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献笑道:“哟,西厂厂公来敬咱家酒可不敢当了。”
“哪儿的话。您是我师兄,便是一世的师兄。长幼不可废啊。”
郑献不好在众人面前发作,冷笑着饮了手里的酒。
何安斟满酒又去瞧王阿:“王掌印,我敬您。”
王阿端着杯子,嘴角勾着笑意问他:“我说小安子,如今中秋,也没什么大小官职。你、我、郑献都是直殿监出来的,我虽然在直殿监呆得时间不长,难道没两分情义再?今日还叫我掌印,不叫我一声哥哥,不生分吗?”
何安连忙笑道:“是做弟弟的不应该。王哥,小安子谢谢您过往照顾,敬您一杯酒。”
“好,这酒我喝了。”王阿喝完杯中酒,两个指头挫捏这杯子叹气,“只可惜我这老好人当久了,照顾人也照顾久了。怕是有些人也忘了感恩。还是你小安子惦记着哥哥的好。”
何安心里打了个突。
王阿又是亲切又是话里有话。
越是这样越叫人不安。
自己当了御马监掌印,料他不会生气。
弄了个西厂出来跟东厂对着干,就是打王阿的脸子。他却一直闷声不吭半个月,说起来也是怪了……
他又跟王阿闲扯了几句,心中疑虑更甚,找了个借口从配殿出来。
走到偏僻回廊里,被人一把拽住,拽入了旁边空着的值房。
本已慌张张口要叫人,却被人捂住了嘴。
“别叫。是我……”对方一开口,他就软了,连忙恩恩两声,就听见暗处有一个人笑道,“厂公,您今日这身官服穿着真是好看,我真想黑灯瞎火的摘了您的冠,揉乱了您那发髻,亲您个彻彻底底,才算解了心头痒毒。”
何安脸在半明半暗的屋子里已经红透了。
赵驰的气息就在他耳边来回扫荡,然后就亲着他,细细啄着,问:“厂公想我没?嗯?”
“想……想了。殿下。”何安气息不稳,羞涩的说。
“我也是。”赵驰道,“我想念厂公的紧。我那亲兄弟也想厂公啊……”
何安还没明白亲兄弟是什么,接着就感觉下面被……抵着了……何安脑子都快烧晕了:“殿下、殿下再忍忍,待晚上回了府,您……”
“我有点忍不了了,怎么办呢?”赵驰叹息。
他手已经十分灵活的从何安的领口探进去,来回扫弄让何安浑身都发抖起来,结结巴巴的推搡:“殿下、不行,这儿不行……有人。”
赵驰何尝不知道有人。
也就是逗逗何安。
可这再逗下去怕是要真上火了。
“好厂公,好安安,让我就这么抱一会儿,行不行?”赵驰问他。
“嗯……嗯……”何安已是手足无措,说不出话来。
赵驰死死搂着他,喘息着,胸口危险的起伏。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克制了下来。
然后摸到一个东西硬硬挂在何安腰间。
“这是什么?”他抬手一勾,那锦囊呱哒掉在了地上,何安贴身的珠子咕噜噜在地上滚了一圈。
“这珠子……”赵驰只觉得眼熟。
何安连忙捡回来说:“这珠子是殿下那年送奴婢的。”
“哦。我想起来了。”赵驰一笑。
“奴婢这么多年来,都、都贴身带着。不敢忘了殿下的恩情。”何安小声说着,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了那个锦囊。
何厂公就着月光一看。
锦囊被赵驰那一扯,许是年岁也长了,带子断了,再合不上。
何安有些为难起来:“这……这可怎么办。殿下,奴婢去找个物件儿把主子装好。”
他刚要去屋子里寻,手腕让赵驰那么一扯,又被拽回了赵驰的怀里。
那珠子金镶玉。
是当年母亲送自己最后的一件生辰礼。
站在殿外的时候,自己抖着手撕开那红包,那绝望和茫然的心境依旧历历在目。
随手仓皇的扔了这东西,随便的送给了何厂公。
他却一直贴身携带,从未曾放弃过……
一如他将自己摆在心头。
原来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赵驰眼眶一热,笑了起来。
“殿下?”
“厂公急什么。”赵驰回过神来把那珠子在手里转了一圈儿,暧昧一笑,“是不是我说什么厂公都可以。”
何安不明就里,连忙恭敬回答:“殿下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可以。”
“那我给厂公找个地儿放吧。”赵驰的手按着珠子……缓缓下移。
“放哪儿?”
“厂公身上自有地方可以放。”
“奴婢身上?”何安懵懂的问,“奴婢身上没有其他锦囊可以放了,放在内兜里容易丢。”
“厂公还是太年轻。不如我教教你?”
“奴婢请殿下训示。”何安连忙道。
“嗨……”赵驰淡淡一笑,那笑意带了几分何安没见过的风流,一时看呆了他。
“就让我,好好教教厂公……这珠子,怎么放吧。”赵驰道。
何安:“?”
第四十四章 秦王
何厂公让五殿下那么一闹腾,等从暗房里出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呼吸凌乱,早不记得刚才对王阿的警惕和忧虑了。
一想到刚才殿下的所作所为……
只觉得自己还在那个幽暗、全是喘息和热气的环境里……殿下他……他太、太……
过分二字,何安是万万说不出来的。
连想都不敢想。
这雷霆雨露都是君恩。
何况殿下还是宠爱自己……等再过阵子,殿下新鲜劲儿过了,兴致不在自己这边儿了,求怕是也求不来的。
他在配殿外面吹了好一会儿的风,只觉得自己冷静下来才回了宴席。
这边大裆们也吃够了酒,眼瞅着时辰差不多,王阿站起来道:“时候到了,正殿那边有烟花,咱们去给陛下说个吉祥话,今儿晚上就算是热热闹闹的过了。”
众人都唱了个喏,陆陆续续站起来跟着往外走。
等到了正殿广场上,皇上带着后宫诸位已经在屋檐下摆了罗汉榻,一人一碗消食茶喝着,瞧见他们进来,皇上道:“开始吧。”
王阿应了声是,挥手让下面的人去办。
董芥连忙碎步出了广寒宫,拿着宫灯超太液池对面晃了晃。
接着就听见“咻——”的一声,一个窜天猴先冲上半空,啪的一声炸响,接着五颜六色争奇斗艳的漫天烟花就铺散开来。
烟花映照着空中霓虹闪现,将夜映照的犹如白昼。
过往这宫里的种种压抑和不安都被融化在了这短暂的快乐中。人人都只记得这一霎时的美景,忘了自己的忐忑之心。
何安看了一会儿烟花,不由自主的又往屋檐下那群皇子们身上扫去。
去寻找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正巧五皇子似乎早就在看他。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气中遇见。
何安连忙不自在的垂下眼,然后又缓缓的抬眼去看殿下……殿下正带着笑意瞧他,那笑的眼神也如他的手,仿佛要透过层层人群,来抚摸他的脸颊,与他抵死温柔、极尽缠绵……
何安脸红了。
*
漫天的烟火不知道炸了多久,终于渐渐熄了。
何安缓缓收回眼神,正垂下眼帘,左手侧站立的王阿就走了出去,跪在院内,皇上脚边道:“今日宫内喜庆,奴婢斗胆提个想法,也想让大内喜上添喜。”
“哦?”皇上道,“说来听听。”
“五殿下回京已有两月,这两个月内,京畿水利一时办的极为妥帖,朝内诸位赞誉。前几日万柱国庆生时,从中间做媒,说是工部尚书徐之明想将幺女嫁与殿下做侧妃。奴婢后来请了几位王妃郡主前去打听这位幺女,听说是才艺双全,恭良淑德的一位小姐。想必也是门当户对的。”
万贵妃听了微笑道:“嗯,这确实一喜。陛下,我父亲素来慎重,这保纤拉媒的事儿也是慎重又慎重,徐之明乃是工部尚书,他的女儿做侧妃。我看可以……姐姐您怎么看?”
万柱国乃是皇上的太傅,皇上一直敬重他德高望重。
万贵妃又是皇上爱妃……如今兴头上,自然不好直接驳斥。
皇后瞥了万贵妃一眼,笑道:“这事儿啊,还是听皇上的罢。”
皇上咳嗽一声:“驰儿,你怎么想?”
赵驰出列跪于阶下,抱拳道:“皇上,儿子散漫惯了,暂时不想找侧妃。”
他那群兄弟中传出一阵低压的嘲笑。
皇上皱眉道:“男大当婚乃是理所应当。你已经年近三十家里连个侍妾也没有,已经是不成体统。要知道为皇族延绵子嗣也是你应尽之事。”
赵驰垂首道:“父皇说的是。”
“那朕做主了,便将徐之明之女嫁给你。”
何安咬牙。
他手在袖子里攥的紧紧的,指甲压着掌心,刺痛不已。
他告诉自己这事儿本来就会发生,他不过是太监……也不过是殿下这阵子宠爱的新玩意儿……待殿下有一日收了心。
不但有侧妃、还会有妾室……还有正妃。
这本就再正常不过。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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