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和陛下是什么关系,这一分申请递上来安保部哪里还敢耽搁,天一亮就申请进了皇宫。
厉染看着手里的薄纸。过皇城主街,以杨家的名望必有不少人会设路祭。凤霖本可以不用如此张扬,为了谁?
厉染将手里的薄纸按在桌上,凤霖,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吊唁你父亲的理由。
圆润的眼角微微弯起,你,总是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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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爬回来了。
第五十四章 皇宫
杨定州出殡当天,皇城里头不少人设了路祭。杨定州虽然是商人出身,身份不高,但为人向来不错。光是皇城里头的几家救济所就救了不少人,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善人。贵族世家虽然瞧不上他的家世,但对他的为人还是敬重的。毕竟这么多年坚持往皇室送钱的四大家里也就杨家坚持下来,从未断过。
路上有不少救济所里出来的流民跪在街边磕头。杨凤霖胸口捧着杨定州的牌位走在棺木前头,路过设了路祭的人家门口稍作停顿致谢。浩浩荡荡的一行出殡队伍,占满了整条街道,杨凤霖抱紧了杨定州的牌位,心里头想着,老杨啊,你想见他吧?他会来的。
街道两边站满了配枪的近卫,一座小楼里靠窗的位置,站着三个人。厉染看着不远处慢慢过来的白色队伍,揉着眉心的手停了下来。站在队伍前头的杨凤霖正在致谢,杨凤霖气色还好,神情淡然,清瘦挺拔的站在队伍前头。厉染看了许久,直到队伍慢慢的行进过来,厉染对着窗慢慢的跪下来,磕了三个头,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久久没有起身。
杨凤霖在小楼下的街边停下来,内务部长换了一身便服站在哪里。
“你这是?”
内务部长道,“今天特意告了假出来的。想送老先生一程,谢谢这么多年对我们的照顾。”
内务部长腰一弯,杨凤霖回了一个礼。内务部长起身时,放在身前交叠的手指微微向上翘着。
杨凤霖不着痕迹的向上头看了一眼,窗边并没有人。
杨凤霖眉眼一松,“有心了。”
队伍慢慢出了大街,赵长松在厉染身后小声说了一句,“已经出城了。”
厉染慢慢直起身子,额头上搁红了一块。木质的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内务部长进来跪在地上,“陛下,亲王已经出城了。”
厉染摸着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可有留话?”
内务部长道,“有心了。”
厉染双手负在身后,窗外沿街两边已经不少人在收拾东西。
赵长松做了个手势,带着陈震和内务部长下了阁楼。厉染抬头迎着有些刺眼的日光,乌云逐渐散开,太阳冒头了。
杨凤霖看着九毛收拾行李,时不时的出口提点两句。这丫头真不像个女孩子,这衣服叠的还没她好,可真是要愁死了,今后可怎么嫁的出去。
杨凤霖要出国了,他还在孝期,不能穿的太鲜艳,以往那些颜色艳丽的衣服全都收进柜子里。这大夏天的非黑即白,身上也就这两个颜色。以往夏天总是怕热要穿拖鞋和短裤,自从海里去了一趟,今年夏天也总觉得身体凉,关节疼,短裤是再也不敢穿了。
杨凤霖正感慨呢,九毛拿出一把扇子,拿在手里挥舞着,“先生,您看这扇子可真好看。”杨凤霖一顿,走过去将扇子拿起来撑开一看,笑着又合了回去,“放进柜子里吧?”
九毛苦着脸,“这么好看的扇子不带吗?”
杨凤霖看着九毛将扇子方进柜子里,视线落在关紧的柜门上。摸了摸嘴角,挠了一把头发,还是不带了吧。
杨凤霖出发那天,赵长松和陈震去了码头送行。杨凤霖戴着一顶大帽子,白衬衣白西裤遮得严严实实。赵长松不禁纳闷,您不是最怕热的吗?
杨凤霖招呼着龚全去搬行李,赵长松忍不住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杨凤霖笑道,“也许就不回来了。”
赵长松嘴边的笑都僵了,“您可别开玩笑。”杨凤霖伸着手指往上抵了抵帽檐,“快走吧,来送我这一程可耽误你不少事。”
赵长松苦笑,“我们是朋友。”
杨凤霖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当然。”
松开赵长松,转身上了船。
陈震搭着赵长松的肩膀,“走吧。”赵长松纹丝未动,也不知道想什么。
陈震双手抱胸,“一句都没提陛下。”
赵长松转过身,“你不了解他。他不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逼他。”
皇宫,议长对着厉染弯了弯身子,厉染将手里的薄纸扔在桌上,“你是怎么看的?”
议长直起身子,视线落在案桌上的薄纸上“陛下是该考虑王后的人选了。”
厉染一声冷哼,“你不是最清楚吗?”
议长的脸上一贯是他如面具一般找不到错的微笑,“陛下,您也清楚这事情不好办,要从长计议。”
厉染让侍从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递到议长面前,里头是边角有些发黑的婚书。
“是否还需要从长计议?”厉染声音冷硬。
议长将盒子合上,“可您不能没有子嗣,或许在九卿或者上三卿中选一些适龄的女子进皇宫,可以堵住悠悠众口。”
厉染接过侍从递回来的盒子,仔细收好。
“子嗣我自有办法。怎么堵住悠悠众口就看议长的本事了。”
议长笑着说了一声明白
出了皇宫里的议事厅,议长脸上的笑垮了,真当有一些咬牙切齿的意思。办好了是他的本分,办不好这锅可是严严实实的扣在自己身上了。
“小皇孙,可快点吧,快迟到了。”
对面走过来两个侍从带着一个孩子匆匆走过去,见到议长行了个礼又匆忙向前,看这方向是往厉染那处去了。
议长摸着下巴,突然有些明白了。
赵长松回皇宫向厉染禀告,杨凤霖已经出海走了。厉染翻着厉涛最近的功课,“什么时候回来?”
赵长松可不敢将杨凤霖的原话跟厉染说,“当然是尽快。”
厉染抬头看了他一眼,“应扶林明天是不是要回来了?”
赵长松道,“明天中午可到皇城。”
厉染身边的侍从将厉染桌前的纸收了回去,厉染道,“让那小子重做。”
侍从应了,弯腰出去。
厉染突然看着赵长松,“他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
赵长松语塞,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厉染单手按着太阳穴,现在我想出去找你,都不容易了。而你似乎不想再主动到我身边了。
我想不顾一切,但现实并不允许。
应扶林回了皇城,先回了议会汇报工作。傍晚时分进了皇宫,应扶林看着熟悉的院落不禁失笑,正经的正殿不住,还在这偏殿里头不肯走。既然心里头惦念,放不下却又不敢把人追回来。厉染啊,你这是怎么了?
这段日子听了赵长松抱怨不少,耳朵都快听出老茧。凤霖出国前给他来过电话,看眼睛去了。
凤霖这眼睛也是个不定数,他也不会主动将眼睛的事情告诉厉染。这两人劫后余生之后倒是别扭起来了。
侍从引着应扶林去了小院,竹林里头还是一片光秃秃。应扶林看着小石桌上摆着的酒,摘了眼镜。厉染已经等着他了,应扶林对着厉染行了跪拜礼,厉染指着他对面的的位置,“坐吧。”
四周的侍从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应扶林在厉染对面坐下,“陛下,近来安好?”
厉染拿起酒杯,“不好。”两人碰了碰,应扶林被厉染这句耿直的不好逗乐了。
“我知道你们互相的顾虑。特别是凤霖,那个心啊有万般绕绕,您想让他主动可不容易。可您怎么也怕了?您想让凤霖坐上王后的位置,不容易但绝不是没有办法,这不是您主要的顾虑吧?”
厉染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全干了。俊美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阴郁而冷酷。
“他在我面前跳了下去。”厉染顿了顿,低头看着手里的酒杯。
“他向梁羡颐走过去的那瞬间,我没有抓住他。我没想过他会离开我,我总以为我能保他万全,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厉染又倒了一杯酒,刚要拿起被应扶林按住。厉染没动,望着酒杯里荡漾的水纹。
“我常做梦,梦里都是他跳下去的背影。每次惊吓着醒过来,那种后悔自责难受我无法形容。我早应该看出来他那时候的心境,接二连三的打击他早就承受不住了。但我又有些恨他,他跳下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呢?我的存在还支撑不了他。”
应扶林收回架在他手腕上的手,一声叹息。
“他向来就不喜欢皇宫。他跟着我从来没有想过永远,他不说但我心里明白。我不敢问他对我的感情,他做的一切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责任。他回来以后,没有来见我没有回皇宫,这个答案我更加不敢求了。就怕他说一句,厉染,放我走吧。那我该怎么回答?不论肯或不肯无外乎他伤心我伤心,没有两全。”
应扶林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小口,直冲脑门。他眯起眼,凤霖不来找厉染,有部分原因可能也是因为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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