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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渡 完结+番外 (白宿儿)


  即便她与沈长楼各占天下一二,但这长安城中处处都是太子的眼线,也不明白到底有多少埋伏,皇城不伐有大内高手,江寒的立场更是难以琢磨,如果他们真想冲出包围,怕是两面都讨不到好。
  沈长楼唤她名讳,她才从楞怔中回过神来,一时间心绪颇多。
  玉楼春用余光偷瞥他,似乎是做了亏心事不敢看他 ,匆匆移开眼。
  沈长楼眼梢纹红,绮丽诡艳,避阴树梢在斜阳下投射出阴影,斑驳地落在他瓷白的面容上。
  他唇齿间笑意凉薄,抿紧了唇,神情淡淡的。
  玉楼春心跳漏了半拍,说不上是惶恐还是什么别的感受,似乎是在畏惧着什么命中注定又即将发生的事情。
  她突然有种念头,想阻止沈长楼开口。
  然而她没有那个胆量去做,只是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像是在看一场千年不醒的美梦,不忍心破碎。
  “拿上这把钥匙去城南客栈带一个小姑娘去寇府寻寇大人,今日一定要带他们出城,甩开所有追兵。”
  沈长楼远远将钥匙丢给了她,语气冰冷,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切的发生。
  他平静开口:“放心,你不会死。”
  玉楼春觉察到他话语间生涩的苦意,比黄连汤还要苦上几分,像是早已看透天机轮回一般,猜透一切的笃定决绝。
  她不想去深究,唯恐连自己都看透。
  “你我在此还有一搏的胜算,倘若我走了,你当如何?”玉楼春突然觉得指尖一阵麻意,怔楞间嗓间干涩一片,“你不会……”
  “不会。”沈长楼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她,“我自有逃脱的计策。”
  玉楼春噤声,只是用她好看的眼睛盯着沈长楼,她眼珠颜色很淡,让人想起落花相依流水,清风相抱浮云,让人一眼望进去就是澄澈干净,像是要将自己心剐出来让眼前人看看真假。
  她眼角抑不住苦涩笑意,喉嗓软甜得像滚过一斛珠,压着颤音幽幽开口:“你早就不想要活了,不是吗?”
  她在质问沈长楼。
  沈长楼余光瞥见她眼角跃动的泪光,仅仅一眼便草草收回了目光,声音稳得像是撮上松香的老弦,没有半点杂音。
  他说:“是又如何?”
  “也罢也罢。”玉楼春笑出声来,故作凶狠倨傲地擦去眼角的泪,咬牙切齿地一字字开口,“你这人本就没有什么在意的,又何苦诓我这么久?你分明知道我这人性子如此,受不得别人疏离,你便百般推拒我一片真心,敬我远之。”
  “沈道长,你是何其狠的心?”
  话至末处带上嘶哑地哭腔,玉楼春蓦地哽咽了起来,只是刻意凶狠地死死咬住下唇,唇脂混在血丝间,分不清那个更艳些。
  她突然想起当年师父要为自己说亲,她那时年轻气盛,见了沈长楼便眼里容不下第二人,不顾师父反对冲着先祖牌位喊着非他沈道长不嫁,结果被罚跪了三天三夜抄戒律。
  师父那时执着青竹伞来雨里看她,只是陪她站了一夜,直到三更打响,昼夜更替,她的双腿彻底麻木,才听见师父叹气声。
  她问师父所为何愁。
  师父那时满心愁苦,只说:“你傻,沈道长虽好,却并不是你良人,为师只叹你一腔热血注定徒劳。”
  那是她唯一一次触门规,也是唯一一次责罚。
  玉楼春想至此处,心底越伤,指尖扣得掌心血肉模糊,可她偏生又怨不了沈长楼,毕竟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人的一厢情愿,她怪不了别人,只能咬着牙把痛楚往腹中咽。
  她仰起头,最后再问了一遍:“沈长楼,你究竟娶不娶我。”
  沈长楼听见她带着哭腔的话语,微微蜷了下手指。
  她兀自淌着泪,像是非要在烈焰中一起玉石俱焚,不依不挠问出个结果才肯罢休。
  玉楼春不甘心。
  便是歌坊酒肆里的歌女,只要卖个乖开个嗓沈长楼都愿赏朵花去,无论美丑胖瘦都愿意展颜笑笑。
  她自认哪点都比那些轻浮妓子好个千万倍,她虽不通音律但她也曾戎装,江湖上为她倾倒的男子数不胜数,可沈长楼偏生怕极了她这种烈性女子,即便她愿意将心肝都掏出来道一道情衷,沈长楼仍然敬而远之,恨不得用剑划出一道天堑来表明界限。
  “我不明白。”玉楼春自言自语,“我是真的不明白,我哪点及不上旁人,才惹得你处处看我不顺眼,处处想着避开我。”
  言语间她眼眶又一阵发热,差点又落下泪来。
  沈长楼觉得喉嗓有些生疼,似乎吸一口气都带出一阵刺痛来,他抑制住呛咳声,口中血腥气弥漫,却是干涩开口。
  “是我负你。”
  可诺言岂是轻易就可以承诺下来,即便是心有亏欠,他如今七情湮灭断绝六欲,仅能感受到细微的情感,只能模仿出前几生的情感让自己不成为异类,他不能拖着病体坑害旁人下半生。
  “你无需向我道歉。”玉楼春拭了拭双颊的泪,神情再度复于平静,“我本就不能强求你做你不愿做的事,痴心妄想是我之错,不肯悔改亦是我的过错,而纠缠你更是大错特错。”
  “我犯了这三桩错误,回师门定会自行领罚。”
  她言至如此,声音还是不由得颤栗,吞咽了下口水才强行镇定回来。
  “自此我会斩断一切不该有的妄念贪欲,与你守好君子之交,再不僭越。”
  沈长楼缄默不语,便望见她双眼泛着红,只是转过身去,不让他看到自己的丑态。
  她说:“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
  作者有话要说:
  季舟的一天
  季四世:又少了一个情敌,开心(正在和季三世合谋着什么)
  季三世:玉楼春……她是我上辈子唯一没能杀掉的,真可惜啊。(正在和季四世合谋着什么)
  季一世:啥?沈长楼是谁?(疯狂翻越公文中)


第31章 佞骨其三十
  沈长楼目送玉楼春身影在长街尽头一点一点消散去,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般背部重重地撞击在小巷的青石墙上。
  他用手捂住嘴,剧烈呛咳起来,湿滑的血顺着指缝淌下来,肺部像是在烈火中烧燎,剧烈钻心得疼痛。
  许久之后呛咳声渐渐平息了许多,他面色苍白,舔着唇将血液卷入口中,像是为了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狼狈。
  四周的人群见了他唯恐遭到瘟病,纷纷避让开来,他闭阖双眼,轻轻低喘,呼吸渐渐平复下来了。
  有人走了过来,指节抵住他的下颚,凑近脸去不容拒绝地让他抬起头直视着自己。
  沈长楼用漆黑的双眼寂静地凝视着眼前人,挥袖甩开了抵住他下颚的手指,声音冰冷而古波不经。
  “晏教主请自重。”
  晏楚望着他,一双眼睛像只狐狸般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不慌不忙地用折扇抵住唇,笑出声来,“又见面了,沈道长。”
  沈长楼没有理会他,他却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似乎和沈道长每次见面,都处在狼狈的情形下。”
  沈长楼冷冷看着他,终于开口:“你想说明什么?”
  “本座曾经很不明白。”晏楚唇齿含笑,不慌不忙地收起折扇,“分明这江湖上有的是红颜美人,可上至是宫中太子,下至武林盟那个偷梁换柱的小儿,仅见了道长您一眼便难以忘怀,我暗自笑他们眼拙到竟只容得下一个硬邦邦的男子,还自诩与他们有云泥之别。”
  “木林森直到本座初见沈道长,才发现我与他们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凡人罢了。”
  “本座一直极不明白。”晏楚嘴角笑意轻快温柔,被春水剑光切割得支离破碎,“我这人风流惯了,怎会仅凭一眼便将情衷错付一个生人。”
  “不过现在也不用明白了。”晏楚笑说,“旁人三千黄金买道长性命,沈道长您可当真是值钱,可是杀了你多可惜啊,我只想要将你藏起来,当做宝贝一样日夜赏玩。”
  晏楚笑出满嘴森牙,得以解脱释怀的恶意在他眼底游走浮现,十分温柔的模样,他指尖微翘着挑起沈长楼的下巴,带茧的指腹轻柔摩挲着脖颈和下巴交接处,像是在抚慰某种受惊的动物。
  沈长楼被晏楚碰触的地方一阵寒毛直立,他望着晏楚,像在看一个疯子,像是看见繁华幕后阴沟里腐烂滋长的蛆虫,那双极好看的眼里难得有了冰冷以外的神情——怜悯和嫌恶。
  沈长楼将唇角猩红揩去,仍落着余红,唇角笑意须臾间更浓烈了,光风霁月,管自得惹眼。
  他说:“晏教主,原来你也是疯子啊。”
  他眼底拢着笑意,黑白分明,是失了色的花,生冷得像是千古不变的磐石,锐利的、凛冽得、刻薄的……用尽世间一切表达疏离的词句也难以形容,目光所落处满目疮痍。
  晏楚总是疑心他双眼是刀子化的,好像总能将人剖析个分明,是对就是对,是错就是错,一切守恒排序在应该的位置。
  以至于他望着别人的时候,总让人如坠冰窖。
  晏楚一时间晃了神,鬼使神差地从后背抱住了他,想要眷留怀中三分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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