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城主领着盛乘姗姗来迟的时候,发现玉笙挺着肚子跟秦熠明一起坐在厅前等时,便是止不住的后悔了。
玉笙见到盛乘便激动的起身,盛乘也立刻从城主身边跑了过去。
“哥哥,你怎么也来了?!你身子不方便还这样奔波。”话是埋怨的,语气却是巴不得玉笙来。
“我不打紧,我就是来看看你,你……你好不好?”
玉笙知道答案肯定是好,自打盛乘出来他就看见了,只三日而已盛乘便已容光焕发,想来是吃好睡好玩好的结果。
“哥哥,父亲教了我骑马和蹴鞠,等你……等你好了,我教你。”盛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出“生孩子”这样的话,便用“好了”代替了。
玉笙笑了笑道:“好,你过得好我就很是放心了。”
“坐下来说吧,你们用过早膳了吗?”城主见他们两个颇有要一聊到底的意思,有些担心玉笙的肚子,便率先提议。
秦熠明附和道:“是啊,坐下来聊,我们来的太早还未用膳呢。”
盛乘点了点头,又道:“饭做好得好一会儿呢,我领你去我房间看看吧。”
“好呀。”
“我父亲买了好些好玩意儿给我,我从前都没见过,你肯定也没见过,你去看看,要是喜欢了就拿走。”
“好呀。”
见盛乘一口一个“父亲”的,秦熠明也知不必再多问了,城主见他们两个在一起像小朋友一样开心,便也没有多说什么,随他们去了。
到了盛乘的住处,玉笙将悠悠左左和小石头往外一推,关上了门,盛乘一脸懵的看着他,只见他转身想了想,又开了门叫他们进来。
“哥哥,你做什么呀?”
“我有事跟你们说。”玉笙一脸严肃弄得他们都有些害怕。
“我要走,等这孩子生下来就走,我得带着他走,不能把他留给秦熠明。”
“我知道秦熠明能把他养好,可往后秦熠明娶亲了,又有别的孩子了便不会再待他好了。”
“我是考虑过了的,我攒了些银两,回头小石头再帮我把玉月的房子给变卖了,我就能带着我的儿走了,也不至于过的太差。”
“跟你们说,是怕你们到时候担心,我打算的很好,我带着我儿去南边儿,找玉月,或者随便去哪里,有这些银两在手里我就不怕了,总能找到地方安家的。”
“只是我不能给你们来信,我怕秦熠明找我要孩子,所以提前跟你们说一声,别记挂我,我从前吃过苦,知道苦日子咋过,不会活不好的……”
……
几个人目瞪口呆的听完了玉笙的发言,然后眼神交换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
玉笙以为他们不舍得自己,道:“盛乘,我见悠悠跟着你过得很好,我把小石头和左左也交给你,等我走了,你就把他们两个要来,秦熠明不会不给你这个面子的。”
盛乘无语凝涩,只好点了点头,道:“不过你打算怎么跑?秦府戒备森严,回头你再带个娃娃,怎么跑的掉?”
玉笙得意的一笑,低声道:“我在偏院发现了个洞,挺大的,能钻人。那边种了月季不容易被发现,我那天采花时发现的,我就从那儿走。”
盛乘:“哦~这样啊。”
玉笙非常满意自己的计划,也非常满意盛乘的反应,便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另外三个人。
小石头,左左和悠悠皆是敷衍的冲他笑了笑,有一种非常明显的“算了,惯着他吧”的意思,但玉笙自己却沉浸在得意中没有发现。
这一年的秋意来的很急,玉笙也到了要生产的日子了,秦熠明日日夜夜的睡不好觉,时常半夜里跑到玉笙的门口,倚着人家的门才能眯一会儿。
只是秋深露重,玉笙又睡得浅,常常被秦熠明压抑的咳嗽声惊醒。
后来没办法便叫他进来了,在小卧榻上放了床被子给他睡。结果更难受了,玉笙偶尔夜半醒来便看到自己旁边有个黑影,惊愕的咬住嘴唇才避免了深夜里大喊大叫,缓过来才发现是秦熠明半夜醒了给他盖被子来了。
“你能不能不要打扰我睡觉?”玉笙又一次被惊醒后,半坐起来靠在枕头上没好气的说。
“你睡吧,我不打扰你,我就是来给你掖一下被子,今年秋天寒气重,你蹬开了被子会着凉。”
“你这样我睡不着。”
“我没出声呀……”秦熠明低下头小声委屈道。
玉笙最看不得他这样,只好作罢。
“那你下次再更小声一点,不然会吵醒我。”
秦熠明像得了什么免死金牌似的高兴的猛劲儿点头,又担心屋里太黑玉笙看不见,嘴上也高兴道:“好!”
第42章 小包子来啦
从来不是能够被轻易打动的人,从前在秦熠明面前放下了防备,以为找到能够依靠的人了,结果转头便吃了大苦头了,他再不敢轻易相信别人了。
不过秦熠明是乐在其中的,在他看来他是在照顾自己的孕夫和他肚子里自己的孩子,坐坐冷板凳什么的,他一点也不在意。,
哪怕玉笙总不想让他在偏院用膳,他自己也能找出各种借口留下来,哪怕十次只能留下一次,还得受脾气不好的孕夫得白眼和冷言冷语,他也是乐意效劳的态度。
但大概是过于忧心,秦熠明病倒了。
其实他一大早醒来便觉得头疼,但又觉得是没睡好的原因就没有在意,跑到偏院固执的要给玉笙读话本子,结果就那么生生晕倒在玉笙的眼皮子底下。
眼前黑了的那一瞬间,秦熠明想,这下笙儿总该能多看我一眼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确实是在玉笙的房间里,而且他惊喜的发现虽然屋里没人但自己躺在玉笙的床上。
秦熠明简直有些得意忘形了,他咳了两声想要唤得玉笙过来看他。
却没想到只唤来了小石头,秦熠明有些恼,但他最近对偏院的人总是客客气气的。
“你们公子呢?”秦熠明勾起嘴角尽量表现出自己的平易近人。
“我……我们公子……他……他去城主府上了……”,小石头有些不敢看他。
“什么?!我还……”秦熠明有些恼羞成怒,掀起被子坐了起来。
小石头仍旧低着头,玉笙走的时候本来是叫他一起去的,说是去找盛乘玩儿,小石头担心少爷醒了发现偏院的人跑光了会生气,便倔强的留了下来了,这会儿却有些后悔。
“啊?少爷……”小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自作主张了,下次公子说什么是什么,他恨不得从地底下钻去玉笙身边。
一个枕头朝小石头飞过来,又听见一声怒吼:“给我备马!你个蠢东西!”
秦熠明到城主府上便急匆匆的寻玉笙的踪影,却见城主府上的人都行色匆匆,连他来了也不曾有人向他问好。
他抓住一个下人问道:“何事喧哗?”
那人定睛一看发现是秦熠明,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秦少爷!快……快去吧,您夫人生产时大出血,恐怕……”
秦熠明一把便将他推开,跑了几步发现自己根本不知玉笙此刻身在何处,又回来叫人带路。
没几步的路,秦熠明却像走了好几年,他踉跄了几次,多亏了旁边的人扶住他才没又栽倒在地上。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啃着,又空又疼,他心里想着,如果玉笙没了自己就也随他去了,然后又气愤的想,他的笙儿肯定会没事的。
临近产房,秦熠明看见了在门外焦急等待的城主和泣不成声的盛乘。
他却没心思理别的人,一门心思要看到玉笙,要看见他的脸,看见他笑起来弯弯的眼睛,看见他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城主将硬闯产房的他拦了下来,他失了理智力大无穷,城主险些按不住他,却是盛乘上前一步狠劲儿甩了他一个耳光,流着泪咬牙道:“你能不能别添乱!”
秦熠明这才冷静下来,倚着庭院里的石柱低下了头,又猛地抬头问道:“笙儿究竟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悠悠端着盆推开了门,秦熠明只瞟了一眼便愣住了,那是一盆血水。
左左的声音急匆匆从屋里穿出来,“快点儿啊!换盆干净的水来!”
悠悠加快了脚步,将手里的盆递给门口候着的人,又接了另外一盆干净的水又退了进去。
秦熠明倏忽间觉得双腿发软,颓然跪坐在了地上,城主担忧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没有说什么。
秦熠明听着玉笙在屋里撕心裂肺的喊着,又觉得那声音好像逐渐小了下来。他扶着石柱站起来,往门前走了两步,盛乘以为他又要往里闯,便侧身向前挡了一下,谁知他竟直愣愣的跪在了门前。
盛乘张嘴正要说什么,只听屋里玉笙突然大喊一声:“秦熠明!”,然后就听到孩子“哇哇”的哭声。
“生了!?”盛乘一声惊呼。
三人听见孩子的哭声皆是松了一口气,秦熠明手脚并用的站起身来往门前走,背都挺的不那么直了。
门开了,悠悠却是愁容满面的出了门,秦熠明看见她这副表情突然之间又觉得有些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