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两方似乎势均力敌,但魏楚越手执黑子一旦落下,便能定了这一局胜负,并无扭转局势的可能。
魏楚越瞧见了宋怡临眉间的一丝皱褶,手中黑子突然掉落棋盒中,这至关重要的一子没有落盘,问道:“一路顺利吗?”
“嗯,没什么阻碍。”宋怡临点头,随手拿了个橘子,一掰为二,递给魏楚越一半,自己吃着另一半,“徐州那边都处理好了,不会有问题。”
“你受伤了?”
“皮肉伤。是我疏忽大意了。”宋怡临抬了抬眼,最后一片橘入口,问魏楚越,“你不吃,我可吃了。”
魏楚越笑着点头,宋怡临不客气的将另一半橘子吃了,听魏楚越问道:“这账房先生能一路逃至卞城,不可能只是运气好。是接应他的人有问题?”
“是,”宋怡临并无避讳,“没想到驿馆的小厮是来灭口的,一时大意了。”
“驿馆内只有一具尸体。”
宋怡临道:“他们很快就会在城郊找到驿馆小厮的。”
魏楚越了然一笑:“杀人的是驿馆小厮,打斗中小厮受伤逃走,可惜伤重,死在了途中。”这案子就此结了,不拖泥不带水。
宋怡临吃了一个橘子不够又伸手拿了一个:“哪儿的橘子,挺新鲜。”
“账簿呢?”
宋怡临从腰间摸出一本巴掌的小册递给魏楚越。
魏楚越粗略翻看了一下,扔到了一旁:“这就够了。下棋吧。”
宋怡临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魏楚越直起身来,看着宋怡临:“做什么,一局棋罢了,你家文先生还能跑了不成?就算跑了,我命人给你抓回来就是了。”
宋怡临一听文然的名字心里就痒得要命,更是一刻都不想多留,伸手将魏楚越案上的一盘橘子都收入怀里,一点不客气:“你不吃可惜了,都给我吧。”
魏楚越哼笑了一声:“瞧你这样子。”
宋怡临不理魏楚越,说走就走。
“钱还要不要了?”魏楚越提了提嗓子喊了一声。
宋怡临脚步不停:“我自己去账房取。”
“真是……”魏楚越摇了摇头,轻声笑了笑。
魏楚越又倒了回去,摸着手中棋子,端详棋局,连宋怡临都能一眼看穿的棋局,魏楚越却好似格外小心翼翼,久久不肯落子。
忽然,魏楚越抬了抬眼,站起身走到窗边,不多会儿一只白鸽落到魏楚越的窗棂边,魏楚越伸手从鸽子身上取下字条,喃喃地说了一句:“来得真快。”
魏楚越将鸽子放了,转身将字条烧了去,回到案前,黑子终于落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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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宋怡临从无忘斋出来就直接回去了,归心似箭,一步都不敢慢,可回到了文然摊前,吴嫂子还在絮絮叨叨,真是没完没了了。
文然见宋怡临回来,压不住嘴角笑意,却只能无奈地向宋怡临轻轻摇头,手里的笔还是不停。
宋怡临挠了挠头,若不打断,吴嫂子这封信能写到天黑。
“吴嫂子,吴大娘寻你呢。”宋怡临上前。
“啊?我婆婆怎么了?”
“那我可不知了。”
吴嫂子不疑有他,站起来搓了搓手,像文然道:“文先生,这可还没写完,那我明日再来。”
文然温和一笑:“好。”
吴嫂子刚抬了左脚,宋怡临就已经吴嫂子方才屁股底下的小凳收了起来,生怕她再一屁股坐下来又不动如山了,吴嫂子右脚一迈出去,宋怡临连文然的笔墨纸砚都一并收拾了,吴嫂子走了两步想回头再交代一句,宋怡临已经拉着文然、牵着马,逃命一般地走到了街尾,一转身就不见了。
文然被宋怡临这风风火火的样子惹笑了:“做什么呀,这么着急忙慌的。”
宋怡临见文然笑了,心里就欢喜,笑闹说道:“再不快点回去,锅上糊粥了。”
文然被宋怡临逗乐:“还没煮呢。”
“到家了我就给你煮。”
“大中午的喝粥,魏少是没给你发工钱?”
“魏少骄奢淫逸惯了,我可得省着点,家里媳妇管的严。”
文然听宋怡临调笑他,气得给了他一拳头:“去你的!”
宋怡临也不躲,挨了文然一拳笑得更灿烂,从怀里摸出一个橘子,献宝似得端到文然面前:“好吃,可甜呢,你尝尝。”
文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橘子哪来的,忍不住笑,伸手接过,剥了给宋怡临吃。
宋怡临十分受用,笑得春光得意,若不是在大街上,他恨不能拿嘴喂文然一口橘子。
宋怡临心里冒出来这个念头,脚下步伐更急,他从未觉得他们的小院子这么远,走了这么久还没到。
其实宋怡临的小院子离街市一点不远,多走一条街就僻静一分,他当初选宅子的时候是这么想的,这会儿有些后悔。
宋怡临几乎是一口气将文然拉回了家,院门一关,这就可不管不顾地一把将文然拉进怀里又揉又亲。
“行了行了。”文然羞臊。
宋怡临可不管,一把将文然抱起,进屋关门,这就要白日宣|淫。
“你这人怎么没羞没臊的,快住手!”文然按住宋怡临扯着自己腰带的手,两人拉扯起来。
宋怡临低头啃着文然的脖颈,热气喷在文然光洁的肌肤上,惹得他一阵战栗:“你都不想我的吗?”
“想……想也不能这样。”
“怎么就不能了?”宋怡临给文然宽衣解带的手法炉火纯青,文然越阻拦,衣服落得越快。
宋怡临将文然按在榻上,将自己的衣裳一脱一扔,就要欺上去,突然惊觉文然的眼神锐利。
文然一手按在宋怡临腰侧带血的绷带上,问:“怎么回事?不是说没受伤吗?”
宋怡临浑身一僵,糟糕,他给忘了。
“你骗我!”
“我,我,我没有,”宋怡临抓住文然的手,他只说他没事,并没有说未曾受伤,“我没事,真的,皮外伤,擦破点油皮罢了!”
“手拿开,我要看。”文然使劲,一把将宋怡临推到一边,抵到墙上,轻手轻脚地解开覆在他腰上的绷带,露出一片血肉模糊。
文然看着这么一片腥红,双手不住颤抖。
“我没事……”宋怡临不敢闹了,小小声地强调着,“新伤口看着吓人而已。”
文然瞪了宋怡临一眼,没说话,转身抓了自己的外裳披上就往外走。
宋怡临颓了,这下可惨了,他自己猴急,现在暴露了,原想着要藏要瞒的,一见文然竟全不记得了,真是蠢。
文然端了清水和伤药来,不言不语地替宋怡临将伤口清洗好,上了药,仔细包扎了,手脚麻利地全做完了,端了东西就走。
宋怡临心焦,追了出去:“然,我错了,不是故意受伤的。”
文然气得想破口大骂,可惜他圣贤书读多了,这种时候尤其嘴笨,做不到宋怡临那般不要脸,只狠狠道:“你还敢故意受伤?”
“不不不不,不敢不敢,”宋怡临心中暗骂自己蠢笨如猪,连声道歉,“真的是皮外伤,不碍事,你瞧我活蹦乱跳的。”
文然不理他,一盆污水倒尽,将盆塞进宋怡临怀里,他就回自己屋里生闷气去了,任凭宋怡临在外头怎么认错求饶,文然就是不听。
宋怡临脑门磕在文然的门上:“我知错了,求你开门吧。我再不敢骗你瞒你了……我饿,然,我饿了。”
文然端坐着,动了动,心想宋怡临这一夜一日除了橘子还吃了什么?都没吃东西吗?
文然还是没忍住,给宋怡临开了门。
“然!”
“来不及给你做吃的,想吃什么,我去买。”文然向宋怡临伸出手掌。
宋怡临一下展颜,阴霾尽扫,嘴角快裂到了耳根:“等一下。”
宋怡临冲回房间,又冲到文然面前,将魏少那儿领的一袋金子全放到文然掌中。
文然颠了颠手中钱袋,皱眉道:“你受伤了,这些不够,明日我去问魏少要汤药钱。”
这一袋金子够买下整条巷子十几间院落,寻常百姓一辈子都见不着这么多钱,可文然还觉得不够。宋怡临张了张口,不敢瞎说话,乖乖地点了点头。
之后大半日,文然都对宋怡临十分冷漠,吃的是给他买了,却不愿和他同桌吃饭,只说自己要读书,又将宋怡临闭之门外。
宋怡临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知道文然生气了,他一整日老老实实,不敢上蹿下跳,只好抓耳挠腮。
宋怡临从床上跳起来,这可不成,他出门一月想文然想的都快疯了,好不容易回来了,人分明就在隔壁,怎么还能看不见摸不着了?!
宋怡临又去隔壁敲门,文然还是不应。宋怡临伸了一根手指抠着门板木屑:“文然,不生气了吧?原谅我了吧?以后我再不敢瞒你了!”
屋内烛火光亮,却一点声响都没有。
宋怡临轻轻推了推门,发觉文然没落闩,心中一喜,推门而入,趁着文然未来得及开口,直接蹦到了文然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