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操,还真是该死的可爱。
就齐邵这么一吐槽的功夫,他就被璋钰一把拉了下去,好在齐邵这回儿反应极快,收紧手臂先将璋钰小朋友固定住,另一只手胡乱挥舞间摸到栏杆,而后便紧紧捏住一旁栏杆不撒手,脚上则是用力的钉在梯板上,两人的身体这才稳住了,避免了沿着梯子一路滚下去的凄惨下场。
齐邵看着黑黝黝的一片,心脏到现在都还在怦怦怦的急速跳着,“吓死我了,”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还好我反应我快,不然咱两就得摔废了。”他之前来过一次这里,所以清楚梯子的高度,要是真从这么高滚下去,胳膊、腿都得折上一折,万一运气不好脑门着地……
操,越想越觉得刚才的自己真是机智的一批!
齐邵扳着一张脸故作凶残的拍了拍罪魁祸首的小脑袋,做完这些后忽然反应过来这里一片漆黑,璋钰应该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于是他也懒得装,懒洋洋的揪了揪小朋友的耳朵,凶道:“下次别这么干了,很危险的!”
璋钰闷声“嗯”了声,糯糯的声音带着点小鼻音。
齐邵在心里说了一句“卧槽好萌”,面上却不依不饶的对小孩进行安全教育:“下次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想想后果,别一个劲儿的猛冲,你看这次你连说都没说就把我拉了下来,要是我反应没这么快,我们岂不是会被摔的很惨?”
璋钰默默想着他是肯定不会让齐邵摔着的,不过他会武功这事还是不要让胆小的汉子知道了,不然这汉子肯定会觉得自己凶残,到时候定会远远躲着,哪会像现下这般护着自己?
“知道了就应一声。”齐邵说了一堆话都没听到小朋友回应一声,他又揪了揪小朋友的耳朵,严重怀疑小朋友正在黑暗中对自己扯鬼脸。
璋钰:“……知道了。”
是个啰里啰嗦的汉子,璋钰心道。
用火折子点燃墙壁上吊着油灯,昏黄的光线瞬间侵散了地室的黑暗。
璋钰两只小手紧紧扒拉住齐邵的手,垂着脑袋盯着自己脚尖,闷声拉着齐邵继续往前。
齐邵有些哭笑不得,他说璋钰你这样低着头能看清路吗。
璋钰“嗯”了声,说完怕汉子没听清,又飞快小声补充了一句“看得见的”。
齐邵向来心大,璋钰敢这么带路他就敢这么跟着去,不过璋钰到底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哥儿,他说的“看得清”是真的看得清,走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齐邵便被璋钰领到一个十字路口。
当事人齐邵脸上的震惊不是假的。
上次来他怎么没发现这里还有一个路口?!
璋钰领着齐邵往右拐,走了几步后便停在一扇石门前;齐邵看到璋钰的手在墙壁上随意摸了摸,然后石室门就自动向两边拉开,露出里面的光景。
这是一间面积约两百多平米的石室,不过齐邵现在完全没心思去深究璋家到底是怎么建造这座工程浩大的地室的,他的目光落在几近将石室堆满的金银珠宝上,被震惊的一脸麻木。
是他错了,真的,错的一塌糊涂。
他不应该以为璋家有一点点小钱的……璋家简直像是拥有了一座国库!
璋家都这么有钱了……还缺他那画小黄图赚的一两银子吗?!
努力赚钱帮璋家脱贫致富的报恩计划彻底流产。
齐邵流下了贫穷的泪水。
璋钰有些紧张的牵着齐邵的手,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慌张,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璋钰啊,”成年人齐邵捡回惊掉的下巴,淡然的安了回去,他看着一脸忐忑的璋钰,语气复杂极了,他说:“以后这地方不能随便带人来知道吗?”这孩子心大的都能停航母了。
璋钰摇摇头,很认真道:“不带,只带你来。”
齐邵:“……”
猝然听到这么一句暖心窝子的话,怎么说呢……齐邵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内心是狂喜的。
“璋钰,”齐邵蹲下身让自己与璋钰平视,他的语气是难得的严肃,“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所以你必须记在心里知道吗?”
璋钰紧张的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掩盖住湿漉漉的眸子,“你说的我都会记住的。”
齐邵心道小朋友你嘴还挺甜,他正了正神色,说:“在外边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地室的事情,也不能随便进来,更不能不经过你阿姆的准许随便带人来,”齐邵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不能随便拿这里的东西。”
璋钰垂下小脑袋,慢吞吞的伸出右手,摊开紧握的手掌,然后齐邵就看到璋钰掌心上躺着的好……好大一枚银锭子!
齐邵:“!!!”
这熊孩子!!!
“放回去,”齐邵感觉自己简直就像一个试图管住熊孩子的操心老妈子,“这么大一枚银锭子你要是拿出去,晚上家里就得遭贼!”
璋钰听见汉子急切饱含担心的话语,嘴角的笑都止不住,好在汉子看不到自己在笑,不然唠叨的汉子的小嘴巴又要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了。
虽然他是很喜欢听汉子说话,尤喜听这汉子说着关心他的话;但是要是话说多了,汉子的喉咙肯定会不好受吧。
璋钰想到这里,很快就收住笑意,顶着汉子操心的目光,乖乖把银锭子放了回去,转而捡了一串铜钱。
齐邵这才松了口气,“对,下次要拿也要拿小串的铜钱,别拿大的。”财不外露,尤其是像璋钰这种没有反抗力的小孩子,要是身上财物过多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
从石室出来之后齐邵感觉自己的精力被掏空了,在回去的时候路过之前那间齐邵躲藏的石室,齐邵脑海里不由的浮现棺材里躺着的男人,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棺材里的男人是谁?”
齐邵听到自己的声音,恨不得咬断那根有自己想法的舌头,对上璋钰探究的视线,齐邵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们的秘密的,也就是随口一问,璋钰你不要当真,不用当真……”齐邵自己都觉得这话苍白无力完全没有可信度。
璋钰:“我也不知道。”
齐邵“啊”了声。
璋钰牵着齐邵进了摆放棺材的石室,他目光淡然的落在棺材之中的男子身上,“我也不知他是何人,”他偏过脑袋看向齐邵,“阿姆并未告知与我。”
齐邵也不想知道太多,刚才那么问完全是意外,他匆匆看了眼棺材里静静躺着的男人,赶紧牵着璋钰往回走:“我们还是快出去吧,你阿姆还等着你拿银子去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得交代清楚璋家的家底,然后咱再开始佛系种田哈~
毕竟像齐邵这种废东西,种田真的只是娱乐那种……唉,揪头发。
☆、汉子
“璋衍,昨日我瞅着官兵去往你家去了,”薛漠古鹤村赵猎户家的小哥儿,不过那猎户祖上不是这儿的,所以并非古鹤村的“璋”姓,而是随祖上姓“赵”。
赵猎户以打猎为生,手上功夫不吃十几年苦头是绝绝学不下来的;赵猎户家的日子过的要比寻常农家要富裕的多,薛漠是个辣脾气的小哥儿,不过赵猎物向来宠他,从未让他动手做农活,薛漠白日只需浇浇花看看书消遣日子便可,若是赶巧有人凑一块儿打牌,赵猎户便会给些银钱让他去玩,输光了也不会恼,只说下次再多给些银钱。
一言以蔽之,但凡嫁进古鹤村的小哥儿,没有一个是不眼红薛漠的;像薛漠这般被自家汉子宠成这样的绝对不多见,五百个汉子里出一个赵猎户这般品性的汉子都很勉强,寻常农家的小哥儿非但要伺候公婆,起早贪黑烧饭下田先且不说,若是嫁进来一年还未替汉子生下小子,遭公婆嫌弃不说,汉子也会愈发厌恶你,这般下去,小哥儿的日子只会愈发的苦。
在古鹤村能打上牌的除去璋衍、薛漠外还有王双凤、雷桂花、刘翠和卢明香;王双凤是地主的妻子,自然不差打牌的银子,雷桂花是村长家,银子虽不及王双凤多,但要玩还是能玩的起的,至于卢明香,她是古鹤村的寡妇,好赌。
璋衍已经输出经验来了,卢明香在的话他一般不上桌,因为但凡有卢明香在,输的最惨的总是他。
不过今日卢明香不在,璋衍还是输的最惨的……
输最惨的璋衍听到薛漠的话,淡淡应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上把玩着竹牌,心里还在纳闷钰哥儿怎的还没送银子来……
“我家汉子倒是与那些官兵有些交情,”薛漠说话间又扔下了一张竹牌,看了眼左手边上的王双凤,笑道:“九十万贯,压下。”
这轮是王双凤做庄家,薛漠、璋衍和雷桂花是闲家,闲家合力压庄家,使之下庄;由西向东,依次坐的是璋衍、雷桂花、王双凤和薛漠,薛漠坐的位置刚好是庄家王双凤的下手,有牌自然要压着王双凤。
璋衍自然不会压薛漠的牌,“过。”
薛漠接着之前没说话的话讲:“若你有难处便说一声,我让赵成去一趟镇上说道说道。”
“那我便不客气了,”璋衍道:“若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