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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以美镇国 完结+番外 (米粒儿艾)


  用这般的眼神看过来,是在怜悯何人?
  萧玉山收回眸光,微扬下颔,倨傲神情里笑意渐淡渐无,——万人之上的君主,如何用得着旁人“怜悯”?
  储栖云亦是不再相望,忽而轻笑:“遵命。”
  兴许是觉得此刻太过沉郁,萧玉山忽然开腔,将那话锋一转:“今晚随我入宫,如何?”
  储栖云聪慧得很,顺着萧玉山的话头便应道:“能陪王伴驾,自是万分荣幸。”
  “还有一事。”萧玉山睥着布帘,又说道,“寻一件道袍来。”
  储栖云愣了一瞬,旋即明白过来,作那痛心疾首之状,调侃道:“我还当陛下对我思念得紧,原是自作多情。”
  萧玉山一扬眉,权当做默认此言。一时之间,沉郁烟消云散,这二人复又快活起来。
  此时此刻,仅一帘之隔的内间与外头截然相反,安详、静谧,在悠悠檀香下,仿佛时间都已静止。
  安风久站在床畔,既不出声,也不寻一处坐下,只静悄悄凝望着昏昏睡去之人。从前只是匆匆一瞥,如今细细瞧来,安风才发觉,原来这人如此清癯,就犹如瘦竹,韧性十足,任凭外头风吹雨打,也断不会折腰。
  区区一名白面书生,朝中无人,家道中落,却想捅破了天去,真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敬。
  安风沉沉叹息,手掌方要靠上那人额头,却见他已转醒,慌忙收回手,佯装四处张望,俨然欲盖弥彰。
  叶文卿眼帘忽闪,缓缓睁开双眸,先是陷入长久的迷蒙,半晌过后方回过神。瞧见安风时,他惊讶得很,撑着发热的身子坐起来,轻声问道:“安护卫,怎会是你?”
  “陛下就在外头。”安风敛去情愫,不动声色,仿佛来到此处只为公事,“在下奉命保护叶大人安全。”
  听得此话,叶文卿终归安下心来,强撑着钝痛的咽喉说道:“我有要事禀报陛下。”
  安风素来冰块似的脸上,少见地蹙起眉宇,却不曾请萧玉山进来,反倒俯身为叶文卿递来茶水:“先润润嗓子,至于矿场一案,等你随陛下回宫,自有机会一一说明。”
  叶文卿正在发热,此刻莫说是说话,连喘气时嗓子都刀割似的疼。他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心里头却在想安护卫不愧是皇帝亲信,纵使看起来冷冰冰不善言辞,也算得心细如尘。
  叶文卿尚未开窍,殊不知,安风心里头的细致,只给过一个人。
  这隐秘的情愫是自何时而起呢?
  大抵是当年先帝广纳贤才之时,某个书生布衣草鞋而来,立于无数锦衣士族子弟之中,清癯如一枝翠竹,性子又不卑不亢,想教人不注意都难。
  彼时,安风跟随尚是太子的萧玉山同去选拔,遥遥看着他一展文采,拔得头筹。也不知怎的,分明是平凡样貌,却教人移不开眼,纵使平日里看惯了萧玉山的大好容颜,安风也不自觉为这书生在心中留下四字——风姿卓然。
  至于后来,便是听闻此人入仕为官却屡屡碰壁,连萧玉山偶尔提及,也叹息如此贤才竟难有出头之日。
  如萧山铁矿这般的大案,莫说叶文卿这般朝中无人的小官,恐怕连背后有士族撑腰的子弟,也不敢轻易担当下。安风犹豫再三,终归将心中疑惑当面相问:“安大人怎敢接下萧山铁矿一案?”
  明面上是晋安王监管矿场,暗中定还有其他势力参杂其中,暴/乱突发于大赦前夕,若说无人指使,怕是只有愚人才会相信。
  这是士族贵胄之间的博弈与游戏,一个只图安身立命的小官掺和其中,只会教人当纸片似的撕碎了去。
  “如若真是皇命难违,你大可以佯装庸懦,信手翻几篇卷宗便罢。”安风垂眼望着他,所言字字句句发自肺腑,“查办不力最多贬官,但一名小官的俸禄,也足教你安身立命。”
  “如若在下所求之事,并非‘安身立命’呢?”叶文卿仰首回望过来,说话之间,唇角竟含浅笑。
  “你究竟所求何事?”安风虽口中反问,但心中已知叶文卿所求。
  不知是出于信任,抑或本就无所畏惧,在安风跟前,叶文卿毫不掩饰:“扶摇而上,观青云九霄。”
  “高处虽风光无限,脚下却如登峭壁,望大人慎思、慎行。”安风亦出身钟鸣鼎食之族,岂会不知风光之下如履薄冰?
  说罢此言,安风转身离去,只留叶文卿一人静思。他并不知晓,在转身之刻,叶文卿含着苦笑。
  若说不怕粉身碎骨,定是诓骗旁人之言,只有如叶文卿这般一步一步自草芥中走来的人,才会晓得一个扶摇而上的机会,远比性命重要。于他而言,比起庸碌一生,奋力一试方不负大好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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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矿场□□一案未尚未了结,又有尚书郎叶文卿失踪,皇帝却还有闲心去道观,正应了那一句“不问苍生问鬼神”。
  晋安王沉沉叹息,愁得眉宇深锁,连连说道:“荒唐,委实荒唐。”
  “据说,陛下还从道观里带回去两名小道士。”萧玉琮将今日听闻之事说与父王来听,言辞中满是讥讽之意,“只道是代替苍阳道人入宫布道。”
  “尽是些蛊惑人心的妖道。”晋安王当真动了火气,忽又回想起几日前曾教一名灰袍小道辩得哑口无言,一时气性更大,与萧玉琮道,“明日随为父入宫面圣。”
  萧玉琮只作那满心忧戚之色,与父王道:“父王明日必得好生劝说陛下,必要时,可与章太尉一同觐见。”
  “为父正有此意。”在晋安王看来,章太尉亦是托孤大臣,劝谏之事自少不得他。
  萧玉琮对那位高居皇位的堂兄总有几分轻视,不为其他,只因觉着其人其命太好了些,自出生起便顺风顺水,一路即位称帝,就不曾有过挫折。兴许出于嫉妒,又或许出于对皇位的仰望,萧玉琮时而在想,如若萧玉山前半生变故丛生,还能留着命当上皇帝吗?
  想那萧玉山身为太子十数年,一无政/绩,二无战功,如此轻易登上皇位,莫说萧玉琮之流的权贵,便是坊间百姓也颇有微词。也不知哪一方的不满更多些,时日一久,便传出许多流言蜚语来。
  世间人言可畏,最怕三人成虎。真相往往无人理会,反倒是捕风捉影之事传得神乎其神,比方说,那些编排皇帝的段子,又比方说,皇帝以美镇国。
  金銮殿上,皇帝徒有其表,当真是国之不幸。萧玉琮如是想着,渐趋流露鄙夷神色,却又顾忌父王素来忠心,忙不迭收敛神情,只道矿场重案尚未告破,不敢久留于此贻误案情,继而施一礼躬身告退。
  此刻已是红日西沉,云霞如血,天际的尽头,渐有夜色弥漫。
  萧玉琮屏退随侍,一骑快马绝尘而去,孤身返回矿场。行至山脚,马匹忽而啼鸣,不肯轻易前行。
  萧玉琮翻身下马,环顾四周却不见人影,高呼道:“出来。”
  果不其然,有衣衫褴褛之人自灌木之后起身,遥遥与他行礼:“事情既已办妥,还望大人履行承诺。”
  “叶文卿是你亲手推下去的?”萧玉琮似是还想再确认一回。
  高大汉子应道:“千真万确,还望大人送小的出城。”
  “另外二人呢?”当初矿场暴/乱领头人共三名,事成以后,萧玉琮雇此人暗杀另二者。
  “已死。”男人回身望向隐没在云霞下的崇山峻岭,只说道,“都如同叶文卿那般,葬身于山崖之下。”
  “好,果真是本王看中的人。”萧玉琮自马背之上取下包裹,远远抛给男人:“去吧,走得越远越好,永世不得回将阳!”
  “多谢大人。”只可惜,此人尚不知晓鸟尽弓藏之理,杀生之祸已于不觉之间降临。
  萧玉琮翻身上马,临行前,回身望向男人,笑意堪称森然:“包裹之内银钱无数,足够你去到天涯海角。”
  那人朝萧玉琮抱拳行礼,立下重誓,郑重异常:“小人在此发誓,必然永不回将阳城!”
  这一回,萧玉琮不曾回应,抬手扬鞭,绝尘而去。


第8章
  八、如花美眷 (中)
  日暮时分,皇帝自东离山虚鹤观解卦归来,神色之间阴霾尽扫,又是那似笑非笑美人面。
  此番与从前不同,不仅皇帝乘兴而归,还带回来两名年轻道士,一者眼熟得很,便是上回与苍阳道人一道入宫之人。至于另一人,许是畏惧天家威严,一路低垂头脸,瑟瑟缩缩。
  这瑟瑟缩缩的小道士不是旁人,正是死里逃生的叶文卿。萧玉山命今日随行众人不许张扬,又教叶文卿扮上道士,请储栖云掩护,多方筹划得当,方才摆驾回宫。
  现如今,外头权当尚书郎已死,只有寥寥三五人晓得,大活人早被陛下带回宫中保护。
  萧玉山一回来,径直去往书房,屏退众人,只留叶文卿在跟前。
  矿场暴/乱一案必有隐情,较之抓回三名领头人,萧玉山更想知道,那幕后操纵之人究竟是谁。
  萧玉山端坐在案桌前,睥着跪拜于跟前的男人,开门见山地问道,“萧山矿场里有何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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