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夫人问,“你怎么过来了?”
李信忙谄媚道:“我也是刚从房门那里过来,知道葵家的事着急过来和夫人说。”
府尹夫人嗯了声,李信赶紧跪下,“夫人,既然葵家那头没人去,不如就叫小人去吧。小郎君怎么说都是小人婆子一手奶大的,这种经口的大事小人实在不放心别人。”
站在小郎君旁边的奶嬷嬷也赶紧道:“夫人,他也是心疼小郎君,总比别人放心些,就叫他去吧。”
这采买的事向来都是好事,不管多少,只要经手都能沾到好处。
毕竟是自己儿子的奶嬷嬷,这点面子府尹夫人肯定是要给的。
“行,就辛苦你跑一趟吧。”
“多谢夫人。”李信高兴的一个劲磕头。
李信耀武扬威的去找管事要葵家地址时,采买管事的脸都是青的,可又不能不告诉他,恨的额头上青筋都绷了出来。走时候甚至不得不告诉他,硬糖也要买一斤。
一想到他走时采买管事的那个样子,李信就觉得一阵痛快。他赶着马车来到北角街,远远就看见一家胡行,胡行下果然如采买管事所说有个小摊子,摊前是一个面容清隽,眉目温柔的双儿,和一个魁梧有力充满煞气的壮汉。
“可是葵大郎?”李信从马车上跳下来,趾高气昂的问道。
“是。”葵武不卑不亢应了声。
李信又高高在上道:“我是府尹府上今日负责采买的。”
本以为拿出这层身份葵家毕竟要点头哈腰谄媚恭敬,没想到那葵大郎和葵夫郎愣是木头似的杵着,不咸不淡的应着。
“何事?”
李信简直不敢相信葵家夫夫的态度,“你们这是什么态度,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府尹
夫人小郎君的奶嬷嬷的相公,我的一句话就能让小郎君不要你家东西。”
葵武撩了撩眼皮子,这下连应声都不愿意了,李信气得恨不能甩袖子走人。他本以为走这一趟,抬出这层身份,葵家为了多多卖货怎么也要打点一下,不说交好,给个几文钱换几句夫人跟前的好话也值啊。
其实李信这种想法本就没错,当初青禾知道红袖是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人不就格外殷切了些。只可惜,这次李信打错了主意。
而就在此时,对面的李秋实赶忙过来,“郎君何必与他们这种人生气,你要买什么,他们有的,咱们家都有。”
李秋实觉得葵武青禾傻透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都不知道利用,那就别怪他抢机会了。
“你家也有奶豆糖块?”
李秋实哽了下,奶豆他确实不会做,但是糖块他有啊。
“咱家有硬糖,和他们家一样一样的,而且每斤比他们家便宜三文。”
李信皱眉,“才便宜三文。”
看出李信的不满,李秋实又心有所图,只能咬牙道:“十文,我给你便宜十文,只要你能让夫人要的硬糖以后都用咱家的,那么但凡日后府上买一斤,我就给你三文的利。”
“当真?”
“当真。”
李信飞速的想着,反正他家和葵家的东西一样,他家婆子又在小郎君跟前伺候,很得脸。那么稍微提到那么两句,只要东西一样,这个面子夫人必然会给。
“行。”李信在李秋实这里买了硬糖,回头到底还是在葵家买了奶豆,临走时恶狠狠撂话道:“得罪了我,你给我等着。”
青禾好笑的点头,“我等着。”
李信怎么也没想到青禾竟然还敢还嘴,气得倒仰,愤然而去。
回去自然少不了在府尹夫人跟前添油加醋了番,果然如李信所料,府尹夫人脸色难堪。
她冷哼,“葵家好大的胆子,当真以为我就非他家不可了吗?”
奶嬷嬷也道:“那葵家真是不把人放在眼里,夫人你就该把人叫来狠狠训他们一顿。”
如此也好叫葵家知道她在夫人跟前的厉害,看他们还敢不敢在小觑她老头子。
作者有话要说:本宝宝小时候是个胆大的,看鬼片都只挑半夜看才觉得有氛围的那种。可是上高中那会儿有晚自习,我放学的时候大约是八点多不到九点,走到家跟前的时候正好赶上那天路灯坏了。对面迎面走过来一个披着头发的女人,眼睛直勾勾的瞅着我,真的是直勾勾的一转不转的那种。当时本宝宝有种被鬼片中的恶鬼盯上的感觉,回家就和本宝宝的麻麻说了。麻麻很生气,觉得那女人很没有礼貌,不管怎样都不能那么盯着人看啊,还是大晚上的。本以为就这样了,谁知道半夜本宝宝就发烧了,后来本宝宝的麻麻也给本宝宝请人看了‘外病’。不过再次本宝宝要说,有病得看医生,切莫迷信,当时本宝宝吓病也是打了针的。
心疼小妹。那种感觉好吓人。感谢在2020-03-18 17:33:20~2020-03-19 19:55: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怜殿瑞 5瓶;茵茵曼 4瓶;(?ω?)=つ≡つ打你、佰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3、计成
“来人, 去把……”府尹夫人正要吩咐人去捉拿葵家夫夫,忽然被身后一阵惊呼打断。
“红袖,红袖你怎么了?”
府尹夫人回头, 她贴身伺候的大丫鬟红袖不知为何昏倒在地上, 被其他几个小丫鬟围着掐人中。
“这是怎么了?”府尹夫人起身来到红袖身边问。
虽说红袖身份上是个下人, 可到底贴身伺候她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人真出点什么事,府尹夫人也着急。人心总归是肉长的,处久了便是养只消遣的宠物都是有感情的,何况一个大活人。
在一众丫鬟的忙乎下, 红袖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夫人,可否赐给婢子一块糖吃?婢子不是病了,而是这几日胃口不好,没吃饭。”
“快, 给红袖拿糖。”府尹夫人立刻吩咐身边的婢女取糖。
红袖吃了一个后又吃一个才悠悠缓过来, 她感觉身上稍有了力气就跪在地上请罪。
“婢子让夫人担心了, 请夫人责罚婢子。”
府尹夫人道:“你起来吧,这有什么可罚你的,又不是你的错。只是日后可要好好吃饭,一会儿也不用你在跟前伺候了,休息几日再来上工。”
红袖磕头谢恩,起身的时候看着府尹夫人跟前那盘糖块皱着眉头, 欲言又止。
府尹夫人道:“怎么了?可是身体还有不舒服,要不要我请个郎中过来给你看看?”
“婢子现在已经不难受了,多谢夫人关怀,只是……”
“只是什么,你尽管说就是了,看在你往日尽心尽力的份上,但有所求,我也不会不依。”
红袖道:“那婢子就斗胆了。夫人,婢子吃着这糖不对?”
府尹夫人眉头皱的能夹死只苍蝇。她听到红袖说不对劲,首先想到是以次充好,牟取暴利。紧接着就想到自己也吃了,既是以次充好,那么这个次次到什么程度,会不会与身体有碍。
府尹夫人面沉如水,心底更是害怕,要不是已经吃下好几天了,她能把手指头塞进嗓子眼里扣出来。
不知为何,看着府尹夫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李信心里生出股恐慌。竟不想府尹夫人处置葵家夫夫了,只想立刻作罢才好。
“岂有此理,葵家贱民竟敢欺瞒到我头上,简直胆大包天!来人,现在就去给我捉拿葵家夫夫二人,立刻送下大牢,待郎君日后查证严处!”府尹夫人一声暴喝把李信吓得浑身发软,差点瘫在地上。
“夫人,且慢。”红袖突然道:“婢子总觉得哪里不对。”
“红袖娘子你多想了,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分明就是葵家夫夫见利忘义,以次充好。”
奶嬷嬷眼皮跳个不停,她看自家相公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具体发生什么事情她不知道,但这里面一定有她相公的
手笔。她能做的就是先把事情栽赃给葵家夫夫,等二人进了大牢,那事就好办了。凭她小郎君奶嬷嬷的身份收买一两个吏卒还不是轻而易举,动了私刑,任他钢筋铁骨铜墙铁壁,也定能化成软骨头,让认什么认什么,随她拿捏。
“不对。”红袖上前一步直接拿了盘子里的糖块凑到跟前看,这一看就让红袖惊得瞪大眼睛,“不对,夫人,这不是葵家制造的糖块。婢子就说怎么会吃着比头些日子夫人赏的味道淡。婢子明明记得以前吃过的糖块很甜,味道很浓郁,这次的却很淡,甜味也不明显,连吃了两块才缓过心慌。”
李信只觉得死到临头,后背的汗出透了,心底升腾出浓浓的无力回天之感。
奶嬷嬷焦躁道:“红袖娘子,难道凭这就能断定不是葵家做的,未免太武断了些。以奴婢看,就是那葵家夫夫……”
红袖却不理奶嬷嬷急头白脸的狡辩,而是拿着糖块呈到府尹夫人跟前。
“夫人,你看。这糖块后面没有字,你在看奶豆和奶片,这上面都有葵氏制造四个字。婢子之前曾受夫人委任为小郎君去葵家买奶片。当时婢子怕有负夫人信任,曾特地详细问过采买管事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也是那时候采买管事告诉婢子凡是葵家制作的东西,不管什么都会有葵氏制造四个字,这是他们名号,就怕有人仿制伪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