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坐。”老爷子冲他们招招手。
饭桌上，即便老爷子态度和蔼，顾小卿也有点食不下咽，老爷子早就料想到这种情况。
他对顾小卿没什么不好的感觉，反而觉得顾小卿大家出身又文采斐然，至于那个嫁没嫁过人在他这不算什么大事。
“其实你满月的时候，我还抱过你。”老爷子道，“小小的一团，看着脆弱的不行。”
顾小卿惊讶，没想到还有这段往事。
老爷子解释道：“我与你爹亲有些交情，所以去了你的满月酒。”
只是没想到顾小卿的爹亲会那么早去世，也没想到顾小卿的爹竟能冷落自己的亲生儿子。
提到爹亲，顾小卿有些黯然，但还是强打精神陪老爷子回忆过去。
秦逍察觉到顾小卿的心情，不满的踢了自家老爹一脚，用眼神示意：爹，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爷子反应过来，一拍脑门，“瞧我，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了。”
“来说说你们年后成亲的事情吧。”老爷子岔开话题。
秦逍叛逆地非要抬杠，“时间都定了，太子还下了旨，有啥好说的。”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你给老子闭嘴。我可跟你说，陛下有可能撑不过元宵……”
一旦当朝陛下离世，至少要国丧三月，刚刚好卡到他们二人的亲事时间，如果中间有一点点意外，就会错过吉时。
秦逍没想到还有这等事，一时也想不到妥帖的解决办法。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殿下召集了所有太医给陛下诊治。”老爷子叹气，他当年也是跟着陛下打天下的，没想到转眼的功夫，人都老了。
顾小卿出声安慰道：“没事，我们就顺其自然吧……”
“好。”秦逍麻爪，但是这个事儿不是人为能干预的，只能顺其自然，看事态发展，祈祷陛下能身体好转。
不说他的亲事问题，只说现在的陛下，不失为一个好皇帝，他治下的大昭海晏河清，与太子也是父子亲情深厚，所以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他离开。
老爷子对着他们举杯，“又是一年了。来，祝你们这些小辈新的一年身体康健，平安喜乐。”
“爹，你也要健健康康的。”秦逍跟着举杯，笑意融融。
顾小卿双手捧着酒盅，认真道：“祝伯父松鹤长春，欢乐远长。”
老爷笑呵呵的一口饮下手里的酒，畅快。
屋外的夜空开始接二连三的绽放烟火，流光溢彩，火树银花，展示着大昭现在的盛世繁华，孩童吵闹声，拍手叫好声与烟火的巨响在此刻响彻夜空，汇成新年夜热闹的海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这篇文存在许多不足，非常感谢小可爱们提出的宝贵意见(*^▽^*)
（不过我暂时没有那个笔力写得更好QAQ）
但是我有每天学习一点，希望我下一本能改掉这些问题（美女祈祷）感谢在2020-04-25 14:57:23~2020-04-26 00:06: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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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酒过三巡，顾小卿也有些微醺，嫣红的唇色，酡红的脸颊，直让人弯成一池春水，秦逍天人交战了片刻，还是非常正人君子的送他回家。
两个人已经定亲，他不着急。
第二天秦逍跟着老爷子进宫祝年，这也是大昭的一个习俗，高品阶的权贵或官员，要在新年初始去宫里与帝祝贺新年，彼此说一些吉祥和鼓励的话，秦逍猜测，大概是为了巩固一下君臣之间的感情。
以往都是老皇帝在御书房捧着茶，笑得像尊弥勒佛，与前来的臣子权贵话一话家常，展望一下未来，如今帝王病重，坐在御书房的人就变成了太子殿下。
太子端坐在书桌后，面色淡淡，眉间狠狠地皱起，想来最近老皇帝的身体让他忧心忧虑，身上那件明黄色的太子朝服衬得他更加憔悴。
新年本该是阖家团圆，共享快乐的时候，亲生父亲却病重，还是一国之君，想想都压力很大，难怪太子憔悴如斯。
“殿下，保重身体。”老爷子劝慰道。
“老将军忧心了，孤没事。”太子揉了揉眉心，舒了口气，“不过你们要做好准备。”
“这……”
秦逍与老爷子相视一眼，具看到彼此眼中的不可思议。
“父皇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再加上年纪也大了……”太子摇摇头，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二人明悟，挑着讲了些关于身体康健的祝年词，讲完以后便退出了御书房，不打扰太子。
在回府的路上，秦逍忍不住问道：“爹，这陛下……”难道真的不行了？
老爷子掀开轿帘，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皆洋溢着喜悦，谁能想到给予他们现在平淡安乐生活的君主已经缠绵病榻，“唉。早些年陛下在战场上受过暗伤，后来又没有得到休养……”
后面的话老爷子没有说出来，但是秦逍猜也能猜到，一个勤政的皇帝，身上又有暗伤，身体自然是垮了。
老爷子没有在说什么，和秦逍回府修整了一下，下午便出去走亲访友，在一声声恭贺新年里，秦逍暂时遗忘了皇帝身体抱恙这件事。
只是老皇帝到底没撑住。
刚过完新年三天，宫里便传出陛下驾崩的消息，顿时京都一片哗然。
在呆愣过后，纷纷自发撤下还在庆祝的红灯笼，换上一片镐素，片片白雪落在皇城中，把朱红色的宫墙裹上一层寒冰，触手冰凉。
这是最短的一个新年，也是最难的一个新年。
传出消息后太子拒绝了所有人的探望，与太子妃亲自操/办老皇帝的殡葬，只在最后一天送入皇陵的时候，允许大臣们来送葬。
皇陵外间点着两排长明灯，灯盏明明灭灭，偌大的皇陵静得针落可闻，唯有几声轻轻的脚步声。
香芦冒着袅袅青烟，大臣们按上朝时的梯队站着，太子与其他皇室子弟站在最前方。
秦逍虽然不是正经的官员，但是他是陛下亲封的世子，所以也破例让他跟着。
老皇帝的起居官细细念着关于这位陛下的最后一点生活，末了，念道：“今，纵有经纬天地，克定祸乱，博闻多智也为过去也。”
随后在太监高声唱着的谥词中，老皇帝的棺材缓缓被抬进皇陵。
正如刚才起居官说的那样，生前的繁荣与是非就到此为止，剩下的也不必多提。
秦逍与老皇帝的交际虽然不算多，没想到看到这样庄严肃穆的场景也有些难受。
离开皇陵后祥玉公公叫住了秦逍。
“世子，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殿下叫我吗？”秦逍指了指自己。
祥玉公公恭敬的点头。
“去吧，殿下找你定然是有事，今时不同往日，不许瞎胡闹。”老爷子教育他。
“知道了知道了。”
秦逍也不傻，老皇帝走了，太子不日便会登基，这可是未来的新皇，当然不能和以前一样对待。
依然是御书房，太子看着还是有些憔悴，但比之前多了一些尘埃落定之感。
不管怎么说，皇帝也算是免去了病痛折磨。
“殿下，多保重身体。”秦逍难得的安慰了他一句。
“孤没事，只是有些疲惫。”太子背着手看向窗外，“父皇临走前，把封你为逍遥王的圣旨盖上帝印了。”
太子让祥玉端出一个木匣，“待你成亲后也要启程回封地，不如早早交给你。”
“只是父皇新丧，一切从简，不能公示了。”
秦逍沉默着接过，太子与老皇帝对他真的没的说，为此，他真心实意的行了一个臣子大礼。
“行了，叫你来没什么事，孤想让你带几个人去研究你之前进献的武器方子。”太子道，“只做出个样品即可。”
“殿下，您……”秦逍记得那几个方子，杀伤力不小，目前大昭国泰民安，兵力强盛，而且许多正在进行中的兵器制造，并不需要未雨绸缪到这个地步，那些武器反而是开疆拓土的最佳之选。
太子双手握住窗沿，长叹一口气，“孤与父皇不同。”
老皇……不，先皇重在文治，并不是很热衷扩大版图，看来，这位新皇，是野心勃勃。
将先进的武器交给这样一位帝王，秦逍第一次有些踌躇，不知是好是坏。
太子又道：“这些父皇在世时早已与孤谈论过，父皇并未说什么。而且父皇临去前，下过旨意，民间国丧三月即可，免得耽误嫁娶与平日生活，孤为人子，自会守孝三年，三年后再登基。”
驾崩之前还能想着百姓生活的，仅此一位帝王了。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谁也无法预料三年内会不会发生一些其他的事情，当下秦逍作为臣子，也只有同意这位未来新帝的要求。
“臣领命。”
“你们三日后便开始吧。”
“是。”既然是秘密制作，那肯定要仔细挑人，看来明天就得开始行动了。
秦逍拿着木匣子行礼后离去。
躬身离开御书房的时候，见到了前来探望太子的太子妃，和许久未听到消息的上官琅，太子妃位阶比秦逍大，但是她为人平和不拘身份，所以轻点头问好，“秦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