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天狐一族第一次将尾巴甩得如此之快。
被埋在雪里的人终于挖出来了。
是祁温良不错。
大氅也穿得严严实实的。
真是老天保佑,他看起来还不错,似乎并没有受多重的伤。
祁子安拿鼻子碰了碰祁温良,发现他还是暖和的。
周围也没有血腥味,这说明祁温良没有外伤。
不过在雪里埋了这么久,不可能一点影响也没有。
祁温良白皙的脸变得通红,眼睛也紧紧的闭着。
祁子安打算变回人形,再抱着祁温良上去,可还没动手,祁温良就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眼前的白狐,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找过来!”祁温良说着,竟然自己爬起来了。
看来伤得确实不重。
他站起来,往祁子安身边靠了靠,趁祁子安不注意,一把抱住了他那九条蓬松的尾巴。
要是平常时候,祁子安的尾巴都是散开的,他一把还真抱不完。
可现在祁子安因为担忧和紧张,九条尾巴都低垂着,正好便宜了他。
祁温良一脸满足地将尾巴抱在怀里,脸还往上面蹭了蹭。
“我不小心摔下来了,头有点晕。不过我知道你肯定能找过来的,所以干脆躺下睡了会儿。”他嘟嘟囔囔地说着。
他眼神不太清明,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太清醒。
配合着满是红晕的脸颊和清醒时说不出来的内容,他此时就像是烧糊涂了。
祁子安心里咯噔一声:完了,皇兄不会摔傻了吧。
要真是这样,干脆叼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好了。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想叼也叼不了。
因为祁温良还在他身后抱着他的尾巴呢。
祁子安暗暗使劲把尾巴往回抽了抽,希望在尾巴得到自由后,能用尾巴把祁温良卷到自己背上,再把他带回去。
可祁温良就是死死地抱住他的尾巴不愿意撒手。
这九条尾巴被捏在了一起,若是一起使太大劲,很容易把祁温良给甩开。
所以祁子安也不敢强行挣开。
而且九条尾巴都被祁温良抱在怀里,他感觉非常奇怪。
他甚至已经不能很好的控制这九条尾巴了。
最终他选择顺势躺下,像猫儿一样把祁温良圈起来,别让他冷着。
在满是白色的天地里,一只白色的巨大狐狸圈住了一个白色的人。
狐狸用身体把他圈住,用尾巴将他盖住,用自己的体温为他驱寒,用满腔的喜欢将他包裹。
被圈了好一会儿,祁温良终于愿意撒手了。
他似乎不仅不觉得冷,还觉得这样被圈起来太热。
所以他迷迷糊糊地一点一点往前挪,最终自己把自己挪到了祁子安背上,头贴着祁子安的头,然后一把搂住祁子安的脖子。
祁子安感觉……自己被锁喉了。
被这样搂住,祁子安一点儿也不敢动,
他不仅任由祁温良把脑袋放在自己竖起来的耳朵旁,还认真地听祁温良念念叨叨。
“我除了头有点晕,其实没受什么伤。子安给我准备的衣服很暖和,我没觉得冷。”
“你应该也不冷吧,毕竟有这么厚的毛,我们就这么在雪里躺一会儿吧。”
祁温良前言不搭后语地念叨着。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话多的时候。
“我好喜欢你这身毛啊,又厚又软又白,摸起来手感特别特别好。”
“其实我觉得,我不该跟你这么亲近,毕竟就我们的身份来说,我应该和你疏远些才对。可是你毛茸茸的,我每次想到这一点,就根本没有办法和你保持距离。我要是刻意和你保持距离了,怎么好意思这么光明正大的摸你。”
祁温良又把头埋到祁子安的毛里,狠狠的吸了一口之后,迷迷糊糊的说道:“你好香啊。”
“你好香啊,子安。”
祁子安还以为他之前的话都是对梁浅说的,心里有点嫉妒又有点高兴。
因为祁温良说喜欢他的毛,没说喜欢梁浅的外表。
可是听着听着,他就觉得这话不太对劲。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就听见祁温良对他说:“你好香啊,子安。”
子安!!!
皇兄刚刚说了什么!
祁子安懵了。
他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噼里啪啦炸个不停,全都炸到了嘴边,逼他张嘴问祁温良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他又害怕祁温良只是一时口误,或者故意诈他。
要是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不就是承认了吗?
他不敢回话,听见祁温良又说:“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傻乎乎的,居然骗我说你是梁浅。这种话谁会信。”
祁子安终于认栽了。
他怂叽叽地问:“皇兄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祁温良却突然不说话了。
他出神地盯着祁子安,不知是在回想自己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在想别的什么。
一小会儿后,他突然伸手,开始rua弄祁子安毛茸茸的耳朵。
祁子安被弄得痒了,耳朵开始弹动,脖子也下意识地甩动。
祁温良在他背上伸手捧住他的下巴,然后声音平静地说:“刚来龙溪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他一边捧着祁子安大大的头摸他的下巴,一边笑着说:“那天你来救我,又载着我飞到了龙溪的山顶。我虽然没有看见你变成人,但你身上的鬼兰香味这么特别,已经足以证明你的身份了。”
“要是那天梁浅没有出现,我其实也不能下定论,因为我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经常去王府,有没有在王府染上鬼兰的香气。但是那天她也在龙溪,我往她跟前凑了凑,一点鬼兰的香气都没闻到。”
“你没发现吗?我那天问问题时,根本就没问她。我一直在问你。”
这样一说,祁子安又陆陆续续想起了很多细节。
比如,祁温良询问关于白狐的事时,都是问他。
比如,祁温良有时会把梁浅和白狐分开说。
比如,祁温良问过白狐需不需要剥人皮来用,后来他一时失语说要剥造谣者的皮,祁温良立刻就问他“剥来有用?”
祁子安还想起,那天祁温良往他眉间抹了一笔朱砂,然后说好看,还说完成了一幅画。
确实,如果祁温良知道白狐就是他,那最后一笔画在白狐的头上或画在他头上,都是一样的。
祁子安记得自己化作原形时眉心有一抹红的。
不是一点,是一抹。
祁温良记性好,画画的时候也是画一抹。
祁子安问祁温良:“皇兄就凭一点气味就认定了是我吗?”
“当然不是,”祁温良晃了晃脑袋,“你的漏洞太多了。你说我流了很多血,染红了梁浅背上的毛,可梁浅背上干干净净,你的白衣却有血迹。还刚好就是背上。”
“还有,你从小到大都不爱穿白衣,偏偏在我见过白狐后就穿了白衣。有点奇怪。”
“当然,还有。你回答狐狸相关的问题时,答得太快太自然,就算是听梁浅讲过,也不该这么熟练。”
“对了!你之前还垂涎那张你可以以原形躺上去的床。寻常人哪里会喜欢睡在神像旁。”
“不过最最重要的是……”祁温良顿了顿接着说,“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白狐是梁浅。我下意识地希望白狐是你,所以不管多少人告诉我白狐是梁浅,我都不信。相反,你身上只要透露出一丝痕迹,我就会特别留意。”
祁子安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有这么多地方露馅了。
不过虽然露馅了,心里却怪高兴的。
他有些忐忑地问:“那皇兄喜欢我吗?”
祁温良……没说话。
在念念叨叨一大段加各种解释一大堆之后,他晕过去了。
祁子安暗暗骂自己蠢。
冰天雪地地瞎聊什么呢,皇兄又不抗冻!
好在此刻祁温良已经在他背上了。
他稳稳地飞起来,没多一会儿就回到了庙里,将祁温良安置好后,叫来了和侍从住在一起的太医。
经过诊断,祁子安得知祁温良只是有些伤寒,不严重。
他摔的那一下也不严重,也就相当于轻微脑震荡。
刚开始会有些晕,修养两天就没事了。
祁子安在床边守了他一夜。
第二天祁温良一醒,就看见了祁子安放大的脸。
“皇兄醒啦。”祁子安说着就伸手摸了摸祁温良的额头。
因为额头还有些烫,他便把手中刚刚拧好的湿毛巾搭在祁温良头上。
祁温良感觉头上一冰,人清醒了一点,但仍旧只是微微睁开眼睛,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
他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摸了摸祁子安的头,“怎么不去休息?这种事让下人来做也是一样的。”
祁子安满脸享受地拿头往他手上蹭,“不一样,我乐意一整晚都看着皇兄。况且我又不是人,一宿不睡觉又没什么。”
祁温良这才想起来,自己烧迷糊的时候,已经把话给说漏嘴了。
“哎,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原本只是说出去赏个雪,没想到竟跌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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