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见寒崇文。”魏楚越回头过来一笑,“武林宗师见一见开开眼吧。”
宋怡临撇了撇嘴,魏楚越分明不待见这些江湖大宗门,说的好像还能让武林宗师指点一二,学两招似得。宋怡临实在担心文然,没心思理会魏楚越在想什么。
一行人入城后,直奔城西的一座大宅,从侧门入内,宋怡临看了魏楚越一眼,魏楚越意会,垂了垂眼。
连无忘斋都不知道这座宅院是玄剑山庄的产业吗?
宋怡临跨入门槛的那一刻深有一种踏入虎穴的感觉,万一玄剑山庄真是谋害傅家的帮凶呢?万一寒崇文不在,等待他们的是无数利刃呢?
无忘斋就在城南,离此处不远,现在放信号出去,他们还能有的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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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
新年快乐!!
第35章
城西大宅门外无匾额,院中草木都是新近修剪过的,还有新土的气息,绿瓦新墙每一处都透着簇新的味道。
宅子中的几乎见不到其他人走动,没有侍女也没有家仆,宋怡临等人的仿佛是走入了一座空宅。
宋怡临左右环顾,低声与魏楚越交头接耳:“魏少,这宅子应该是新置的,寒庄主准备移居卞城了吗?”
魏楚越难得的皱了皱眉。
从傅家惨遭灭门到现在已有一月多,若是为了傅家的案子寒崇文突然要购置房产难道不该往徐州去?怎么跑来了卞城。
宋怡临的这个问题恐怕只有见了寒崇文才能知晓了。
魏楚越突然沉默,宋怡临顿觉心绪不宁,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若动起手来,他该不该拉着魏楚越跑,还是把秦棠先推向刀口。
秦棠则是一路不言不语,沉静如同往常,看不出半分情绪,也不知他是真的淡定自若,还是装得镇静泰然。
他们一行跨入三道院门,出了冯进之外的其他的人都自觉留在了外院,冯进只简单交代了一声看管住蔡允,就领着魏楚越、宋怡临和秦棠入内院。
宋怡临悄默默地与魏楚越说道:“要跑趁现在。”
魏楚越忍不住一笑,引得冯进回头来看。方才宋怡临说话,他听得清楚,可这一路上宋怡临说话浮夸得很,冯进并不大在乎。何况院中埋伏着暗哨,想要翻墙越壁实为不易,院中一切安排皆是大师兄贺宣安排的,连风冯进自己在不知暗哨所在的情况下都没有把握全身而退。临离开玄剑山庄前,贺宣才告诉他,若有事变则往卞城这座新置办宅院来。
其实贺宣并没有言明师父寒崇文会在此地,但对付魏楚越这样不老实的就不能端着什么光明正大。
冯进将人领入后院偏堂,只道:“请三位稍坐,我片刻既回。”说完冯进就走了。
宋怡临四处观望了一番,瞧不出这屋子有什么独特之处,既没有什么恢弘大气,也没有富丽堂皇,似乎与寒崇文的江湖地位不大相合。
魏楚越向宋怡临招招手:“有茶水,虽是凉的,好歹解渴。”
魏楚越端起茶盏就要送到嘴边,突然被秦棠拦住:“小心些。”
魏楚越却是一笑:“无事,没毒的。”
“有没有毒你知道?”
宋怡临一听这话不仅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
“哈哈哈,无甚无甚,我只是常听闻秦少卿不苟言笑、冷若冰霜,不曾想竟对魏少十分关切。”
秦棠沉眉盯着宋怡临,眼神冰冷倒像是明证他话里的冷若冰霜。
魏楚越给秦棠和宋怡临各又倒了一杯茶水,端给二人,笑道:“我自小学了些识毒解毒之术,一般不会看走眼的,放心喝吧。”
“自小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秦棠说话极少,可每出一语都能令宋怡临一惊,这话的意思是秦棠与魏楚越自幼相识了?还很熟稔?
“拿着啊。”魏楚越将茶盏往宋怡临眼前一递,才将宋怡临的神思拽了回来。
宋怡临喝了口茶,决定不要好奇多问,否则回到无忘斋还不知魏楚越要怎么折腾他,于是问回了正题:“一直来不及问,你们到底是谋划着什么都谋划到深山老林里去了?魏少,你不过离开几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魏楚越毫不拘束地就近选了个座坐下,斜斜倚靠着椅背,喝着茶回答道:“大致情况我不是都说了嘛。秦少卿一行在徐州城外遇袭,我路过给救下了,在刺客身上搜到了连号的巨额银票,顺着这条线从宝庆银庄寻到了玄剑山庄头上,取银票的人银庄里的人认得,就是那个蔡允。”
“于是你就安排将蔡允钓出来?你往玄剑山庄递消息,只等蔡允出来。”
魏楚越点头。
“阿乔说今日官道上走过三批玄剑山庄的人,你是运气好,第三批就等到了蔡允领队出了山庄,若他不出现呢?我就奇怪了,连冯进都出来了,玄剑山庄是无人了吗?怎么蔡允居然是第三波才来?”
“你说得也不错,这确实不算一个万全的法子,但时间太急,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所以我也料算不到冯进会离开玄剑山庄,更没想到他会折返追蔡允而来。”
“那你还非要去玄剑山庄?还要跟着冯进回来?”
“当时那种情形,你有更好的法子?”
宋怡临被怼了回来,不由扶额长叹。
魏楚越浅浅笑说:“不要慌张,月上中天之前,冯进肯定能放你回去的,莫着急。”
“哎……”宋怡临不信。冯进若能全听魏楚越的,他根本就不用一路被带到这里来。
秦棠忽然开口:“徐州之事,你现在能说了吗?”
这话是问魏楚越的,宋怡临疑惑看了看秦棠,又看了看魏楚越,难道他们谋划这一切之前都未将事情始末说清楚?!那秦棠怎会跟魏楚越同行?他大理寺的同伴呢?
魏楚越微微一叹,不着急回答秦棠的问话,反问道:“方才走入院中,你可察觉了什么?”
宋怡临轻轻皱眉,立即明白了魏楚越的意思。
“院中有暗哨。”
不仅院子里有,堂内亦有。
“以你看,可能敌得过?”
“人数不多,功夫不俗,若有弓弩布置于高处,恐是一番恶战。”
魏楚越点头:“我原本对此处不抱什么希望,就想看看冯进能在卞城安排些什么,可入内之后,察觉暗哨守备严密,不由让我觉得寒崇文就在宅中,可若只是寒崇文,以他的功夫武林中能近身的人都不多,说不定还有其他什么人也在。”
秦棠忍不住露出疑惑表情,问道:“你是何意?”
“秦少卿千里迢迢而来,为了两桩案子,徐州傅家灭门和徐州节度使曹升遇刺揭露的贪墨案,没错吧?”
“是。”
“这两桩案子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却不是外人能轻易窥探的,想查此案的人,或者牵涉其中的人都死了。秦少卿不妨待见到了人再仔细分辨一番。”
“你说了,想查此案的人都死了,也不怕他们在此处设伏?”
魏楚越无声笑起来,抬手轻触唇上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再轻轻抬起指向房梁屋顶。
宋怡临和秦棠也都察觉到了梁上伏了人,所以才一直都戒备警惕着,只有魏楚越一贯悠闲。
魏楚越给宋怡临递了个眼色,宋怡临无奈一叹,一跺脚跃上房梁将梁上那人捉了下来。
堂中梁上一人被宋怡临弄了个措手不及,入到殿中双脚落了地才有反击之力,一瞬间便与宋怡临缠斗了起来。
暗哨手中有剑,宋怡临则是赤手空拳。白刃剑芒破风肃杀之气暴起,果非寻常剑客。
魏楚越喝着茶,看着那人剑招,颇有些不动山剑的横霸真意,却不如冯进那般浑厚,架势是足够了,功力还欠了些。
魏楚越悠闲,秦棠却宛若箭在弦上,崩得笔直。梁上只有一人,可屋檐上还有二人,不消片刻,二人便破檐而入,秦棠剑出,一时方正的偏堂一片混乱。
宋怡临身形极快令人摸不着一脚,最是令不动山剑头疼的路子。宋怡临游走如蛇,仿佛是在戏耍对方,四处上蹿下跳。
而另一面,秦棠则是出剑犀利,分毫不让,以一敌二依然游刃有余,很快将其中一人重伤,不过剑刃未及身,只一掌击伤推至墙角,还是留了分寸的。
魏楚越眼见堂中凌乱要殃及池鱼,便端着自己的一盏茶一闪身退出了偏堂来到院中,只等冯进回来,才冲着堂内喊了一声:“他人家园,别胡闹了。”
冯进站在院中,就见秦棠一剑架在暗哨脖子上,而宋怡临则扭住了另一人的胳膊,胜负已见分晓。
冯进怒道:“魏公子是要替我们拆房子吗?这宅子刚刚翻修过,恐怕没这个必要吧!”
魏楚越抬手一揖:“抱歉,委实抱歉,我们本无意给府里添麻烦,方才听见房梁上有响动,以为是老鼠,也是怪我,最怕就是老鼠,吓了一跳,仓皇间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你……!”
“行了。”一人声音从冯进身后传来,那人自院门走入,很快到了魏楚越眼前。
来人有二,在前的一位年近半百,气度非常,眉目刚毅,步履闻见又悄然无声,不用猜便是不动山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