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气,深呼气,罗望的肩膀抬高又落下,脸上淡漠:“不吃就出去。”
俞柳左脚向前迈半步:“关心姐姐的生活有错吗?”
“等你只把我当成姐姐再来关心这些。”
罗望说完就走进厨房里,俞柳站在外面看着她转来转去的身影。
道具很珍贵,不是正式拍摄,罗望只能假装切菜,假装烧水,假装忙碌。
本来应该有各种声响,现在只有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俞柳走到厨房门口,用平常的音量问了一句:“我喜欢你有错吗?”
罗望的刀没有停,从砧板中间切到末端,才放下菜刀抬起头对她说:“有错。”
俞柳看着她,眼圈迅速地红了,还是赌气似的不说话,但她心里的不服气和委屈都写在眼睛里。
“错了。”罗望声音并不大,但语气十分郑重,好像这两字之中带有的含义是不可违逆的准则,是永远不可踏过的界线。
两人对视了很久,罗望的眼神始终不变,俞柳在眼泪涌上来之前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留下一道倔强不认输的背影,微微缩起的肩头却泄露了内心的脆弱。
“非常棒!”何夕一叫好,俞柳含在眼眶里的眼泪就迅速消失了。
何夕问一直跟在俞柳身边的杨牧:“看清楚了吗?”
杨牧:“看清楚了。”
俞柳说:“有几个问题我需要和罗望讨论一下。”
她说得客气,其实就是罗望有些地方演得不到位,她要开开小灶。
何夕点头:“好,你们讨论。杨牧,你自己也琢磨琢磨,好好理解一下这段情节的感情。”
正式拍的时候,因为杨牧表现不出李愿从隐忍到发作的冲击感,何夕现学俞柳,加入椅子作为道具,通过坐下与站起之间,李愿和竺月华身高差距的变化来增强对比,收获了满意的冲突效果。
俞柳到的时候天还亮着,她在片场陪到天黑,最后一个镜头是夜景,拍完就收工。
这个镜头发生在是李愿质问竺月华的同一天,月明星稀,竺月华趴在窗口,在月色下抽烟。
竺月华心里所遭受的折磨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从某种方面来讲,她和李愿的心情可以相通,她与他的心事都无法宣之于口。
楼上的夫妻在吵架,隔着窗户也能隐约听见女人的高嗓音,忽略掉内容,这位胖女人的音色很好听。
竺月华点燃香烟,这盒烟是春天时从李愿外套掉出来的,她没收了,之后都没有在李愿身上闻到烟味。
李愿是个很普通的男孩,普通的成绩,普通的长相和性格。
童年经历过那么多起落变故,竺月华深深觉得普通是一种幸福,她希望李愿一直普通下去,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愿十几年来做出的第一件不普通的事,是喜欢她。
竺月华不会抽烟。
领养她以后养父就戒了烟,不是担心二手烟的危害,养父母当时不懂这些,是为了省下烟钱好养孩子。经侦大队抽烟的人很少,竺月华没有适应烟味的机会,更不用说去学。
她是第一次抽,香烟是便宜的牌子,味道有些冲。
点燃片刻,有灰色烟雾徐徐飘散,她吹了吹烟灰让红色更亮,嘴唇凑近吸了一口。
心里有点紧张,她先是含着,憋了会儿气,然后试着从鼻子里呼出来,感觉得到烟草的味道,没有呛咳,不算太难受。她看了看这根烟,有些意外地动了动眉毛,又吸了一口。确实有点解压的效果,但治标不治本,她不想对这东西上瘾,就灭了烟,驱散窗前的烟雾,胳膊撑在窗框上,仰头看着月亮。
这个镜头的时间很长。
今夜月光明亮,照得一双眼睛闪着晶莹的光,像眼泪,又不很像。
“卡!”顺利收工。
罗望经常闻烟味,不单是身边的孙芸,拍戏时片场不少演员或工作人员都会抽烟提神,但她没有自己抽过,以前演过的角色也不抽。
为了这个镜头,罗望专门学了两天吸烟,从口味最轻的女烟开始,到味道浓香的烟,最后尝试了一口味道很重的男烟,这一口就让她决定继续对香烟敬谢不敏。
道具烟价格比较便宜,味道冲,好在罗望一条就过,只吸了两口,而且没有过肺,那点烟味很快就散掉了。
坐车回酒店时,俞柳显然也没有受到影响,坐得很近。
罗望小声问:“俞哥哥吸烟吗?”
俞柳:“会,偶尔吸,工作需要。”
罗望:“你呢?”
俞柳:“会,因为角色。”
罗望叹道:“上映后这个镜头会不会让我掉粉啊?”
俞柳问:“这么看重粉丝?”
罗望:“是啊,都是我的心头宝啊。”
俞柳说:“你可以要求修改这个情节。”
罗望笑道:“她们喜欢我最根本的原因是我认真演戏,这个镜头对塑造角色有用,我觉得应该保留。”
俞柳挨近她问:“不是因为颜值?”
罗望作嫌弃状:“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肤浅。”
俞柳笑着低语:“我不肤浅,我很深。”
罗望愣了一下,然后脸慢慢热了。
后半程两人不再说话,暧昧气氛在无言中酝酿,清洌让人微醺。
为了今天,罗望做了一些功课。
其实只用借鉴俞柳的做法就足够了,但罗望认为自己在技术上稍逊,应该在花样上补足,于是记了几个新姿势。
拎着西装外套来到俞柳门外,罗望心脏狂跳,举手欲敲,门打开了。
俞柳已经换上了衬衫和西装裤,衬衫扣子松开两颗,袖口挽起,西裤将双腿修饰得如同笔直挺拔的桦树,脚上是锃亮的皮鞋。
罗望的口水正在分泌。
“怎么这么慢?”俞柳问。
罗望进门道:“是你太着急了。”
俞柳:“你不急吗?”
“我……我紧张。”罗望实话实说,“我们先说点别的,让我放松点。”
“好。”俞柳挽下袖子,穿上外套。
外面是盛夏,房间里开着空调并不闷热,俞柳穿整齐,和罗望一起坐在沙发上,身子稍侧,看着罗望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
俞柳:“不说工作。”
“嗯……”
不说工作,那只能说生活。
罗望:“剧组杀青之后,我打算回一趟家。”
俞柳:“有什么事吗?”
“没有,不过……我想对家里坦白一部分事实。”
俞柳问:“我们的关系?”
罗望习惯性观察她的表情,回答:“现在告诉他们有点早了?先让他们接受我的取向。”
俞柳五官动也不动:“想好怎么说了吗?”
罗望摇头:“这几年我有意无意对他们提起过同性婚姻合法化的话题,也八卦过几对同性情侣,他们可以理性地讨论这些,但是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心情肯定和八卦别人不一样。最关键的一句话必须直说,躲不过的。”
俞柳握她的手说:“有什么我能做的?”
罗望另一只手盖在俞柳手背上,笑着说:“就像我支持你一样,你支持我就够了。”
四目相视,封好的酒坛重新开启盖子,撩人的酒香即刻逸散,无声醉人。
原本就在压抑着,被轻轻一勾,就轻而易举地扑出来。
挪近距离,罗望前倾身体吻上俞柳的嘴唇。今天俞柳让渡了主动权,顺从迎合罗望舌头的翻卷,不过分侵略。
起初罗望似乎不太习惯,亲吻的方式有些保守,但是这种感觉没有人不喜爱,她很快进入了状态,双手捧着俞柳的脸,深入地勾缠俞柳的舌头。
缠绵酒香锁在她们鼻端,在呼吸交换中愈来愈浓,渐渐令人缺氧。
罗望呵出的气息带着馥郁的诱惑信号,危险又刺激。
俞柳能够克制自己的动作,不能克制自己的感受,到后来,她连自己的动作也无法克制。一只手被罗望压在大腿下动弹不得,她用空余的手握住罗望胸前软兔。里面的布料禁锢软兔,怎么捏它们也不能自由跳动。
爱心忽然泛滥,只感觉胸腔里都是粉色的桃色的花团锦簇的,格外想做好事。过去她不是个富有爱心的人,今天的她想要解救它们,这只手像勇士,沿着布料延伸的轨迹翻越到背后,找到了搭扣。
衣衫轻薄,却仍是隔着一层,单手不易解开。勇士没有气馁,它几次不成功,改变方向沿着脊椎向下走。
掀起衣衫下摆时,勇士本应该钻进去,可是它忽然生出另一个念头。
可叹俞柳的爱心只泛滥了一小会儿,她本质上依然不是一个富有爱心的人。俞柳抽出了被压住的手,调整了姿势,猛地一起身,将罗望抱了起来。
正在接吻的罗望懵了一下,发觉自己屁股腾空,眼神中透出几许清明,明白她是等不及了。面露笑意,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罗望高傲地命令:“带我到床上去。”
俞柳正打算这么做。
她步伐稳健,坚定地朝着卧室迈进。
养好伤后罗望体重很快掉落,现在不到九十斤,抱着很轻松。
俞柳大步流星走到大床前,这间酒店的床十分软,俞柳两手一抛,罗望就落进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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