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强盗逻辑,来这里就是和邪教来往,那你们都聚在干嘛?练邪功吗?”茯苓看着那领头,说道:“你哪只狗眼看到万仇门和邪教一伙?莫不是你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现在心虚怕万仇门来报仇?”
领头的拔出佩剑:“你血口喷人!我们门派光明正大,怎么可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今日是为了江湖道义,来惩恶扬善围剿邪教的!”
茯苓没拔刀,语气稍重:“万仇门只杀该死之人,绝不滥杀无辜,诸位如果问心无愧,万仇门的刀不会出鞘。”
茯苓跟上颜烛,又转头说:“不过要是有人自己往我刀口上撞,那就是找死。”
颜烛语气淡然的对着那人道:“江湖纷乱复杂,怎可听信传闻恶意揣测?”
“听听人家颜少侠怎么说的?”茯苓得意的点点头,忍不住扬起嘴角冲颜烛笑。
颜烛也带了点笑意,温和道:“走吧。”
众人一路向泰泽山西边走,泰泽山其实并不只是一座山,而是三座大山连在一起,走了一个时辰,天色将暗,众人来到一个峡谷山口,颜烛停下脚步,抬手示意身后的众人停下来。
泰泽门掌门高中兴问道:“不往里头走吗?”
茯苓道:“高掌门,这峡谷古往今来都是伏击的好地方,我们还没弄清楚情况就往里走,这不是送死吗?”
高中兴赶紧拱手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高掌门不必多想,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们需要先派人探查一下有没有埋伏。”颜烛对茯苓说:“茯门主,听说万仇门杀手的轻功很好,能否请你派人先探查一番?”
茯苓点头:“当然可以,不过这里轻功最好的是我,本人很乐意为颜少侠效劳。”
颜烛皱眉道:“你伤还未好全。”
“这么点小伤还让颜少侠一直记挂。”茯苓笑了笑,叫了两个杀手去探查。
有泰泽门的弟子反应过来,惊叫道:“你是邪刀阎王!”
“才认出来?”茯苓说边说边抽出龙牙刀。
那弟子吓得也拔出佩剑,连连后退:“你干什么?你要杀我?”
茯苓:“我杀人是要收钱的,你给钱了吗?”
那弟子一愣,只听颜烛大喊一声:“有埋伏!”
蒙着面的人从四面八方蜂佣而来,没有统一的服装,手持兵器也各有不同,未发一言,来势汹汹。
茯苓已经提着龙牙刀迎了上去,纵使手上有伤,他的刀法依旧气势不减,刀刀凝重狠戾,他边打边对高中兴说:“高掌门,你还真把我们往坑里带呀?”
高中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腕,拿着剑招式都对,就是一直打颤儿,一副始料未及的模样:“向西二十里,就是这里啊,是、是陈烈告诉我的呀……”
茯苓边打边问:“陈烈是哪个王八蛋?”
“泰泽门长老陈烈。”颜烛一剑挥去,对面的人来不及躲闪,面上蒙着的布被削掉,露出了一张脸。
正是泰泽门长老陈烈。
颜烛道:“看来刘通没说谎,泰泽门内也有通天教的人。”
高中兴差点没拿稳手里的剑,他本来就瘦,现在瞪着眼睛,活像一个饿死鬼,他难以置信的问道:“陈长老,你为何要这么做?”
陈烈索性也就不再遮掩:“为何?我也想问为何,我苦练剑法五十载才有如今成就,这个后生二十多岁武功却如此之高!老天不公,我偏不信命,邪功又如何,江湖上强者为尊!”
陈烈作为泰泽门长老,武功本就不低,又练了邪功,内力汹涌且源源不断,颜烛一时无法再分神注意身边的情况。
茯苓察觉到了,他提着龙牙刀向颜烛周围靠近,时刻注意有无人偷袭。
邪教的人虽然个个内力怪异,但人数不多,而且所修武功兵器不同,基本都是各打各的,配合起来没有门派弟子好,这帮人本来打算在峡谷伏击,谁知颜烛他们根本没进峡谷,所以只好迎面上。
内力再好,也寡不敌众。
茯苓眼见这里打的差不多了,吩咐张发财和王有钱留活口问话,寻着越打越远的颜烛和陈烈去了。
颜烛和陈烈不知怎么就上了石壁,在石岩和树枝上来回飞跃。
茯苓帮不上忙,只好在下面看着。
几枚银针破空而来,茯苓一个侧身,挥刀挡下:“还来?”
他循着银针的方向追去,他知道这些埋伏在峡谷的人只是个引子,就像当时在无皋山,藏在暗处的人才是关键!
“茯苓!”颜烛一剑刺向陈烈胸前,把他踢下山崖,让下面的弟子制住他,自己则追着茯苓去了。
茯苓在银针来的方向果然看见一个人影,这人是故意引着他进去的。
那又如何?茯苓心想,老子怕过谁?今日他来,不就是为了捉住幕后的人吗?
七弯八拐进了峡谷,已经听不见峡谷口的打斗声了。
这里四周荒凉,只有石头和杂草,茯苓环视周围,喊道:“来都来了,还躲什么?”
六个黑衣人从后面的巨石后出来,纷纷拔刀相茯苓攻去。
茯苓提刀应战,这些黑衣人虽然同样内力深厚,但和峡谷口的人明显不一样,这些人训练有素,更像有组织的杀手。
准确来说……像当年的杀人谷。
“这些破铁片,也配叫刀?”茯苓一刀斩下一人的胳膊,回身又是一刀,六人便只剩四人,“你们也配称作刀客?”
又是银针飞来,茯苓眼力极好,轻松躲开,他后面的黑衣人却未来得及躲,被扎了个正着。
“打斗的时候投毒可不好,容易误伤己方。”茯苓趁那黑衣人无力之时,迅速挥刀:“不过看来你也不在意他们的死活,说来也巧,我正好有个朋友,也会用这种毒。”
岩石后有点声响,不过很快就完全没了声音,那人应当是跑了,剩下三个黑衣人几乎是拿命相搏,茯苓被他们拖着,抽不开身去追。
等解决完剩下三人,茯苓在峡谷走了一会儿,把怀里的桂花糕拿出来吃,坐在石头上,抬头看看峡谷上的天,蓝天白云,处处都是山石和荒草的谷底。
不知道怎么的,他这没多少墨水的肚子没被桂花糕填饱,倒是冒出一句诗来: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注)
他不是黄鹤,但恐怕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茯苓惆怅的叹了口气,他忘了该怎么走出去了,这过目不忘的本事,记一记亭台楼阁还行,怎么就不能用来记山路呢?
作者有话要说: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崔颢《黄鹤楼》
烛龙栖寒门,光曜犹旦开。——李白《北风行》
第20章
吃完了桂花糕,茯苓拍掉手上的渣站起来,决定还是再走一走看,说不定就走出去了呢?
这峡谷里荒的很,弯弯绕绕,每个石峰都长的差不多,茯苓记忆力好,方向感却不怎么样,半个时辰过去,天完全黑下来,他还在这峡谷里转悠。
山谷晚上极静,又走了一会儿,他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心想不会石头后那人也迷路了,还没出去?
茯苓握着刀,躲进石缝里,等那人靠近。
那人手握火把,火光下面容俊朗,身姿挺拔。
“颜烛?”茯苓从石缝里钻出来,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颜烛拿着火把走近,看着他毫发无伤,松了口气,但皱起的眉头却没完全舒展:“你怎么如此莽撞?峡谷里有陷阱怎么办?”
“无事,我什么也不怕。”反正茯苓无牵无挂,没了他翼山那帮人可能要伤感一阵子,但日子也不不是过不下去。
只是如果就这样死了,茯苓心有不甘吧。
晚上的峡谷有风,吹起茯苓的衣摆和发丝,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来。
颜烛沉下脸,刚想说他几句,风吹过来,吹来一阵淡淡的香味。
这香味不再是那浓郁的桂花,是海棠花的清香!
极淡,却久久不散。
颜烛心里的所有情愫和疑惑都被这点清香够了起来,一时间全都向外涌,他突然抓住茯苓的手腕,急急的问道:“你为何这么做?”
茯苓猝不及防的被他一拉,差点没站稳:“啊?我看着人就追过去了,要不然怎么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我不是让你少用内力吗?”颜烛紧紧的盯着茯苓看,“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霍山养伤吗?”
颜烛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
茯苓迅速的移开目光,面上不显,心里其实已经乱作一团,第一反应就是想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你说什么……”
颜烛不让他抽,反而攥紧了将他拉进,低声道:“茯苓。”
茯苓心里一震,应了一声:“嗯?”
颜烛目光灼灼道:“你抬头看我。”
茯苓:“太黑了我看不见。”
“茯苓!”
茯苓心里一横,用力把手抽出来:“你既然知道了,就别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茯苓索性把面具摘了,不同于“程宿雨”的温和柔软,那双眸子里映着火光。
但仍旧澄澈如水,就像天上的银河,洒了点点碎星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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