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替他治伤,我分个洞给你。”
祭祀承诺道,景蕖原本就是想跟族长卖个好,现在族长半死不活、祭祀开口,自然也行!
听到说可以分个洞给他,景蕖眼前一亮,赶紧点头,“能!”
太能了,就算为能睡个好觉,他也必须能!
天知道这里的集体宿舍,环境有多差,他甚至看到晚上有人想上厕所,又怕冷不愿意出去。
就直接原地解决,然后拿土埋上,翻个身继续睡?!
他能忍着不吐就是极限了,真的!
而且大洞里人太多,半点私密性都没有,他想偷吃点空间里的东西……却又不能跟他们分。
简直比做贼偷东西更心虚。
为了得到单独的山洞,景蕖可谓煞费苦心,首先找祭祀要把骨刀,把族长腿上腐烂的肉刮掉。
再用烧开的水清洗干净,才开始上药。
药就是刚刚采回来的蛇果和藤蔓,还在蛇果藤捣成的药糊里,加了颗他以前炼的万能解毒丹。
才小心翼翼的敷到族长的伤口上。
甚至还牺牲掉自己胸口的那点布料,扯下来替族长包扎,然后用银饰弯成针,固定好。
站起来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感觉胸有点冰凉,他尽量忍着不去遮。
反正这里的男人都露着胸,也就女人会遮。
偏偏旁边的野似乎还很好奇,盯着他胸看,看完真心实意的夸奖道,“胸,很白。”
景蕖,“……”滚蛋吧!
默默地转过身去,凑到火塘边烤火,祭祀的山洞环境可比集体宿舍好太多啦。
简直天壤之别!他不想回去,就赖在这里,祭祀估计也想看看效果,没出声赶他走。
过了大概半小时,族长终于哼唧出声,“唔。”
第6章 槐花
在地上躺着的族长哼唧完,就再没动静,但他身上的黑雾却慢慢的散开,神色也不再狰狞扭曲。
变得安详平和起来,这让他看上去,不像是晕倒,更像是睡着一样,算是肉眼可见的好转。
祭祀全程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着景蕖刮肉疗伤,在景蕖割开族长伤口、野想拦住景蕖的时候。
他用眼神制止了野。
祭祀知道族长身上的伤有多难缠,蛇咬出的伤口很小,他人老眼花,伤口都看不清楚。
可族长身为二级战士,倒下去,就再醒不过来,随着伤口开始腐烂、黑雾弥散、笼罩着族长。
情况可以说是越来越糟,他想尽办法,连宝石蛇都抓回来,都不能让族长好起来。
眼看着族长出事,祭祀心焦不已,他们大山部落,人口少、战士更少,只能算个中小型部落。
像他们这样的部落,大山周围有很多,大山部落能够在这里生存,全靠部落里有两个二级战士。
山和风的武力威慑,其他部落才不敢轻易侵犯,可现在的风出去换盐,不在部落里。
若是族长再出事,恐怕周围的部落会按耐不住,趁机攻打、抢劫他们,他们是抵挡不住的。
族长已经昏迷很久,没带领人出去打猎,这两天部落附近,总有其他部落的人探头探脑。
再这么拖下去,部落会很危险,被攻打抢劫的部落,恐怕只有战士能够活下来。
可偏偏他对族长的伤,根本毫无办法,让景蕖试试,有几分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
祭祀也没想到,景蕖真能把族长治好。
这种很诡异的伤口,从来没人能治,景,很厉害,顿时祭祀看景蕖的眼神就有些火热。
连声音都开始磕巴,“你的老师、是不是,也是祭祀?你跟你的族人,是走散了吗?
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弟子,跟我学习,我已经很老了,不知何时就会回归神的怀抱。
只要你愿意,你很快,就能接替我,成为部落的新祭祀!”
景蕖有些懵,“哎?!”
这个算意外收获吧,他观察过,部落里祭祀的身份很高……部落的人提起祭祀的语气,很尊重。
因为族长昏迷,他暂时还不确定,族长跟祭祀谁说话更好用,但他能够肯定的是。
祭祀在部落里的影响力,绝对不弱于族长,祭祀会治伤、更聪明,像是精神领袖,很受人尊敬。
这么大块馅饼,怎么会突然落到他头上来?
他尚在犹豫,旁边野却先开口,“祭祀,云。”
祭祀眯着眼睛看着景蕖,认真的摇摇头,语气有些沧桑,“不,他比云更有天赋。
云……她总是没有耐心,野,我知道你是喜欢云,希望她能成为祭祀。
可我等不及教会她,我已经感受到神的召唤,我们部落不能没有祭祀。”
云是族长的女儿,很聪慧,学东西很快,但是活泼好动,根本坐不住,耐不住性子跟他学习。
每次祭祀想教她知识,都要费尽心思,先找人把她抓回来,可抓回来,她又会很快溜出去。
这次,她更是瞒着祭祀和族长,私自混进去参加交易会的队伍里。
她躲在成堆的兽皮里,出发前,竟然都没人发现,半路上才自己从兽皮里钻出来。
为此,风不得不把贝安排回来报信。
原本他们部落有6个初级战士,去参加交易会换盐,可是现在,因为贝提前回来。
队伍里只剩5个初级战士,还得抽出人手来,保护云,这次交易会的难度,恐怕会增加很多。
祭祀轻轻的叹口气,云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可他却已经太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归神的怀抱,到时候,云是担当不起祭祀重任的。
不得不说,景蕖到来的时机正好,祭祀太老,选定的继承人又太弱、太不省心。
恰好见他能治好族长,祭祀才会考虑换个继承人。
祭祀看着还在昏迷中的族长,“这件事情,我会跟族长商量的,你先带景去他的洞里。”
野冲祭祀点点头,站起来往外面走,景蕖赶紧跟上,毕竟这位兄弟腿太长,稍不注意就能跟丢。
祭祀承诺分配给他的洞,在半山腰上,大概是祭祀那个洞的一半大。
里头空荡荡的,因为没人住,还冒着湿气。
野把他送到洞口,沉默着,转身就走,看着极不愿意跟他打交道。
景蕖也不在乎,在山洞里四处查看着。
虽然有些阴冷潮湿,好在还算干净,只有几只虫子爬来爬去、没其他东西。
他埋头在空间里捣鼓半天,找出袋生石灰,撒在几处最湿润的地方。
不过石灰吸湿完会变成熟石灰,不可逆,最好是在洞里点着火,才能保持山洞的干燥。
可要在山洞里生火,烟恐怕会把他呛死。
分给他的洞在半山腰,上面是厚实的山体,他可没本事把山戳个窟窿,用来安烟囱。
要是能像霍比特洞那样,自然是好的,可想想就不太现实。
景蕖凑合着在洞里睡着,大概凌晨四五点的时候被冻醒,他默默的在洞口坐着数钱。
等他把那堆小山似的金子数到一半,天终于亮开,望着下面开始走动的人群,才微微松口气。
……他是真怕自己被冻死在这山洞里。
突然很想去继承祭祀那宽敞又温暖的洞呢。
他顺着山壁爬下去,路上遇到野,野从旁边的洞里出来,离他很近。
他想了想,主动挥挥手打招呼,“嗨。”
野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径自转身走开。
景蕖,“……”他有那么讨人厌么!?
因为他跟着采集队工作,部落里的早饭,有他的份,厚重巨大的石锅里,煮着清水、飘着野菜!
汤清的能照见人影,好在没人愿意吃泥巴,洗的很干净,景蕖折了两根树枝当筷子,胡乱吃点。
等吃完早餐,他背着背篼,跟着鱼出发。
因为昨天有背篓装,他们把那附近的野菜挖的干干净净,所以今天他们需要换个方向。
景蕖跟着,边挖野菜、边捡些枯枝干柴。
夜里洞里太冷,他必须在洞里烧火,就算有浓烟,他宁愿被呛死,也不愿意被冷死!
鱼不介意他边挖野菜,边捡柴禾。
甚至还很温柔的告诉他,毛毛树枝好点燃,不过很快就烧完,青树枝很难点燃,但能燃很久。
而且烟比较少,更合适在洞里烧。
并且火最好点在洞口,这样既可以取暖,也不怕烟熏着。
景蕖一一都记下来。
说着指给他看,毛毛树比较类似景蕖认识的松树,松针长长的,落到在树脚,铺着厚厚一层。
倒是青树比较特殊,只有树干、没有枝叶,树干光滑,呈深青色,摸着硬邦邦的,像是铁块。
景蕖伸手去掰……没掰动,他不服气,选好根树杈使劲掰,手指都差点挣断,才把树杈掰断。
拿到手里,才发现树枝不仅硬,还很重,跟同体积的铁块差不多。
他放弃拿青树当柴烧,选择其他树枝。
等他把晚上要烧的柴捡到差不多,就开始认真挖野菜。
挖着挖着,居然让他闻到香椿和槐花的香气,不由的抬头去看,就他们旁边山坡上。
开着半山的白色串状花朵,像极层层叠叠的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