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薛雍扬眸,笑的带了点痞气:“补的火大,飞卿,下回换我来好不好?你歇着,我~疼~你。”
卫玄琅咬牙,有点粗砺的手指顺着他的脖颈抚着:“好好养一日,明晚出城,你跟我去。”
“出城?”薛雍乌眸一亮:“是不是贺岳的援军在淮王背后放火了?”
他就算着这两日该有消息了。
“嗯。”一提起贺岳卫玄琅脸色就不那么好看:“怎么,你又收到了贺敏的传书?”
薛雍:“……没有。”
贺敏看上的不是卫小爷吗?
怎么每次都是他做贼心虚一般。
卫玄琅瞪着他:“萧延哥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嗯?”
“没了,”还气不顺呢,薛雍头大地道:“贺岳这件事我真不是要瞒着你的,飞卿,你们卫家去了晋州之后,我这边和他断了联络,我心里也是没底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听我的话,你知道,这乱世……”
谁都可以占山为王啊。
卫玄琅的脸色这才回暖一些:“不说他了。”他拿出一张地图来铺在薛雍面前:“出城后从西北角虚晃一枪,从西南角撕开口子开打,你看怎样?”
薛雍仔细看了一会儿地图,伸出手指在某个角落点了点:“这儿,灯下黑,不如分成两队,让人在这儿再放一把火。”
卫玄琅捏住他的手指在那地方圈了圈:“上次用过这法子。”
他有些担心淮王一听到这边的动静会不会调集大规模兵力过来围剿他们。
他的目的,只是去偷袭而已,不想和淮王打很正面的仗。
“嗯,”薛雍道:“上次淮王吃过亏,这次,还让他吃这亏。”
他在旁边偏一点的地方绕了个圈:“打这儿。”
叛军摆放临时物资的地方。
卫玄琅想了一想,墨眸凝住他,完完全全地把人看进眼底:“萧延哥哥,这次,淮王死定了。”
薛雍被他一声拖着尾音上扬的“哥哥”叫的心痒,凑过去和他交颈相拥,轻声道:“仗打赢了,我疼你的时候多叫我几声。”
“嗯?”卫玄琅嗓音沉沉:“叫什么?”
薛雍:“……”
算了,脸皮没他厚,到时候先把人弄迷糊了再哄吧。
***
时为亥时,天际突涌乌云,大地沉暗如深渊,不见一丝光亮。
忽然马蹄声骤起,剑光轰鸣,约摸半个时辰后,有人扯着嗓子嚎叫:“奶奶的淮王,老子不给你卖命了,天天被追着屁股打,老子看你就是没有当天子的命……”
“散了吧,散了吧,”有人接腔:“十万人?哼,二十万人也未必打的过玉面修罗,不是说了,放下武器不再反叛的能回家种田吗?”
“……”
外头一片鬼哭狼嚎,淮王一骨碌从床铺上爬起来,提剑出来见着人就砍:“都给我停下!”
“停下?”剑芒闪烁中,只听一人哈哈哈大笑:“简承璋,你还有退路吗?”
声声如索命恶魔,真是狂到了天上。
淮王提剑的手一沉,惊道:“你是谁?”
那声音消失了一阵。
淮王的副将围拢过来道:“殿下,有人试图打劫咱们的布匹、药品,已经被打退了。”
“他们为何在嚷嚷?”淮王定了定心神:“是不是混入奸细了?”
几名副将举起火把:“是谁夜里不睡觉在那儿喧哗?”
声音瞬间止息。
“不好,”淮王大怒:“被包围了。”
方才他听到的那些声音是敌方的,为了彻底瓦解他军的军心而来,卫玄琅的大军,就该在这附近了。
“殿下,属下刚巡营回来,没有见到敌军啊……”有名副将皱起了眉头。
“呀——”简承璋抡起剑就朝他砍去:“滚,都给本王滚去巡营,把那些夜里不睡觉的都本王宰了……”
他已经连着几夜没睡着觉了。
副将吓的魂飞魄散,侥幸捡了一条命,连滚带爬地跑了。
……
五日后。
起伏的官道上黄尘滚涌,随风弥漫散飞,马背上飞奔的士卒脸上都染了一层土色,出露的眼眸却掩饰不住的兴奋:“报,捷报——”
简承琮换了一身玄色通身绣着金龙的袍子,一步一步走到了城墙上,他身后明黄的华盖随着他的脚步缓缓移动,宫人们脸上罕见地露出喜悦:“陛下,是不是靖安将军又打胜仗了?”
稍稍颔首,简承琮浅笑道:“淮王的人跑了一半,算不算是好消息。”
前几日奏报还说只是出奇兵扰之,不战就退,并没有正经开打,只求先拖垮淮王的军心再说。
没想到这么快淮王就溃不成军了。
“陛下,”他身后匆匆赶来一名小太监:“靖安将军密报。”
简承琮立刻从他手中接过信笺,拆开看了一眼,龙颜大悦:“嗯,快了。”
今日,卫玄琅就要和贺岳一起出兵,合拢围剿淮王的叛军,预计不出三日,便能传回大获全胜的捷报了。
“薛上大夫也有话带回。”小太监低声道。
简承琮眼眸一沉,声音淡的听不出什么:“他能有什么事,回宫去吧。”
小太监见皇帝甩袖子往前面走去,心领意会,赶紧闭紧了嘴巴,朝城墙下看了一眼,不看则已,一看惊的差点跌下去——
城门口处,陈家的轿子正匆匆往里面赶,似乎要去办什么要紧的事!
难以顾及宫中安危,陛下自求多福吧。
想起薛雍要他转告给简承琮的话,小太监脸上一紧,木然地跟在皇帝身后,牙齿微不可闻地轻轻打颤。
月色如水,映的宫中太液池上泛起一片银波,坐在八角亭中远眺,宫檐隐隐,玉宇琼楼如在雾中,如梦如幻。
“恭喜陛下。”一名老宫女跪在简承琮面前:“陈婕妤已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太医还没来过,也未曾记录在册,是否……”
简承琮望着太液池上突然跳出水面的调皮的鱼儿,神色十分淡然,微蹙了下眉道:“今夜就召太医去看看婕妤,朕,也要歇在婕妤那里。”
今夜,就要高调把陈婕妤身怀六甲的事宣扬出去,亦或,暂时能稳住陈家吧。
毕竟,如果陈婕妤生下来的是男婴,便可名正言顺地继承太子之位,比起弑君篡位来,这条路就容易多了。
幸好,他还没来得及下旨立景臻为太子。
这大概就是老天不绝他吧。
老宫女愣怔了片刻:“是,陛下。”
磕头退下,走出好远了她才在心里头道:陈婕妤真是好手段,上次赖在御书房一晚竟成事了,不仅揣了龙种,还让陛下惦记着,真真是个不得了的女人。
***
清晨时分,一些矮小的绿叶灌木上还沾着露珠,太阳才升起不久,便被厚厚的云层给遮蔽住了,天地之间暗沉沉的,密不透风一般。
“将军!”
随着高亢的一声,一个探子打扮的士卒疾驰而至,他抹了一把面上的尘土,下马在卫玄琅身边单膝跪下:“贺将军的钳子已经围拢,只等咱们往那边驱人了。”
“好!”卫玄琅一掌拍在紫檀木的八仙桌上,眉宇间英姿勃发,环顾左右道:“传令下去,立刻进攻!”
这次,必胜了。
“好一个威武的大将军,”带着笑意的嗓音从屏风后头转出来,薛雍今日并未穿护甲,竟是头戴书生巾,脚穿粉底靴,手上摇着一把玉骨折扇,活脱脱一个潇洒安逸,袖袍飘然的人儿,只见他星眸一弯:“飞卿,等你的军功封赏下来,可别忘了分给萧延哥哥一份。”
卫玄琅面色一沉:“你要进宫?”
“嗯。”薛雍一褶一褶合上手里的折扇:“卫小将军不允吗?”
卫玄琅一把捞过他的腰来:“等打完仗,我陪你去,萧延哥哥。”
薛雍望住卫玄琅,眉目间隐含慵懒,颊上一抹红似褪未褪:“我去找魏凌。”
卫玄琅眸色一紧,捏的他手腕有点疼:“不舒服?”
心中当即咯噔一声。
薛雍靠在他耳边,声音欠到了极点:“卫小将军,萧延哥哥腰疼。”
卫玄琅抿唇,把人往怀里一摁:“不用找魏凌,下次我慢些。”
薛雍一个激灵抬手捂在他唇上,酡红直接晕到耳尖去了:“你该读圣贤书了,飞卿。”
卫玄琅就着他的手亲了下,一直到五个手指头湿漉漉的才放开来:“为什么不等我一起?”
这么急,说不定有什么事情要背着他干。
再说了,皇宫现在守卫薄弱,万一陈家伺机而动,薛雍去了不是白给人家送人头嘛。
“我是怕你和陛下见了面打起来。”薛雍从他怀里挣开,好看的手指点在卫玄琅额上:“飞卿,我是护着你。”
卫玄琅要笑不笑地看着他,双手在薛雍腰间使了一把劲儿,直到看着这人骨头都快没了才开口:“萧延,你在诓我,说吧,到底要去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辣~
第63章
“不是说了,”薛雍有意无意地去掰他的手:“腰疼,去找魏凌治病。”
卫玄琅眼眸轻垂,凝在他脸上,声音柔的不像话:“等等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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