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许伯川的人此时应当去了西门,你去看着,莫要留下活口。”
许伯容道。
十三换了一身墨绿松绣长衫,佩剑在左,他环顾四周,来往宾客已落座,无人留意他们两人。
“殿下要帮许伯川?”
十三不解。
“我谁也不帮。”
许伯容只手端着茶盏,轻呷了一口茶。
“你看这来往宾客,与往常所见之人有何不同?”
他唇角扬着浅淡的笑意,十三如他所说细看了看周遭。
“十三实在看不出什么。”
十三道。
“君子行不中道,立不中门,可你看那东厅方向的几人,形举似熊,步伐如虎,衣着打扮虽是上流,却不甚注重礼数。”
“可这有什么?”
十三并不以为然,反而觉得是许伯容想的太多了。
这俞句虽是个小城,但奇叶所在这几年商贸发展极好,百姓过的倒也算得上安平祥和,故而十三认为有那么几户人家衣着华丽倒也属正常。
许伯容只看了看他,随即补充道。
“长者在南,贵者坐西,就方才的那几个人,你再看看他们的位置在何处?”
许伯容再道。
十三又顺着方才所见方向看去。
是西席。
“俞句这地方哪里是什么平常百姓安居之所。”
许伯容道。
这俞句看似平凡不过,然却成了奇叶手中的利刃,他不是朝廷官员,也不受朝廷管辖,于是俞句于大多流寇强盗而言便成了绝佳的藏身之所。
“那奇叶狼子野心本就人尽皆知。”
十三不屑,然而心中已然知道几分答案来。
只是他更想要知道许伯容的看法。
“那奇叶道狼子野心固然已是路人皆知,但那些来客来历却更该留意着,说到底,那些人才是以后那些人我们要对付的人。”
十三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今日不过只是鸿门宴一场,那奇叶也敢将这些与他暗中勾结人请来?”
他如此讽刺,然而许伯容却并不与他同流。
“那许伯川想要刺探情报,而奇叶意图瓮中捉鳖,前者要做些事谋取大臣支持,所以才“赴”这鸿门宴,而后者早就得了信任,这宴会之事情不过为今日喜事锦上添花。”
“倒是便宜我们这些看客。”
十三笑着补充着。
然而许伯容未笑。。
“倒有几分领去见娘家人的意味,看来这奇叶竟是真心要与越执修百年之好,就是不知越执是否知道自己要嫁的,其实是个反贼。”
“殿下又何必为那越执操心,这婚事是他自己应承下来的,无论之后发生什么,那都是他自己的事。”
越执并非俞句人,也不坐花轿,只牵出一匹白色的马,与奇叶并驾而行,绕俞句城一圈。
他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安的很,又看了看四周,总觉得有那么几张面孔异常的熟悉,然而缺总想不起是什么时候见过。
“莫要胡思乱想了。”
他安慰自己道,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路。
临至东门时不知谁撒了银两,众人蜂拥而上,此时恰好过路一老翁,抢钱的人仿佛看不见似的,只一股脑儿向着钱窜去,老翁未被撞的直打转,手中果篮脱了手不一会便成了众人脚下一摊烂泥。
“你们做什么啊,我的东西,别踩啊,我的东西,造孽啊,造孽啊!”
老翁急得手足无措,随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人群如夺完食的鸟兽散去,老人上下挥舞双手,只愤愤的众人离去方向。
“老人家这是怎么了。”
一少年郎不知从何处而来。
“作孽哦,你看看这些东西那一样不是钱买的,就这么被人糟践了。”
老人愤然道,少年捡起地上的苹果,果子上还带着牙印,显然是方才混乱中被人捡了便宜。
“唉。”
他叹气,自荷包里取出些碎银子。
“方才过去的是我堂哥,他喜日出了这种事我这做兄弟的也有错,老人家,我这里有些碎银子,你且拿着,要是不够我还有,权当给您配个不是。”
少年说。
老人先看了看他,一双混浊的眼里透着诧异,然而少年眸光清澈如鹿般灵动。
“算了算了,我也不缺这些钱,你这孩子啊是个好人,好人啊,有好报。”
老人笑了笑,少年却急了。
“这钱您拿着,我知道您不缺钱,但毕竟是因为我堂哥您东西才会从这样,或者我陪您再去重新买点吧,今日堂哥大喜其他地方的小贩都去凑热闹了,也就只有西门那里还有几户店开着,我陪您一起去。”
“什么西门,哦哟,千万别,早晨我出来时就见着些官兵去了西门,到现在还没出来呢,你这生面孔现在去一准被抓。”
少年微微眯眼,惊讶道:“我堂哥可没说这事儿。”
“哪里会告诉你,我也是听人说,这些官兵啊,是要抓人。”
“哦哦。”
少年点头。
“那南门吧,离这里近。”
“去不得去不得,哪里都去不得 你这小伙子,今天啊就随你堂哥去,前往别乱跑。”
老人说完摆摆手就要走,少年将钱硬塞给老人,待人走远了才吹了个口哨。
一个小贩模样的人慢慢走来。
“也大人。”
那人虽语态恭敬,然而面上缺还是做出普通小贩与人讨价还价的模样。
也和看他一眼,眸中温和全然不见。
“去告诉主子,有诈。”
小贩点点头,随即离开了。
也和看着远处一点点红色,耳畔尚回荡着的喜乐的声音。
“越执,你竟未死,还背叛了太子。”
他眼中全然是怨毒,说话的模样也似口吐信子的蛇。
“围师必阙,这还是太子教我的。”
也和想着。
又喃喃自语般说。
“你以为只有你知在西谷阁西门设陷阱么?”
他将这俞句的地势摸得透彻。
等的不过就是今日。
辰时风起,如那柔弱的姑娘轻轻撩动鬓发,奇叶一行人环城一圈,最后回了西谷阁。
宾客早已到,只等着一睹越执真容。
“他们都是我的至交好友,只是还不知今日之时不过权宜之计。”
奇叶解释,越执笑着应付完来人,他有些困顿,对所有事都提不起兴趣来。
“无妨,能帮到子冠就好。”
越执道。
奇叶抬手,越执身高与他一般无二,可许是太过消瘦看上去竟要娇小一截。
“子冠已没有亲人,有朋友自然是好,不过我总觉得方才人看起来有些眼熟,那些是那些大人?”
“我与朝野中的人大多没有交集,外面那些都是俞句当地人。”
“这样啊。”
“我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只等那些探子来便斩草除根。”
奇叶是以为能趁此机会将暗探一网打尽的。
然而越执闻言皱了眉,他再三嘱咐要留活口。
“一个不留。”
待越执回了放奇叶立刻对手下道。
要探他虚实的人不过一个许伯川,他清楚得很。
只是不能让越执知晓罢了
如今越执大病初愈,又没了记忆,可内心却总惦记着蔺塞那些事,他不能让越执知晓,自己如今是个叛将的身份。
“子冠,我总觉得不安的很。”
喜乐的声音扰的越执头疼的厉害,他方才自前厅进来,院内的客人都是奇叶道客人,倒是一个他认识的都没有。
“有心事?”
越执的不耐被奇叶尽收眼底,奇叶浅浅的笑了笑,他这人总能让人感到舒服平静。
“哪有的事儿?”
越执笑了笑。
“西门安置妥当了吗?”
越执问道。
“都依着你的话做了。”
“不知为何,我还是老觉得心里很不安,一定说忘了什么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越执心想着,心底就更加不得安宁。
“莫要想那么多,你在这里守着就好,外面的事情我会解决。”
越执点头,他自然不会有哪些小女儿的心思,奇叶这话大概是要他留意着那些宾客。
心底猛地一沉,那些宾客……
他还是要问一问的,只是除却这些,他还有别的问题。
“子冠,你还未告诉我,那些流寇是何处来的。”
越执忽然想起,自己往日在蔺塞驻扎时也曾遇到流寇扰民,但那些人大多为漠西二十四受了蝗灾而出逃的人。
他印象里,似乎是有人去过漠西,那时漠西并未受蝗灾,也没有流民,唯有疫病但解决也算及时。
“何处的流民会来扰这三县的齿舌?”
越执不解,也难解。
更何况,这这些流寇竟有计划,有目的,倒不像是流寇,而是谋逆!
“三县难攻,营城太远。”
奇叶道,又看了眼窗外。
“我去各处再查看一下。”
这奇叶在躲着他。
越执看了看,随后又迅速否定了那些奇怪的想法。
一个待他如亲人的人,在他昏迷不醒时期不离不弃的人。
他怎能薄情寡义怀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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