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沐春阁的掌柜叫做陆瓯。
见宋乔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道这位陆瓯陆掌柜与知府衙门的宋捕头渊源颇深啊。
想到这,楚怀珝试探道:“所谓民不与官斗,这陆掌柜又怎敢……”
闻言宋乔冷哼一声,挥手又向掌柜要了一坛酒,恨声道:“可偏偏他陆瓯就敢!”
楚怀珝佯装诧异:“此话怎讲?”
也不知是不是憋得太久了,宋乔见楚怀珝坦荡诚恳,不似小人,也就一五一十的讲了起来。
沐春阁的前身是一家很普通的楚楼,楼里的小倌大多花枝招展,艳俗非常,所以生意一直平平淡淡,没什么起色。
后来不知怎么了,沐春阁的老掌柜暴毙,陆瓯便接手了他的生意,先是对沐春阁装修了一番,把它从做原始的低等楚馆改成了茶楼,小倌公子也不再身着艳丽着装,这才让原本媚俗的沐春阁多了几分风雅之意。
自此之后,沐春阁的生意简直一步登天,成为了名不副实的云州城第一“茶馆”。
当然,这陆瓯之所以这么目中无人,还因为上一任的云州知府张思是他的‘入幕之宾’。
那张思自上任以来,遵遗风古道,倡返朴还淳,是个家喻户晓的“青天大老爷”。
直到他遇上了陆瓯。
偶然的一次邂逅,便就对其情有独钟,甚至为他休妻废妾。
张思还在任期曾给过沐春阁一张禁查令,因为宋乔与众衙役极力反对,这才作罢。
后续这张思虽没有昏庸无能,只是但凡与沐春阁有关的案件,皆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么说……这沐春阁是经常出案子了?”楚怀珝问道。
“风月之所,无非也就是今天的那些事。”宋乔回答道,“说来也怪,凡是到沐春阁游玩的外乡人,离开时要么是身无分文,要么是家眷来寻,绝无其他。”
说到着,宋乔压低了声音。
“都说啊,这楼里的少年都是那狐狸精变得,专门吸人阳气。那陆瓯,就是老狐狸!”
“噗!咳咳……”
一口刚入嘴的云吞直接吐到了碗里,眼看着碗云吞是不能吃了,沐云神色不愉的瞪了眼宋乔。
宋乔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以为自己吓到了这个小少年,赶忙开口道:“掌柜,给这个小兄弟再来一碗云吞。”
楚怀珝却是认真的在琢磨宋乔说的这几件事。
有道是子不语怪力乱神。
宋乔的结论是假,可这外乡人沉迷沐春阁的事,却是真真切切的发生着。从宋乔的话可以看出,在这之前,还有无数个“李员外”。
吃完了碗里最后一口云吞,宋乔随意擦了擦嘴,拿起桌上的酒,付了钱就要离开。
另一桌的捕快见他抱着酒,面色有些奇怪。又是那个年轻的捕快开口道:“大哥,喝这么多怎么办差啊?”
“办什么差?他娘的连知府都没来,还办什么差!”宋乔怒道。
“要是新上任的知府与那张思等同,来不来又有什么区别?”有人插嘴道。
“滚!”宋乔一脚踹过去,“给老子说点吉祥话!”
几人就这么骂骂咧咧的离开了,楚怀珝搅拌着桌上凉下的云吞,脑海却始终存着几点疑虑。
这沐春阁虽为楚楼,生意却比城东的洛神楼还要好,□□虽男风盛行,却也不至如此。
若陆瓯为主谋,蛊虫作祟,他怎会让张思病发,继续控制不是更好么?
“沐云,那食蛊虫如何了?”
“死了。”沐云闻言,眼神一暗,“恐是人为。”
这么说来,他们恐怕已经打草惊蛇了。若真如此,那沐春阁的事,必须要速查了。
“沐云,飞鸽传书给王元辉,让他尽快来云州府上任。”楚怀珝收了折扇低声道:“今夜,我们再去探探这沐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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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地窖相遇
云州夏夜多蝉鸣。
打更人走过两条街,寻思下个街口就要与人换班,脚步不由得轻快了许多。
未至街口,眼前突得一条黑影闪过,径直飞入墙后。更人迟疑片刻,走到墙下定睛一看,一只黑色的小奶猫正弓着背警惕的望着他。
原来是只猫。
更人打了个哈欠,暗道自己多心,他不再理会那只黑猫,快步走到街口,等待交班的更人。
蝉鸣依旧,树影斑驳。
阴暗潮湿的地窖里,一个男人正坐在主座上喝茶,台阶下,两个龟公拖着一个少年,少年眸中惧意正浓,瑟瑟发抖却也不反抗,似乎已经认命。
“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动我的东西!”
主座上男人走下台阶给了少年两个巴掌,随后掐着少年的下巴恶狠狠道,“那东西还有三日才可炼成,你这贱人居然在未成之际将它偷走。”
似是不解气,男人又踹了少年一脚,转身回到阶上抬手将桌上的茶杯掷了出去,茶杯冲着少年头顶飞去,茶水伴随着鲜血流了一地。
少年尖叫声响起,他抬起肿胀的脸,脸上布满了鲜血眼泪和鼻涕,看上去十分狼狈。
“说罢,你是怎么找到它?”男人阴冷的声音响起。
少年扑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他连连磕头,头撞上地面的青石板,发出咚咚的声音,不一会儿额头处就鲜血横流。
“我不是故意的,公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他连连求饶道。
男人并不为之所动,他冷眼的看着少年磕破了额角,半晌,开口道:“绑到刑架上。”
“我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刑具硬。”
龟公拖着少年向刑架上走去,突得一股骚臭味在地窖内蔓延开来,少年竟是被吓得失了禁。
“不,不要!”少年哭叫道,涕泗横流:“我说,我什么都说!”
两个龟公松了手,少年瘫软在地上,他抬起眼似要说什么,右手却突然抽处龟公腰间的匕首向自己刺去,男人眼眸一闪,伸手正要阻拦,却被那刀锋从手臂处被划出一道血口,深可见骨。
“啊!!!”
少年望着男人阴霾的眼与飞溅出的血迹,终于崩溃了,他挥舞着手上的匕首,摇着头语无论次的叫道:“不是我……不是我……”
“贱人!”男人一把夺过匕首,一脚狠狠踹在了少年的心口处。
少年张着嘴,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瞪大了眼睛,满眼的恨意与恐惧。
两个龟公这才回过神来,惊慌的看向男人血流不止的手臂。
“公子,你的手……”
男人的脸上尽是阴霾,他踹了一脚地上的气若游丝的少年,一字一字道:“绑到刑架上上刑,然后拖出去喂狼。”
月色从铁窗映进来,宛若交错的银线。
…………
沐云翻入内墙,他单膝跪地对着地面翻看了半晌,随后捡起一土块轻嗅。
微腥的泥土上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是食蛊虫留下的痕迹。
沐云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玉小瓶,打开瓶口,里面飞出一个荧光色小虫,小虫在接近地面三寸处盘旋良久,随后朝着沐春阁南面飞去,它飞至一口枯井旁,随即拍着翅膀绕着枯井打转,沐云向井底望去,月光下依稀看到井底的黑泥上隐约泛起的莹莹绿光。
食蛊虫死后,尸体呈莹绿色。
沐云上前收起小虫,对身后的楚怀珝道:“二爷,线索断了。”
楚怀珝抬眼环顾四周,这口枯井坐落于沐春阁的南边的偏院中,偏院以左是一座简单的小楼,稀稀落落只有几个小倌进出,想来是接不到客的少年休息之所;枯井以右是一个小走廊,不知通向何处。
正当楚怀珝思索之际,一名紫衣人从小楼的一个房间走出,正是陆瓯。只见他脚步匆忙,神色严肃,眉宇间尽是煞气,很是奇怪。
“我们分头行动,我去小楼内看看,你去走廊后查查有什么新的线索。”
话音刚落,楚怀珝就飞至屋顶,直奔小楼而去。
“那二爷我们……”
沐云话还没说完,眼前哪里还有楚怀珝的影子。
“……在哪里汇合啊。”
沐云撇了撇嘴,心道四爷的任书一到我就立刻回京城,绝对绝对不要再跟着这么一个主子了。
………………
楚怀珝行至小楼内,走到一楼最靠里的一个房间,左右环顾无人后,打开房门闪身进去。
关上房门,楚怀珝轻步走至书柜前,书柜的底角边缘磨损严重,很明显经常被人移动。书柜上的物件繁多,各类古董不胜其数,其中二层的一幅画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幅墨梅图,只不过挂的有些歪,似是被人移动过。
这幅画的痕迹太过显眼,楚怀珝生怕中了什么陷阱,反复确认后才敢取下它。果不其然,画的背后便是移动书柜的机关,楚怀珝轻轻一按,耳边传来隐隐的机括声,书架背后开了一扇小门,门后是一排台阶,正通向一个地窖。
楚怀珝从怀里拿出火折子,顺着台阶慢慢摸下去。
地窖倒也不大,在左上方开着一个铁窗,铁窗下的墙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刑具,让人看了不禁遍体身寒。远处得刑架上似乎还有一个人,那人一动不动的被绑在刑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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