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容,我已经清醒了,阿容早已死了,你也放下罢。”
许伯容嗤笑。
“母后当真如此薄情?”
静安将一盏热汤递给许伯容。
“夜凉,暖暖身子。”
许伯容只看了一眼,又放回桌上。
静安见他如此也不再多说,转而又去为越执处理伤口。
“药下的不重,不会影响什么,只是以后莫要如此了,伤人更伤心。”
“伤的是母后的心还是谁的心?”
“你何必如此?”
“儿臣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母后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母后却如此冷漠。”
他不解,亦不愿静安如此,他与静安没有关系,可他却会自心底的觉得自己的薄情都是自静安来的。
“还是说害死父皇那剂毒药是取自母后?”
话语出口已是伤人致深。
静安霎那间白了脸,手中动作顿了顿便不再说话,又是一阵冷漠,许伯容去关了门,此事静安已将伤口处理好。
这才起身道:“伯容,你父皇汤药里的毒,是他自己下的。”
天大的笑话!
第74章 扪心自问
“我不过一介妇人,朝堂之事我也不懂,可我知道,只要阿容还活着,你便放不下这个心结。”
静安拿过那碗热汤再次递给许伯容,她定定的看着许伯容,这个平淡如柔光的女人眸光中带着异样的柔情。
“伯容,何不放下阿容,做你自己。”
碗沿触碰到唇角,他呡了一口热汤,没有半分油腥味,只淡淡的,他却觉刺喉的厉害。
“呵,母后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瓷碗重重的放回桌上,热汤因他的动作而溅出,静安始终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见状也不过别开眼而已。
许伯容唇角上扬,眼里没有半分的笑意,只如浸了水似的。
他以为静安今日也不过虚情假意,不过是借着莫须有的温情留他一时不去动那宫中几人而已。
“母后不认阿容也是为牵制我吗?”
他道,静安并未看越执。
“既然如此何不将真正的遗诏交给儿臣?”
许伯容又道。
静安叹一口气。
“你既如此疑我,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你好好休息。”
“母后是不愿给儿臣么?”
“我从不知有什么遗诏。”
“母后身居高位却自甘堕落入这地方,难道不是为护着那遗诏?”
“伯容!”
这大抵是自静安入这仁清寺以来第一次如此大声说话,他胸口起伏的厉害想来也是气急了,然而却双手合十只道了几声“罪过”,随后才看着许伯容。
“你是何时起变的如此冷漠?”
她虽是责问却难掩眼中的愧疚,想来所有答案她心里都清楚的如明镜似的。
“先帝是我夫,我爱的从不是他的皇权,而是他这么个人,他走了,我又何必留在那清冷的宫中?”
她道,看了看越执,又看向许伯容。
“他的事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怕你多想我也不说,可是伯容,这世间人不少,可要寻一个始终守你如初的不容易,你对他也非无心,又何必如此伤人。”
“难道非要等到彻底失去了,你才知悔恨?”
她的话许伯容不是不知,只是总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有不得不伤他的理由。
亦或是……借口。
许伯容这个人,看似对谁都有清,可实际上自从骨子里就透不出几分真心。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这大抵是许伯容第一次与静安说话,静安关了门后他才又端起那碗热汤。
静安是为先皇削发,他看了看越执,这情节倒是在他身上也发生过。
许多年前的梨花江宴上越执醉的厉害,闹了一场后便被送回了屋子,大概是半夜醒来但脑子还是糊涂的,独自出了屋后便找不到回去的路,索性一路跌跌撞撞的竟乱撞进了许伯容的屋子。
“太子可知越执这一颗心?”
他如软脚虾一般趴在许伯容身上,许伯容便是如此被他惊醒的。
“太子。”
“嗯。”
“太子究竟知不知越执这颗心!”
越执大闹着。
“知知知。”
一连三答尚透着许多无奈,不过是想要将这个醉酒的人哄睡,却未曾想这个又抓紧了自己。
“那太子不要辜负越执,否则越执便去出家!”
第75章 亲手熬药
越执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晨光穿过窗棂落在他身上,暖烘烘的,整整钟声沉闷而悠长,偶时也听得几声雀鸟的叫声,越执直起身子想要伸懒腰伤口却一阵阵的发疼。
他只好老实侧躺着。
案桌上放着汤药,还是温热的,只是不见许伯容踪影。
他昨晚晕的突然,想说的话还憋着,越执有些懊恼没能与静安说上几句话,到底是他的生身母亲,心里总有几分挂念的。
跟何况他想知道真相,为何自己会被抛弃,为何许伯容成了另一个自己。
他造反那几日的有关许伯容的流言蜚语自然是假的,他也不会信走丢那样荒唐的理由。
应当是别有隐情的。
又看了看身上新换的伤药,也不知是不是许伯容为他换上的。
“你醒了?”
七姑端了碗细粥来,这才看见一侧的汤药,她放下粥看了看那汤药这才道:“先喝些粥垫垫肚子,过一阵再喝粥罢。”
越执见她如此反应心下反而暗喜。
“看来这药是许伯容亲自熬的。”
七姑放下粥便退了出去,越执忙不迭的喝了粥便急急将药喝下,药味虽苦他却硬是品出几分甜意来。
“太子!”
许伯容捧着衣裳进来,他看了眼空碗又将手上衣裳递给越执。
“换身衣裳,我们待会走。”
“去哪里?”
“蔺塞。”
越执面上表情淡去。
西都蔺塞,许伯容是要出征了么?
许伯容浅笑,抬手在越执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在想什么呢,只是回家而已。”
越执木讷的看着许伯容,一时不知他是何意。
“听说兵部尚书曾经参过你一本,说你私建府邸,我也想去看看。”
越执愣了一愣,扬起笑来。
“好。”
昨日夜里下过雨,早起时阳光便十分灼热,静安只在念经,没有出来送二人,越执偷偷跑来扒着门框看静安几眼,终是没有踏入门槛。
七姑送行时不忍心,便问许伯容要不要多留些时日,许伯容看了看越执,越执抬头看着牌匾上那三个烫金的大字——仁清寺
听说是某位皇帝亲手题的字。
“走吧。”
他婉言谢过七姑好意,这才被许伯容搀扶上了马车。
“太子。”
许伯容策马,突然听见越执呼喊。
“嗯,我在。”
越执又不说话了。
许伯容耐心等了许久也未在听见越执说什么,他也不问,越执便闷着。
好一阵后许伯容终究还是停下马车。
“究竟何事?”
越执撇着嘴。
“那玉佩。”
他道,许伯容浅笑。
“什么玉佩。”
“太子说那玉佩能驱邪,越执现在已经不怕鬼了,所以玉佩太子提越执好好保管着!”
“嗯。”
越执这才躺了回去,他坐了钉板,屁股还疼着,突然坐下引起好一阵疼痛,许伯容皱眉扶着他趴下,又取来软枕垫在他胸前。
越执疼得厉害,心里将邢预全族上下问候了个遍,然而过后又想起让他坐了钉板的是另一个人,他并不认识。
他骂骂咧咧的,许伯容也就不再多话,兀自又坐回了前方驾车。
第76章 有无相生
许伯容当真是言出必行,整整两月未都未出过越执道府邸,每日不过一盏清茶,一卷书。
所谓府邸其实不过是占了当地乡绅的宅院,越执早年来这蔺塞本事打算清剿匪寇的,然而每每他有所动作时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久而久之他便怀疑是自己这里出了问题。
越执所率军队中只有五千人是他亲自选的人,在边塞最贫苦处高价征召。
而后一年里也是由他亲自训练,同吃同住。
“我越执自问以心交心,你既先负了我,便莫再怪我不讲情面。”
彼时自自己亲自带的人中寻出了那奸细,越执只这一语,而后军法处置。
至于从这厮手中得来军情又倒卖给流寇的乡绅,亦被越执抄了家,万贯家财皆散给了被流寇所扰过的百姓。
“你做的太过。”
越执身上伤好利索了便无所事事起来,借着许伯容喝茶的功夫溜去了他的屋里与他说起此事来。
“你为刀俎,可乡绅却未必是鱼肉,蔺塞,安交,三城常年受流寇所扰而城中乡绅却总能安然不仅仅靠的是钱财。”
越执撇嘴,许伯容看着他不服气的模样将面前凤梨酥抵了过去,越执并不用手拿,眼见着许伯容用手递来便立刻含住,许伯容微愣,又摇摇头笑了笑。
“流寇不是傻子,若那些乡绅当真只有钱财的话,他们断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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