这位已经年过半百的君王,他那头墨发已经染了岁月的颜色,白色穿插其间。李公公想说什么,却无从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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