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动了动被绑的死劲的手腕,“可不可以把臣的手松开?”
楚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轻挑艷丽的眼尾,风情万种犹不知。他把食指抵在钟离谋的唇间,轻声道:“嘘,不要说话,朕要睡你。”
钟离谋可以断定,楚昭这是醉得厉害,不然平日那样冷漠清心寡欲的人不会说出这样大胆的话。
“陛下!”
楚昭不待他说话,又拿出一条四指宽红绸蒙住他的眼睛,然后坐在他的身上。
微凉的丝质布料贴在小腹上,钟离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寒颤。
“冷么?”
钟离谋看不见他的样子,眼前一片漆黑,他赶紧点头,“陛下,臣很冷,请陛下松开臣让臣穿件衣服。”
楚昭轻笑一声,“那就让朕来替你暖暖,过一会儿就不冷了。”
钟离谋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全身的血液往脑袋涌,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的脸是有多红,只怪楚昭说的这句话多引人遐想。他弱冠入朝,三年后出塞,国家危难重重,他从来没有与谁有过儿女私情,欲望上来向来是自己解决,同时脑子还想着朝中事物,虽说听到过的荤话也不少,但那向来是他说,几乎没人对他这样说过,竟让他一时情难自禁。
第26章 明为无情实则羞(二)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时,钟离谋的理智才清醒过来。他动动手,才发现手腕上绑着的红绸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坐起身,扯开蒙住眼睛的红绸,正好看见楚昭背对着他穿衣服。后背的线条凌厉,腰线修长,肌肤雪白,因为情事的缘故后颈上还有尚未散去的薄红,被掩在明黄的布料里。
“陛下。”
楚昭微微侧头看他,“你跟朕一起去沐浴吧。”
他说完往前走了两步,步子有些别扭,看起来不太自在。
钟离谋一瞬间想起来,刚才是他睡了楚昭,而不是楚昭睡了他。蒙着眼睛的时候那段记忆在他脑海里不断重复上演,暧昧的呻吟喘息声,灭顶的快感,无不在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情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他想不通,为何楚昭甘愿雌伏于他的身下。
他慢吞吞的穿上衣服跟在楚昭的身后,拐了几道弯后来到一处室内浴池,白色的暖石铺就,池水热气氤氲,周围纱帘遮掩,岸旁还有一张小案,放了干净的衣物在那里。
这里温暖潮湿,隔绝了外面的阴冷,钟离谋眯起眼睛,看楚昭背对着他,飞快的脱下衣服跳进水里,全程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你也下来好好洗洗吧。”
“喏。”
钟离谋脱下衣服跳进水里,想要离楚昭近一点,谁知一靠近小皇帝就躲着他,抱着自己缩到了角落。
“你别过来。”
楚昭终于肯转过身来,只是依旧不看他,缩着脖子,半张脸都浸在水里。但是那双眼睛蕴满了水汽看着水面,眼里波光粼粼,眼角绯红,好看的紧。微一抬眼,目光带着清冷和不耐,似是有些厌烦。
小皇帝发话了,钟离谋自然不能靠近。他后退几步靠在池壁,目光在那人身上流连,“陛下,您今日这是为何......”
此话一出楚昭又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黑色的长发铺在水面上,随着水坡的晃动的飘荡,如同水面上浮着一层上好的丝绸。
“你洗完赶紧走吧,今日在偏殿睡一晚,明日搬回相思殿去。”
钟离谋一惊,忍不住上前两步,“陛下!”
“你别过来!”
楚昭的情绪有点激动,整个人缩得更小了,“你走吧!”
钟离谋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心里有些焦躁。为什么楚昭会赶他走?不,不能说赶,承欢殿本就是皇帝所住的地方,他住在这里好几天已是逾矩,本就该回相思殿,只是他不懂,楚昭为何如此急着要他回相思殿,多多少少有点突兀。况且这一场侍寝也是出乎意料的,这么看来好像是小皇帝吃了大亏才赶他走,可是关于上下问题是楚昭自己做的选择,他还是被动强迫的那一个,刚一起睡完就要赶人,未免也太无情了。他的脑子越想越乱,只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陛下,那臣先行告退。”
他起身上了岸,随意找块布巾擦干身体,在小案上抓了件干净的衣袍裹上身就离开了。要是他能回头看那一眼,就能见到赶他走的那人,眼里是剪不断舍不得的痴恋缠绵,正痴痴的看着他,整张脸羞得一片绯红,最后不知是想到什么闭紧了眼睛慢慢沉入水中。
长乐打算入睡时,就看到钟离谋披着一身简单的衣袍回来了,他大吃一惊迎上去,“公子发生什么事了?您不是被皇上召去侍寝了吗?”
钟离谋看着他,皱了下眉头,“我被他赶回来了。”
长乐吓了一跳,拉住钟离谋进了内殿关上门悄声道:“公子。皇上不能随随便便用‘他’来称呼,当心有心者听到要做文章。”
钟离谋点点头,问道:“皇上他之前有没有男宠。”
长乐一愣,恍然大悟,变了脸色问道:“没有,公子是陛下唯一带在宫里的人。难道说您去侍寝,皇上不满意?”
钟离谋想了下,觉得从刚才的楚昭的所作所为来看,自己的应该是不让他满意的。“皇上他不满意,还要我明天搬回相思殿。”
长乐瞪大了眼睛,“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
钟离谋轻叹一口气,“为什么不会这样,皇上他.......”
想到楚昭对他做的事情,他没往下说,如果说出来怕是会有损楚昭崇安帝的声誉,再说,一代帝王雌伏男子身下,恐怕很多人都不会信。
他改变了一下措辞,说道:“皇上他刚开始看起来还好,但是事后去沐浴时皇上就说让我先回来,还一直不肯看我,我觉得皇上应该是恼我了,或者说是我那一点没做好,让他对我厌烦了。”
小皇帝当时的眼神过于冷漠,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恼了他的所作所为,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多少让他有些憋屈。
“皇上不肯看公子?”长乐想了下,挠着下巴道:“公子,有可能......皇上是不好意思了。”
“害羞?”钟离谋挑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个.......”长乐支支吾吾道:“就是有一回,皇上他......他画春宫图被张相抓了个正着,那时皇上的脸红的要滴血,可谓是羞愤愈加,态度坚决的让人把张相赶出宫去,那个时候也是背对着张相不肯看人,甚至拿袖子捂住脸,三天后才放张相入宫。”
钟离谋想到楚昭刚才的那副样子,再想到画春宫图时被抓包,或许是真的害羞了,只是按理说被上的是他,被绑在床上的也是他,在床上倒是动手动脚蒙眼挑逗的时候没见害羞,完事过后就害羞了?
他觉得有点疲乏,抬手揉了揉眉心道:“算了,天色已晚,去休息吧。”
长乐惊呼一声,抓住他的手问道:“公子你的手怎么弄的?”
钟离谋一愣,看向自己的手腕,只见一截白皙的手腕上有一圈红痕,上面还有点磨破皮了,看起来像是被绳子用力绑过一样。当时绑住手腕的红绸很软,磨在皮肤上也不是很疼,应当是他在情欲之中挣扎的厉害自己磨得,刚才还没感觉,长乐这么一说他就觉得有点疼了。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伤了。”
第27章 相思不见暗中款(一)
他总不能说他是被楚昭绑在床上强行上了吧。
长乐睁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他,“公子,不会是......是皇上对您下的手?”
钟离谋含含糊糊道:“差不多。”
长乐不淡定了,满脸焦急,“皇上那么喜欢公子,大半夜的让您回来明天搬回相思殿,这可以理解为皇上害羞了,但是皇上这样对您,该不会是皇上真的不喜欢您,或者是公子没把皇上伺候好,所以生气了让您回来,公子是这样的吗?”
钟离谋无语的看着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伤真的是无意弄的。”
如果说他没伺候好楚昭,那确实可以这样说,但是楚昭把他伺候的很好,这样的话怎么能说出口。
长乐没信他的话,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从来没听说过皇上有伤人的这个习惯,公子您这是头一例,以后莫不是要失宠了?”
他都没有得宠过怎么失宠?钟离谋无奈的把他往外推,“你快去睡,我困了,你也不要想那么多,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快去睡觉。”
长乐看样子还要说话,被他无情的关上了门。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楚昭今日的所作所为是他难以预料到,不管是害羞而为还是恼怒泄愤,一时之间难以判定,这些让他想得头疼,索性不想了,反正一时之间是想不通的。
第二日,钟离谋和长乐收拾好东西回到相思殿,他们前脚刚到,楚昭的赏赐就下来了。这次的赏赐有点不简单,先是一块婴儿巴掌大的血玉佩,玉身通透鲜红,如同喝饱了鲜血一般,玉佩正面刻着一个恶面鬼的图腾,象征着辟邪,反面刻着书卷的祥云纹,意味着祝福。血玉很稀有,极其昂贵,加上血玉具有养人的功效,尤其是对于那些天生畏寒的人来说,血玉可谓是一块暖玉,这就使得血玉在市面上是难得一求。钟离谋在闾国的时候见过一次血玉,那块玉成色一般,却是他人耗费了不少黄金才得到手。而这块成色如此好的血玉首先不说很难见到,光是楚昭舍得送给他就很匪夷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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