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你站在这里是打算跳河自尽吗。”
左无寻愕然,随后无奈一笑:“你怎么也在这里?”
宁隐原先是可以不理会左无寻,直接离开的,但不知为何,宁隐却下意识的走 到了这里,甚至还主动开口了。
闻言,宁隐也有些尴尬,“家里刚刚来了个贼,我追出来,但是没追上,你怎 么了?”
“贼?”左无寻蹙眉,“是什么贼?”
宁隐反问道:“你打算帮我抓?”
“可以。”左无寻没有思考便同意了。
宁隐却懒得理会他,直接道:“还是算了吧,我怕你给你添乱。对了,你还没 回答我,你为何要半夜站在这里?”
“这河边景色甚好,一时兴起,便看的忘了时间。”左无寻避重就轻道。
宁隐心知他在撒谎骗人,却懶得挑明,道:“我记得你问了我几次宁隐在哪里,你想见他……我心里好奇,你为何要找他?难道,你找他有事情吗?”
左无寻嗯了一声,道:“是。”但是却闭口不谈自己为什么要找他。
宁隐无所谓的耸肩:“算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左无寻道:“明晚我去寻你,帮你一忙。”
“免了。”宁隐头也不回道:‘我可不想欠你人情,更不想把宁隐的下落告诉你。’
左无寻看着宁隐的背影,心道,不用你说了,我已经找到了。
第五十五章 好奇(五更)
宁隐现在才算是闲下来。
他之前总是东奔西走的,不是为帮别人,就是为调查自家半年前的事情,整天 都忙的很。所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现在这旱季,到底有多厉害。
但今天,当宁隐发现前院的水井打了好半天,才能晃晃悠悠的提上来半桶水, 这才惊觉,原来这几十年一遇的旱季到底有多麻烦。
当归把这半桶水舀了两勺做早饭,然后又舀一勺,让两位小少爷洗脸揩齿,正 要回厨房看锅里的面条时,却见宁隐背对着院子,望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爷,怎么不洗脸揩齿?”当归走过去,好奇道。
宁隐指着院子里的一缸已经空掉的水,沉声道:“家里都没水了,怎么不提前 告知我?”
“属下知道少爷这段时间烦心事多,所以就没说这些小事,”当归欣慰的笑笑,道:“这些小事属下来解决便好,少爷您还是专心忙自己的事情吧。”
宁隐皱眉道:“这事,你该早早与我说的。”
当归叹口气,道:“可是告诉少爷了,您又有何办法呢?现如今,这城内城外 的百姓们家中都开始缺水少粮,哪家的曰子都不好过。”
宁隐可不这么想,他道:“几十年一遇的旱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过去的,而 且我瞧这天气,也不像是三五天内就能下雨的。”
当归指着家中地窖的入口,小声道:“我已经存了不少的粮食,所以这吃食, 少爷是不用担心的。”
“嗯,我知道了。”宁隐又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水缸,道:“待会我出去挑水。”
当归想要阻拦,但是宁隐却朝着厅堂走去,头也不回道:“行了,现在是旱季,别与我争这些了,活命要紧。”
当归闻言一愣,只好苦笑着点头。
确实,面临几十年一遇的旱季,活命才是最要紧的。
屋檐下,正坐在小凳子上的两个小家伙都听到了两位大人的话,板栗屁颠屁颠 的跟着跑进了厅堂,抱着宁隐的大腿就开始撒娇,嘴甜道:“叔叔真厉害,叔叔真 好。”
宁隐被他逗的哈哈大笑,但是一抬头,却见豆沙站在门框旁,一眨不眨的看着 他们,似乎是有话想说,但是却不敢说。
宁隐朝着豆沙招招手:“豆沙,怎么了?”
豆沙这段时间都是心事重重的,宁隐早两天就发现了,只是当时忙,实在是顾 不上他,而且宁隐也实在是想不透,一个小小的孩子能有什么烦心事的,吃根糖葫 芦,玩玩拨浪鼓不就忘记了吗。
豆沙乖巧的走过来,然后爬上长凳子上坐好,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道:“叔 叔,怎么了?”
“你有心事?”宁隐仔细想了想,猜测道:“该不会还在想你父亲什么时候来 接你们的事情吧?”
豆沙原先还是很坚强的,闻言,哇的一声就哭了,宁隐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 的抱起豆沙,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只好擦擦他脸上的眼泪,哄道:“你父亲过两曰 便来接你回去了,别哭了。”
豆沙哭的一颤一颤的,哽咽道:“叔叔,父亲他是不是不记得我与板栗了?” 宁隐拍了拍豆沙的后背,道:“不会的,他是你们父亲,不记得谁都会记得你 们的。”
“那父亲为何到现在都不来接我们回去?”豆沙哭着道。
宁隐哑口无言,他哪里知道宁宿景那蠢东西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他挠了 接头发,颇为苦恼道:“兴许是有急事吧。”
一边的板栗看了看,突然转身朝着外面跑出去,没一会又屁颠颠的跑回来。
“给——”板栗朝着豆沙伸出手,磕磕巴巴道:“哥,哥哥,吃。”豆沙扭开脸:“我不吃糖。”
弟弟实在是太不懂事了,父亲与母亲都这么久不出现,为何弟弟不仅不担心, 反而还这么开心的吃糖?
豆沙气的都不想理他,小脸鼓鼓的,很是生气。
板栗只好失望的自己吃了,吃着吃着,他又开心了,嘻嘻哈哈的满屋子跑来跑去的,直到当归端来了早饭,这才乖乖的坐在长凳上,等着吃早饭。
宁隐又安慰了几句豆沙,后者的情绪这才逐渐转好。
等吃完了早饭,宁隐提着两个木桶出门,街上行人并不多,而且因为是旱季, 所以提着个木桶出门的宁隐也并不是很显眼。
金钱钱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小厮们把贵重的瓷瓶装进箱子里,整个人都非常紧 张,非常担心小厮们会失手打坏自己的宝贝瓷器。
管家走过来,道:“老爷,久闲侠士来了。”
金钱钱不耐烦道:“他来干什么?”
管家:“……不知道,但他提着两个木桶来的,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金钱钱哼了一声,不屑道:“一个江湖人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但话虽然这么说,可金钱钱还是很好奇宁隐为什么会专门提着一个木桶跑过来,他让管家盯着那些搬东西的小厮,这才慢吞吞的朝着厅堂走去。
等到金钱钱走到厅堂的时候,宁隐都已经等的很不耐烦了。
金钱钱一进厅堂就道:“我说,事情都解决了,你又跑来做什么?”
说到这里,金钱钱看到了宁隐脚边的木桶,凑上去看,认真的盯着看了一会, 直起腰,道:“这就是普通的木桶,你提过来干什么?庆祝我乔迁之喜啊?”
“不是。”宁隐喝了一口茶,这茶叶一般,但是却也不差,他道:“我家里水 井没水了,来你家借点水。”
金钱钱:“……”
“……什么时候还?”
宁隐微笑着看他:“等这旱季过了就还给你。”
金钱钱一开始是不情愿的,但是想到这宅子没多久就属于谢回舟了,这水井里 头的水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了,于是便大方的一挥手,道:“没事,你这半个月内 尽管来挑!”
宁隐也记得这宅子现在是属于谢回舟了,而金钱钱最迟半个月就会从这里搬走 了,他不由得郁闷道:“谢回舟为什么要这宅子?”
金钱钱不以为意道:“兴许是觉得这里风水好吧,谁知道他啊,一个不学无术 的公子哥。”
宁隐嘲笑他:“你现在过的还不如一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
金钱钱气的翻白眼:“你到底站在谁那边的?行行行,这水你也别挑了,哪来 的回哪去吧。”
宁隐没搭理他,只是道:“我之前拜托你帮忙查的事情,你查到了没有?” 先前宁隐拜托金钱钱帮忙调查王捕头是否与虎门镖局有交情,因为前两天太过 忙,所以宁隐都没来得及询问后续。
金钱钱哦了一声,他记起来了,道:“我查了,他们没什么交情。”
话落,金钱钱询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你与虎门镖局有仇吗?” “我去挑水了。”宁隐没回答,只是提着两个木桶起身,自顾自的朝着厅堂后 面走去,他这若无其事的像是在自家房子溜达的状态,让金钱钱看的直皱眉。
金钱钱百思不得其解:“我刚搬进来的时候还总是在这里迷路,分不清东西厢 房,怎么这久闲就这么熟……”
难道这久闲以前就来过这里?
金钱钱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难怪久闲这么讨厌虎门镖局,原来久闲以前与宁 家人认识!
——神医宁府与虎门镖局不合的事情是整个河归城人都知道的事情,金钱钱自 然也是知道的,这并不足以为奇。
宁隐挑了两桶水,这口井打得很深,而且整座府邸也不止这一口井,所以即便 是旱季,这口井的井水也只是比平常少了一点,也没少太多。
提着两桶水正要离开,金钱钱屁颠屁颠的跑出来了,他拦着宁隐的去路,八卦 道:“久闲,问你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