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房疏都差点忘了——他的“好心肠”、他的“好软弱”了。房疏心里愤懑:真是坟场唱戏——给鬼看!
见周围只有吴应爵和王安,这次他假笑也不想,不冷不淡:“劳谢殿下忙中还记得下官,郎中说近日需要好生休息,下官正准备回府休息了。”
作拱做揖,就要越过他身旁,却被朱常洛拉住手腕,“先生……您看着脸色不好,我很是担心”。
房疏手上像沾了臭虫,还来不及挣脱,霍台令又如鬼魅一般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站在房疏身后,从朱常洛手里揽过房疏的手。
“王安!还不送皇子回宫休息?!”
这一声喝止,王安连忙拉过朱常洛,“殿下……今儿累了,该回去休息了。”
朱常洛这次却不怎么演得出来,眼里不甘之情隐隐不散。
送了一个瘟神又来一个煞神,房疏没有和霍台令多说什么,尽量显得自然,麻贵看两人一起,便打了招呼,霍台令非要让麻贵在他府上住几日,府上大,哥哥侄儿们也都安排的下。
还没有正式收干儿子,就哥哥侄儿叫的亲热,怕口里所谓的侄儿年纪比他还大了。
麻贵思量了片刻,便同意了。
最后霍台令想送房疏回府,房疏推辞说祁量在外面候着不需要劳驾他,霍台令说得礼智彬彬,“都是“一家人”了,何须客气?”
闻玄青老远看得房疏满脸不乐意,跑过来,主动请缨说:“师兄也累了,我送复炎回去便可。”
房疏点头答谢,却不见霍台令对闻玄青恨恨的眼神。
当然,闻玄青也没有注意,更让霍台令恼怒,生得气没人接着怕会自爆,便瞪了一旁吴应爵。吴应爵首先感到背后一阵凉意,出了宫城才觉得莫名其妙。
闻玄让卫广送吴应爵回吴府,于是他与房疏、祁量同路,距离还祁量成亲不过几天时间,房疏也就邀请了闻玄青还有曾凌天他们若是得空,也来热闹热闹。
闻玄青像是喜神上身,道:“最近好事儿都扎堆了,你这里,师兄那里也是过两天的事儿,师父这几天都喜气洋洋的!”
房疏心里依然钝痛,转移这个话题,“听吴翰大人说他有意将他女儿吴金钏儿许配与你,给你师父提了此事,然后呢?我倒是没有听得下文了。”
闻玄青有些羞赧,“怎么就像街口贴告示——人人皆知了?我让师父推了,师父还踌躇不决。哎!”
房疏一听苦笑起来,“定是上次去郑府参加寿宴时,那丫头看上你了,倒不失为女中豪杰,定她表达了意思,她父亲才做的这般决策的!”
“啊?见过啊?好像想起来了!”,虽然闻玄青不喜欢人家姑娘,但是谁知道有人喜欢自己不高兴呢?笑了两声又苦闷起来,“真怕师父接下了这门亲事……”
祁量白了他一眼,“师父定的就要接受?闻大人倒像没有长大的孩童似的!”
“祁量!”,房疏喝止他一声,“长幼尊卑不分!”
“复炎……,哎,我觉得祁量说得也挺对的……”,闻玄青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起来,“师兄也这么说过我……是不是挺招人烦的?”
祁量想勾过他肩膀,说些男人间的悄悄话,却被他躲过,才想起来这“大小姐”还嫌弃别人脏呢。他努了努嘴,眼睛一转,说:“闻大人,你知道,成为成年人第一步是干啥吗?”
“什么?!”,第一次有人给自己授课,闻玄青自然是洗耳恭听,眼睛满满的求知欲。
祁量看着这文官惧怕的天鹰——闻玄青一脸人畜无害,心里自豪感有些爆棚。
他招了招手示意靠近,闻玄青虽然嫌弃祁量邋遢,咬咬牙也是可以忍受的,就凑近了些,就听他说:“去锦鸳坊里快活一天,就啥都知道了!”
锦鸳坊是典司苑被抄后迅速崛起的勾栏院,这些东西如雨后春笋,割了这一茬,又有别一窝发出,这里也属于九莲教。
闻玄青连忙与他拉开了距离,眉头紧蹙。
房疏知道祁量多半没有什么好话,他还当起了人生导师。
“师父从小就说过,那些地方是去不得的!那是腐蚀伦理道德的地方!”
祁量简直憋不住笑了,捂着肚子弯着腰,半天直不起身。
房疏顺脚踹了他屁股,“别嘚瑟了!闻大人,你可别听他胡说!这人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
祁量捂着屁股跑到一旁,“嘿!你和霍大人真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霍大人可是黄花闺女,深闺少妇,勾栏花魁,俊男美女皆有染指!你说你……姑娘手都没有牵过吧?!”
“俊男?可别胡说八道!”,闻玄青突然炸毛,吓得祁量哆嗦一下,他这句话的重点可没有在“俊男”身上,闻玄青对这两个字的反应也太大了些,“可从来没有听说他养什么娈童!”
“你……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祁量连忙躲到房疏身后,生怕闻玄青恼羞成怒动粗。
“师兄才不会做这种苟且事!”
房疏一直不出声,本来是想看祁量被收拾,哪里知道闻玄青突然说了这句,这句简直想刀子一样戳了他的心,虽说现在民风开放,不能接受此类事情的还是大多数人。
“不说这些了!”,房疏回头瞪了一眼祁量,又问:“你不是最近在忙盐引案吗?进展如何?”
谈到公司,闻玄青又恢复了正常模样,“还不就是地方上官员受了贿赂将盐引贱卖,尔后又与商人分利,做假账。这类事情可算屡禁不止了……不过这次皇上因为催立太子一事,心情不好,估计被查处的官员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说罢闻玄青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翌日。
本来今日休息,本是不用去画卯,可房疏想起那一堆文书烂摊子,还有些朝鲜馆的翻译工作,一人当几人用。还是急忙穿戴整齐准备去一趟六科,刚刚出门就碰上了郑晚寒。
郑晚寒看他打扮,脸色发青,“哼!房大人好忙啊!答应过我的事儿也忘了?本来我是昨日生辰,知道你们昨日宫中有事,就和您约到了今天,结果您今儿还要去做事呢?!”
房疏看她一个人,打扮得红腮粉面,穿着绿叶百花拖泥裙,脑子里才想起这事情,有些尴尬,“郑小姐怎么一个来?太危险了些!”
郑晚寒鼻子里哼了一口气,“不是说成亲前小两口不能见面吗?我自然没有带蝶兰来,也不想有其它人跟着。”
跟在房疏身后得祁量有些不好意思来了。
“是我失礼失信了,郑姑娘见谅,等我换身衣裳,祁量请姑娘进府来坐一会儿!”,一说完,房疏就转身回府,三步并两回了自己房间。
本想再带祁量一起出门的,显然郑晚寒不乐意,房疏也理亏,就放祁量休息一天了。
看房疏右手握着剑,左手别身后,与自己同行也保持着距离,问“复炎,你与我幽会怎得还带把剑呢?”
房疏永远笑着谦和有礼,显得生疏抗拒,“郑姑娘气韵貌美,怕是碰到了歹徒,若有三长两短,我可担不起。”
“郑姑娘长,郑姑娘短,唤我晚寒不好吗?我感觉是请了个护卫来幽会的!”,郑晚寒嗔怪起来,她其实还想说“小心我不嫁侍女去你们家了!”,又怕坏了自己品格。
房疏知道她生气了,轻吁了一口气,“晚......晚寒,京中有些不太平,前阵子才碰了匪徒,还是当心为好。”
郑晚寒才消了口气,主动靠近了他,两人并排走,鲛绡与青衫相挨,房疏突得觉得有人揽上了自己左臂,余光看了身侧女子,只见她粉腮更添绯,也没有挣脱,任由她揽着。
“你失踪那两日,我也是一直睡不好,去问大伯,他居然对我爱搭不理,看我发了脾气了去打听了消息,说你已经找到了,又听闻你卧床休息这般久......”,语气越来低落,“复炎现在好些了么?我也是不懂事,刚刚还冲你发脾气了。见谅。”
“哪里的话,让你担忧了才是,是我考虑不周,委曲了晚寒,你若不生气,别人怎么知道做得不妥当,又怎么来改正呢?直性子有直性子的好处。”,经一房疏一番宽慰,郑晚寒心里的郁气就被他轻易吹散了。
与郑晚寒不同,简蕙莲不是一个会轻易发小性子的人,只要是快乐喜欢她会放大,有的悲伤讨厌她会隐藏。所以霍台令才留了她在府上。
昨晚明止奄来了很多客人,简蕙莲看他们聊到了深夜不见散,便自己熬了银耳莲子羹端去给他们吃。
麻贵这才见着霍台令的“夫人”,一见面就给了她的一个金锁,上面刻了个福字,说是每个“儿媳妇”,他都会送一个长命锁,一旁霍台令沉默不语,简蕙莲不管霍台令的脸黑,咬牙接了下来,道谢她这位“公公”。
简蕙莲等霍台令回了他那小破屋,一直守在门口。霍台令见她,问:“不回房睡觉,守在我门口做什么?”
简蕙莲语气温顿:“不是还有两日这要办宴了吗?府上都是些大男人,还没有人去采办这个事情呢......两日后怎么宴请别人?”
“该买什么,让黄庸去办就行了!”,霍台令有些不耐烦,要开门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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