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力气?除了饥饿,想来那水里还加了药。
顾檀思索片刻,又问:“你和凤少堡主是在笼子里认识的?”
“我们是在河边认识的。”
凤果果定了定神,回忆道:“大概两天吧,我们被送到了河边,为首的男人想让我们上船,翠翠害怕,就从船上掉了下去。”她顿了顿,接着道:“我把她拉了上来,后来因为人太多,小船承不下,我们便在河边过了一宿。当天晚上,我和翠翠待在一起定了一个计划……”
“逃跑的计划?”楚怀珝猜测道。
“对,”凤果果吸了口气:“那天夜里我们没有吃饭,趁他们换班,我与翠翠偷偷溜到了草丛边,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谁知突然碰到了一个人……”
“是看守的人么?”楚怀珝问道。
“嗯,”凤果果点点头:“他应该是去方便,没想到正巧碰上了。”
说到这儿,凤果果突然道:“那个人给我的印象很深,他很矮,嘴角有一颗痣,右臂是空的,那只胳膊似乎被人砍断……”凤果果回忆道:“对了,他的功夫跟奇怪,左手总带着一个黑漆漆的娃娃,那娃娃身上尽是机关,一靠近便自动射出银针来,他应该是在针上淬了麻沸散。我之前从未见过那玩意儿,中针之后才知着了他的道。”
娃娃,银针……
楚怀珝心里大概有了底,只是……断臂?
少女的描述十分详尽,楚怀珝目光闪了闪,低声问道:“你确定他是断臂?”
不等答话凤果果答话,凤宫先一步开了口:“的确是断臂。”
楚怀珝闻言看向凤宫,只听她接着道:“我们在路上看见过这人的尸体,他身边带着一个巴掌大的娃娃,上面布满了暗器。”
“断臂……”顾檀喃喃道,随即皱起眉来:“还有其他特征么?”
“其他的,我没注意……” 吴翠翠沉默了一会儿,道:“果果受了伤,我们被他带回河边,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群人。”
翠翠急促的喘了几口气,道:“他们很残暴,他们几乎把所有的人都杀了……我趁乱拼命带着果果跑出来,这才幸免于难。”
捧着杯子的手在微微颤抖,翠翠低头喝了口茶:“当时天边盘旋着一只白色的鸟,我清楚的看见那鸟俯冲在那沾满鲜血的铁笼上……我带着受伤的果果跑了很远,可总也甩不开那只鸟,无论我躲在哪里,那只鸟总会出现在我们头顶,我还以为那些人要赶尽杀绝。”
“这么说来,那些人并没有去追你们。”顾檀低声沉吟道,“之后呢?你们还回去过么?”
吴翠翠摇了摇头:“没有,那里太可怕了,那里遍地都是尸体……都是七零八落的尸体。”
“尸体?”楚怀珝揉揉眉心,轻叹道:“他们都死了?”
“是,没有一个活口。”凤徵补充道:“我们寻找少堡主时,曾路过了那条河,当时鸾鸟在空中嘶鸣,我们只得拼命赶过去。等到了地方,才发觉那里已经是尸体遍地。”
凤羽眼底闪过一丝悲戚,轻声道:“一共三十五具,均为一击毙命,死状极其可怕。”
想到了那日所见之景,凤宫皱起了眉:“那些尸体的伤口不是我们常用的刀枪棍棒造成的,仔细看得话,倒像是被野兽生生撕开的,当时内脏与鲜血散了一地,我猜想凶手使用的应该会是铁掌铁爪一类的武器。”
楚怀珝闻言垂眸不语,他轻轻摇着墨扇,突然问凤宫道:“楚某冒昧问一句,方才在与姑娘对话时,凤商姑娘曾屡次提到了陆峰,这是为何?”
短暂的沉默后,凤商突然高声道:“哪有什么为何,我就是随口一提……”
“随口一提?”楚怀珝笑道,“若我没听错,凤姑娘那些话的意思是,你们曾派人杀过陆峰吧,而这次凤少堡主被人绑架,你们第一个怀疑的,也是陆家。”
“我……”凤商语塞。
凤果果苦笑一声,涩涩道:“其实我与陆峰,有婚约在身。”
她垂下了头,“我这次本就是为了逃婚才离家,没想到半路遇到这事。”
凤家与陆家的婚事是很早之前定下的,那时两家交好,陆家又在凤家危难时出了手,凤家感激之余,便于陆家商议,为两人定下娃娃亲。
凤果果不愿嫁到陆家,可亲事已经定下,凤堡主嘴上没说,那便是认定了这门亲事,凤果果不敢违背娘亲的意思,便私下派人去找陆家商议,没想到连陆峰的面也没见到。
凤果果心下不甘,一怒之下便派了凤一凤二前去刺杀陆峰,凤商后来知晓了此事,知道劝说无用,便直接混入画舫,本想趁机伤了陆峰,拖延婚期也好,却没想到陆峰手段如此狠辣,生生将她凤家堡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斩于剑下。
凤堡主得知此事后大怒,她将凤果果禁足在闺房中,亲自到陆家赔礼道歉。
毕竟是凤家动手在先,即使死了人,也只能是自作自受。
“这事被陆峰知道后,还特地派人来对我说,说我不愿嫁,他偏偏还就要娶了。”凤果果愤愤道:“我没办法,只得背了行李,带了些金银,这便想着靠离家来逃避婚约。”
“糊涂!”凤宫突然道:“你若去找堡主说明情况,她岂能不管?”
“她就是不管!”凤果果攥紧了拳头,“她根本不听我解释就禁了我的足。”
“凤堡主禁少堡主的足是因为生气啊,”凤角无奈道:“少堡主派人到陆峰船上送死,她怎么能不气,堡主已经在和陆庄主商议婚约的问题,陆峰的话实际上不过是在激少堡主罢了,哪成想你居然不闻不问便离家了。”
听到这里,楚怀珝已经完全明白了,他叹了口气,道:“所以……凤商姑娘便怀疑是我与陆峰串通一气,故意绑了你们少堡主,好逼你凤家乖乖就范?”
“是……”凤商一咬牙,索性不再客气:“不过这已经是凤家与陆家的私事了。”
楚怀珝闻言摸摸下巴,轻笑道:“抱歉,是楚某问的多了。”
他开了墨扇,目光闪动道:“最后一个问题,少堡主一直说的河是什么河,那条河的位置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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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左相晋逸
泾州有河名临, 此河西接成丘八里渠, 东接京都护城河,乃是天盛水路重要的枢纽。
临河边, 白衣男子负手而立,这人身姿挺拔,面色清俊, 浑身上下透着淡淡疏离, 那双浅色眸子如同平静的湖面, 似是任何事都不能激起涟漪。
冷清的仿若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河中红色已经褪去,身侧的所有尸体已经被人处理干净,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鼻尖萦绕,男子恍若未觉, 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般。
身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晋逸回过头, 淡淡问道:“检查的如何了?”
“一共三十五具尸体,有的被人击碎了内脏,有的被人撕开了身体,”来人回答道, 随后又补充:“我之前从未见过这种手法……这些人应该不属于江湖。”
“不属于江湖……”晋逸抬头看向远处,清冷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看来的确有人按耐不住了。”
来人没有接话, 他静静地站在晋逸身边,墨色长袍衬的那张清秀的娃娃脸异常苍白。
水声潺潺, 日光洒在河面, 银色波光来回荡漾。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立在岸边, 十分赏心悦目。
河边冷风吹过,男人重重咳了几声,面上不禁显出几丝红润。
晋逸眉心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淡淡道:“你重伤未愈,何必非要跟我出来。”
男子边咳边抱怨:“你那相府实在太过无趣了,只怕那雪山极地都比那里有人气,我若再不出来,恐怕就就要憋死在里面了。”
晋逸闻言扫他一眼:“既是养伤,要那么热闹作甚?”
男子一噎,随即小声道:“若不是现在没地方去,老子才不会待在你那破地方。”
等我找到那些背叛我的人……
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尚未回神,肩膀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下意识反手擒住那只手腕,只听咔嚓一声,一声闷哼从晋逸口中传出。
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男人蓦然惊觉,他慌忙松了晋逸的手,一张娃娃脸带了些窘迫:“你没事吧,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涨潮了。”晋逸平静道。
“……我们先上去?”男人试探道。
晋逸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声音依旧没有半分波澜:“上去之前,先把我的手腕接上,闫佩羽。”
马蹄声自远处而来,惊起一片飞鸟,闫佩羽耳朵动了动,随即为晋逸接上手腕,皱眉道:“好像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缓慢驶来,晋逸转了转手腕,平静道:“我们过去看看。”
马车行至泾州临河,车夫于一处角落停了车,楚怀珝刚跳下马车,便听着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怀珝?”
抬起头,楚怀珝见到来人亦是微微诧异:“你怎么出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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