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棘手,但是必须拒绝,管生不管养,他成什么了?宣和正色道:“我并无此意。”
同宣和声音重叠的还有一声喊着警告之意的:“加娜仁。”
谢淳来了。
宣和竟然松了口气。
谢淳在他身边坐下,加娜仁似乎有些怕他,稍稍避开些许,又有几分嫌弃地说:“你自己不愿,还不许我找别人了?”
谢淳看了宣和一眼:“他不行。”
宣和听着加娜仁的话,怎么,她还找过谢淳?谢淳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轻捻他的耳垂:“别瞎想。”
“燕王殿下对兄弟真是关怀备至。”
她嘴上说着关怀备至,那语调却分明是在说谢淳多管闲事,有挑唆的嫌疑。
放平时,宣和说不定还真有点共鸣,但是现在,他会感谢谢淳帮他解围。
但他没想到谢淳会这样直接,他说:“不是兄弟。”
加娜仁一开始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他伸手将宣和揽入怀中,在他发顶轻轻吻了一下,才干巴巴地说:“你们中原,两个男人也可以?”
宣和:……
照理说是不能的,但是这个时候不说话比较好,他僵硬地靠在谢淳怀里,不去看加娜仁的表情。
算了算了,好歹能挡桃花。
宣和做着心理建设,干脆放松下来,将重量放到谢淳身上,这样舒服一点。
加娜仁见过的男人多了,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拒绝过她人不多,面前正好有两个。
没想到他们是这种关系。
但是随即她又看到了宣和的表情,说是放空也行,说是放弃挣扎生无可恋也行。
了然,大约是谢淳强逼他,作恍然状:“你是燕王。”
言下之意,你是燕王,你想做什么都行,跟有没有这规矩无关。
又对宣和说:“难怪你只能一人。”
宣和:“……”
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而起,算了,随她去吧。
第54章
加娜仁对面前的两个男人完全失去了兴趣,坐了一会就回去了。
宣和打了个呵欠,加娜仁一走他就坐直了身体和谢淳拉开距离。
谢淳轻笑一声,宣和回过头看他,刚才好像听到他笑了。
他不满:笑什么?
谢淳没说,不过看着很是愉悦:“见过谢汲了?”
宣和摸不准他的意思,应了一声:“嗯。”
滇西,西凉,虽然都带西,但是隔了十万八千里,一个在北一个在南。
偏偏看谢汲那意思,两头是有联系的。
宣和只知道后期镇南王府谋反,谢淳趁势出兵,不但收回了滇西,还刷了一波民望。
简单来说就是主角升级路上的踏脚石,其他的,他并不了解。
谢淳好像有话要说,联系到之前几次从谢淳嘴里得到什么消息时,脸色沉沉地喊他过去抱一会……
要不是有老五生辰那天的事放着,他大概还会觉得这个人纯情。
还知道“等价交换”。
今天原本以为是在解决加娜仁,现在看谢淳这准备附赠消息的架势,他有种微妙的“赚了”的感觉。
谢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随手捡了一根没有燃尽的枯枝,在地上简单画了图,给他讲滇西的局势。
在滇西汉人不过占了四成,朝廷同镇南王府关系微妙,镇南王府同当地的外族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在那里,汉人才是外族。
宣和点点头,少数民族聚居地嘛。
不过这个时候大家似乎没有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的观念,民族关系比较微妙。加之当地民风彪悍,并不服管教,镇南王府说话或许还不如他们的族老好使。
历代镇南王,都是皇帝赐婚,王妃都是汉人,大部分都是京城过去的高门贵女,但侧妃妾室就不好说了。
老王爷没有嫡子,如今这位镇南王也就是谢汲的父亲并非嫡子,母家是木乞人,同他育有长子的侧妃也是。
“当年朝政不稳,加之初代镇南王有反心,当初宣帝,”他说到“宣帝”二字的时候顿了顿才继续说,“宣帝将他封在滇西同时镇压了两方。”
这事读书人都知道,不过这背后的缘故,一般先生不会多说,即便是宣和他们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先生也不会明着说。
“朝廷对镇南王府素来优待。”
这是事实,不过谢淳这个小时候被镇南王世子欺负过的人说起来怎么就那么惨呢?
不用谢淳多说,宣和也懂了,捧杀么。不纵容不犯错,怎么找理由整治?
《君临》之中谢淳不就是这么做的?纵容,甚至诱导。
两边起兵的时间过于巧了。
谢淳入京之后根本不带停的,连登基大典都没办,直接领兵南下一路镇压。
连年的自然灾害,各地百姓都不好过,许多人流离失所,成了难民。
流窜各地就成了流民,流民一多就要生变。
民不聊生,这口锅当然是皇帝来背,谢淳最大的优势就是他姓谢,他是燕王,在边地声望高,他起兵简直是占着大义,出来拨乱反正的,民心所向。
宣和点点头,不过滇西的局势,他现在就已经料到了吗?
宣和想到了八个字。
钓鱼执法
破而后立
这样一来宣和便有了顾虑。
钓鱼执法的前提是,镇南王府有不臣之心,谢汲可没有,若是他袭爵,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而同时,只要谢汲活着就一定会袭爵。
说来荒谬,朝廷其实巴不得他们反了。
想也知道皇帝一定是想削弱藩王势力加强中央集权的,朝廷对镇南王府格外宽容,怎么会没有他的授意。
父子两个一脉相承罢了。
宣和有点头疼。他若是插手,谢汲正常袭爵,镇南王府安安分分,朝廷就没有理由收回封地了。
宣和盯这篝火,火光在他脸上跃动。
他并不是分不清轻重,他在京城长大,他是皇帝的养子,他有天然的立场。
镇南王府的事确实不好插手,宣和有点头疼,他才不会觉得爹爹有错,但谢汲确实无辜。
“没办法了吗?”
宣和下意识开口,没想到谢淳真的回答他了。
“可以。”
他一头雾水:“什么可以?”
“你想要就可以。”
宣和还要再问,他却不肯多说了。
“回去吧。”
宣和索性不问,总会知道的。
回去的时候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谈论下午湖边那事,总觉得有点不对,就寝前,宣和叫住林安,问他知不知道这个事。
林安几乎绷不住脸色,怎么能叫王爷听这些腌臜事。
“王爷是从何处听闻的?”
宣和看他这样像是要去拔了人舌头,不至于。
宣和懒洋洋地说:“见着了。”
林安脸都绿了,他是看着宣和长大的,宣和又从不近女色,某种程度上讲,主子在他眼里同五岁时团子也没什么区别。
一时间十分自责,怎么能叫他碰见这些腌臜事?
“是谁?”
不是说看见了,怎么还问?
“说是梁安郡王的多些。”
宣和一下就笑了:“怎么传得这样离谱,他家小表妹还在呢。”
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了,脸色渐渐凝重:“还有呢?”
林安自然知道他同梁安郡王关系匪浅,他原想着这事对男子来说影响并不很大,如今看宣和这态度也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不敢隐瞒:“是申国公府家的姑娘。”
那是谢沣的未婚妻。
谢沣再怎么说也是个郡王,传出这样的事,他们的婚事说不定都要受影响,即便没有妨碍,对申国公府其他姑娘的影响可就不好说了。
本来姑娘家的,出来都不容易。
谢沣是她未婚夫,才能带着她出去玩,就这还是他求了许多次的。
好不容易约个会,出了这样的事。
宣和都同情他了,但他也不能出去说那是公主吧?
有点棘手。
“你去查一查,哪里传出来的消息?”
皇帝的生辰即便不在宫中也不能在帐篷里啊,因此大家去了最近的一出行宫。
这行宫皇帝都没来住过,好在两年前修缮过一次,前几日得了消息又修整过,如今过去了也能住。
就算是皇帝的宴席也那也是宴,没太多花样,吃饭加送礼。
宣和看着老三那边热闹的场景,默默补充,或许还有交际。
往常最热闹的应该是老二,他这几年,虽不是储君,却也差不离了。
除了老大他最年长,身后又是太后和周家。
如今老二失了最大的倚仗,周围便冷清了许多,这朝中,多的是见风使舵之人,尤其是勋贵,他们没有实职,靠的可不就是关系?
再看看谢淳,他似乎和武将的关系要好一点。去找他的人不多,但多为武将,想想也能理解,没有周将军,卫将军便是声望最高的人。
谢淳是他外甥,又在凉州呆了七年,自己上过战场,他们自然更有好感。
老六还是差不多,一来他自己没那个意向,二来他大公主不允许他有。
宣和看了一会便收回视线,自顾自吃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