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云不告而别,秦筝隐隐有些失落,便道,“我只是个要饭的,不需要人伺候,多谢老伯一番美意了。”
苏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不是我要巴巴地伺候你,是咱们温大谷主要求的,要是伺候不好要掉脑袋的哦,为着咱么兄弟们的性命,你就勉为其难的给我们伺候几日吧。”
秦筝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子、温谷主他真是太热情了。”
苏耽把盘子推到秦筝面前,道,“何止是热情,跟兔子见了胡萝卜似的……”
胡萝卜秦筝笑笑,“我和他从前认识,见我如此,待我宽厚是他心善,温谷主在神教也一向如此吧?”
苏耽翻了个白眼,凉凉道,“呵呵,你以为小魔头是随便叫叫的?”
作者有话要说:
萌新发文不知道好多词变成口了,标点也没注意有的被吞了,十分抱歉!之后会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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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软糯可爱的苏子卿究竟是怎么变成如今又会撒娇又有些强势的温庭云的,这个问题给秦筝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听苏耽这么一说他更加好奇,问道,“听老伯话中之意,对温谷主多有了解,还不知该怎么称呼您?”
苏耽就怕跟人客气,摆摆手道,“您就省了吧,也不必叫我老伯,都把我叫老了,在下苏耽,我惯看不上中原武林那套凡夫俗礼,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秦筝恍然大悟,拱手道,“原来是苏老谷主,我听温谷主提起过,要不是你这些年给他容身之所细心教养,哪会有他今日啊,秦筝代他谢过苏谷主照拂!”
苏耽十分不信温庭云会这么说他,道,“他要是听见你帮他这么谢我,定会想法子报复我的,还是别了吧。”
秦筝不解,听二人言语之间好像关系十分恶劣,可在外人道来又都是苏耽亲手教养的温庭云,还一力推他坐上了谷主之位,怎么两个人提起对方要么是惧怕要么是鄙夷。不过他心里虽然疑惑,毕竟第一次见面也不好多打听,岔开话题道,“这药我昨天喝了之后睡得极好,是出自你之手吧。”
苏耽面无表情道,“好么?听说你喝完就晕了,要不是谷主跟你共浴,你怕是要被这碗药给闹得淹死在温泉里。”
秦筝有点不适应苏耽这冷淡的语气,尴尬地一笑,“他知道我一直都有睡前沐浴的习惯,这么多年了如今也难改过来。”秦筝琢磨着哪里不对,问道,“我昨夜晕在池里,今早却在床上睡得好好的,这衣服也有人换过,是你们帮我换的吗?”
苏耽斜过眼看了看,扭开头道,“你没听见他说谁不敲门进屋就要谁好看吗?我们可不敢进来,你衣服是谷主自己换的吧。”
秦筝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衣服裤子,老脸一红,温庭云把湿了的衣服换下来,再给他擦干身子,换上新的,那岂非……
被看光了?!
娘耶……
秦筝扶额,“这……哎……”
苏耽盯着他红透的耳根道,“怎么还叹上了?”
秦筝摇摇头,“你们谷主可真是……太热情了。”
苏耽凉凉地笑道,“盛情难却,只有你受得起。”
秦筝赶紧把早膳吃了,然后灌下汤药,“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好好谢一谢他,也不知他要去多久呢?”
苏耽看着碗底药渣,不悦地推给秦筝,直到看着他喝干净了,才开口道,“这才刚走你就想了?来来回回少说也要七八日呢,万一事情办不完,十天半个月吧。不过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应该不会晚。”
苏耽余光扫见秦筝枕头边放着一本心法,上写“无相般若”四个字,顿时一惊,“这这、这是少林那本遗失的心法??”
秦筝装作无事人似的点点头,“就是那本丢了的。”
苏耽一拍脑门,“昨晚那小姑娘就送的这个来?完了,完了这会儿可真成眼中钉了,谷主走的时候可没说这留了个烫手山芋!”
秦筝见他十分担心,安慰道,“没事的,若真有人找上门来,我带着这东西一个人走就是了,不会连累你们。”
苏耽道,“恐怕到时候你想不连累都不可能,罢了,谷主应该布置了足够的人手在这里保护你,加上我,用点老本行,暂保无虞。”
秦筝再一次觉得自己变成了拖累,想起这药,又问道,“昨日喝了两次,今日又是一次,为何温谷主一定要我喝这些药?”
苏耽动了动眉毛,并未直说,“他可有说这药什么功效?”
秦筝诚实道,“既能打胎又能补肾。”
苏耽一听,“噗”了一声强行忍笑,“谷主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你别问了,说多了我不好跟他交代。如今早膳用过药也喝了,你要出去走走吗?”
秦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回头道,“难道我出去,温谷主也让你们必须跟着我?”
苏耽点点头。
秦筝叹了口气,“外面这么多人要一直守在这里等他回来吗?”
苏耽又点点头。
罢了,守就守着吧,左右他现在也是闲人一个,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有了温庭云关照,省了他这几日去卖艺讨饭,倒可以放松几日。
只是想起曲尘昨晚怒气冲冲的样子,秦筝多少有些内疚,别人也是真心实意当他是知己才这么着急上火的,换做是他,连推带搡的给人推门外去肯定会恼,思来想去秦筝还是打算过几日亲自上门道个歉去。
秦筝和苏耽一行人在荒庙里搭伙做饭过起了日子,白日里大家把刀剑往后背一插,砍柴的砍柴,烧水的烧水,爬上爬下把破漏的荒庙修葺一新,有几人建议开疆拓土造个小花园,生生被秦筝拦了下来,他生怕温庭云要是晚回来几日,这里被建成个亭台楼阁一应俱全的小别院,那不是更引人注意么。
到了晚间,大家凑在一起烧火做饭,秦筝还非要露一手犒劳各位,结果做的菜辣哭了好几个人。
苏耽咳嗽不止,“简直……简直辣得生不如死……咳咳咳……”
秦筝十分不好意思,倒回锅里加水再炒,“我口味重所以做的偏辣,而且许久不曾下厨了,下手没轻重……实在抱歉。”
大厨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日,谁知辣得自己都直喘气,“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来自蜀中,大俊兄弟你这菜可真是……嘶……只有谷主能受得了。”
秦筝一听,边炒菜边笑,“他呀,小时候也和你们一样,第一次吃我做的饭,边吃边哭,害我哄了快一个时辰呢……”
众人交换了下眼神,满脸惊诧。
温庭云会哭?你敢信?
不敢不敢。
陈大俊在胡说八道吧?
秦筝想着爱哭的苏子卿那小模样,边想边笑,手上倒是像模像样颠锅收油,把回锅菜端到各位面前,充满期待的看着各位,大家不好拂了大俊的面子,咬着牙一人拣了一筷子,匆忙塞进嘴里嚼都没嚼就吞了。
秦筝很满意,“这次好些了吧?”
大厨咂咂嘴,“我倒是可以了,大俊兄弟吃辣的本事可真是比寻常人厉害,上次那剁椒鱼头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匆忙闭嘴。
可秦筝听见了,“剁椒鱼头?是你做的?”他仔细辨认着大家的脸,没找到那个送饭来的好心人,便问道,“所以被褥床铺一日三餐,还有那些茶和酒,都是温谷主叫你们给我准备的?”
大厨眼神闪烁,低下头去,那就是默认了。
秦筝默默无言,温庭云待他如此,叫他以后怎么报答他呢。他实在不想欠人这么多,关键是若有命去还那还好,明知寿数有限,也没个几年好活。温庭云和他相认时说的那一番话让秦筝没有办法开口告诉他自己快死了,要是温庭云真是为着报当年救命之恩来的,秦筝其实也想告诉他,足够了,只要看见温庭云活着,那恩就算报了吧。
大厨见秦筝不说话,有点心虚,“大俊兄弟,谷主如果回来你能不能帮小的们瞒一瞒,他不让我们告诉你的,都怪我一时嘴快说漏了,大俊兄弟帮帮小的们吧。”
其他几人附和,“就是就是!大俊兄弟,看在我给你天天送酒的份上!”
“还有我,茶是我送的!”
“这儿,这儿,那些床铺被褥是我搬过去的!”
苏耽对众人邀功的行为略感不耻,哂道,“我天天在这试药熬药我有说过话吗!”
秦筝一言难尽地看着各位,一一抱拳行礼道,“辛苦各位了,实在辛苦,我不说就是!各位安心。索性这几日谷主不在,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大家放松些……”
有他一句话作保,众人才安心下来,该吃吃该喝喝,日夜戒备,但秦筝沐浴时大家自觉退避三舍,后来秦筝聊天时也知道了,温庭云派人日夜看护在他周围,所以才会莫名其妙说他在别人面前说洗澡就洗澡那番话,戒守的下属们还委屈巴巴地告诉秦筝,几人莫名背了一个偷窥他洗澡的罪名,谷主十分生气,所以一旦到了他晚上要沐浴的时辰,周围都会变得鸦雀无声,当真是连只鸡都不敢放进去,听得秦筝又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