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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殊绝 (四零九六)


  霍台令放开了他,拉着他的手,低首额头想抵,“我也去的,与你一路。”
  房疏别开头,心沉了底,“你不放心别人办事,要亲自来?”
  “当然。”,让他独自去,又不知道去多久,这么几天忍起来已经到了极限,那几个月还是人间炼狱吗。
  可他理解的与房疏理解的又不一样,房疏只当是可能要亲自了结他,心里有些凉得透。
  “李政......是你断手断脚的?”,这一句询问,表明房疏心里还有一丝希冀。
  可霍台令的回答如寒冬回朔,冻住了最后一洼春水,“是的。”想起那两天的慌张,他恨不能将其抽筋拔骨,“你问这些做什么?你去诏狱看他了?”
  房疏沉默表示默认,“圣旨呢?”,房疏掌灯,霍台令从床头拿来,房疏看一遍,说:“这上面没有让你也去。只让兵马司分配我一支千户军队。”
  “皇上口头说的,天子一言,岂可追回。”
  这夜里,房疏比以往更主动,霍台令看他反常,心中有疑,又听得房疏在耳旁反复低呤,“想你......”,纵使有钢铁思绪现成也溃如飞沙。
  莫教襄王劳想望,巫山自送雨云来。
  今夜发生的事让霍台令如觉梦中,房疏扯发带做绑,将霍台令套于榻头,以口伺弄,虽偶有齿划根,可身心莫大刺激让霍台令一块败兵连地滚,房疏倏不及防喉头一动,悉数入了五脏腑。
  又爱玉兰倒插花,长肢两横跨,自拂腹中隆形,两处比划四处按压,爽身致幻,如苍穹无边只有彼此。
  霍台令失了神志,挣断了发带,颠来覆去直到二更过了,他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皇宫热闹了起来--昨夜三更左右,郑贵妃遇了刺,幸亏佟伯一及时赶到,刺客只在她脸上留下了一条划痕。
  郑贵妃惊魂不定,只是哭,要皇上给她主持公道,誓要将那两人的九族都扒皮割肉。
  昨晚她分明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只是她压着声音说:“这老恶婆娘,不如在她脸上刻一个丑字!”,别一个人没有说话,可眼神狠辣
  那女子正要刚刚下了刀,阳佟一正巧巡逻附近,他五官十分灵敏,察觉不对劲,破门而从,那两刺客四拳难敌双手,逃跑的功夫倒是一流。郑贵妃脸被拉了一道口子,又一直哭嚎,阳佟一怕还有其它同伙就没有追出去,而派出的手下都没有追上。
  霍台令是被门外黄庸急咧咧的声音吵醒的,说出了大事,皇上龙颜大怒,成千上万人守卫让刺客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入后宫。
  霍台令出门时,祁量说:“一大早,房大人就出门去画卯并交接六科事务。”
  路上霍台令从黄庸口中了解了大概,入了宫,闻玄青等人比自己先到,正在挨训。霍台令一来,他这最高负责人自然就吸引了大火力,并收回了让他去关中的成命,留在京城好好反思疏漏并抓住刺客。
  现在霍台令只想让那两个刺客生不如死,他出了宫心里郁闷到了极点,当即决定一天内抓住刺客“赎罪”。
  房疏到了六科,吴应爵如房疏预料来报告今天的“大新闻”,当得知霍台令被皇上“禁足”后,房疏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才让疲惫尽显脸上。
  房疏安排妥当之后,又去宝府寻姬容,到了姬容房里,除了宝鸿林房疏和姬容再无旁人。
  房疏问的关切,“你腿……没有事吧?”
  姬容的腿有些瘸,只是皮外伤,自己已经包扎好了,并无大碍,“复炎哥哥!昨晚就该一刀了结那恶婆娘,那婆娘和赵志皋有勾结,把我们当做工具,可算间接奴役了我们!”
  “罢了……你没有事就好。”,本来房疏也没有打算杀她,怕闹大了事情收不了场。
  “昨晚那个高大的,自以为自己很帅的傻二楞是谁呀?真有两下子!”,姬容想起昨晚不得已被他逼得只能和房疏分头跑路。
  “他叫阳佟一,是武状元来的。姬容今晚你女扮男装,做我亲随,前往关中。”,房疏没有商量的语气,只是陈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姬容自然是十分乐意的,昨晚房疏半夜里来寻她让她要去做的事情就是一直想而被姬悦阻止的事情。如同去关中寻姬悦尔良,被哥哥知道了肯定要被训骂,一直以来都被哥哥保护地太好了,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太久,也想自己展翅翱翔。
  宝鸿林:“姬姑娘走了也好,这京城乱麻麻的,今天中午内城外城已经加大防守了,巡逻队伍很多更密集,怕是藏不下姬姑娘。”


第55章
  等芝兰探花连夜出城前往关中一事传入霍台令耳中的时候,已经是他出城一个时辰以后了。
  所谓欲速则不达,霍台令正查得焦头烂额,反而是毫无头绪,只知道两个刺客,其中一个是女人,还有就是女人用的剑在夜里会发红光。
  得知房疏已经出城去往关中却没有支会自己时,霍台令觉得自己被抛弃了,正想对守城负责人发火,阳佟一说:“他有圣旨在手,没人敢拦的。”,阳佟一对其他人挥手,示意他单独与霍台令说事,其他人齐身退下,“今天我在外城碰到房大人……他手背有处划痕,和我昨夜留在其中一个刺客身上的一模一样……那伤口微小,怕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
  如被惊雷劈中,随后又被漫天愤怒和不解淹没。霍台令颤抖声线:“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阳佟一摇头,“没有……”。
  “你做的很好,这事儿谁也被说!包括皇上!”。
  “知道。”
  霍台令浑身阴沉马上从紫禁城赶往仲先居,只有祁量,蝶兰和两个婶娘在。
  祁量看着霍台令气势汹汹而来,连忙让蝶兰回房里休息。
  “大人……!”,祁量上前招呼他,“房大人他也是傍晚回来突然说他要启程去关中,瞿百瞿千都回老家休假去了。”
  霍台令很难控制自己的脾气,他揪住祁量的衣襟问:“他临走有没有说什么?!”
  祁量只能一五一十的说:“他说家里的枕衾每月要拿出来晒一下,他房门口的几株海棠和菊花要按时浇水,蝶兰生宝宝时若他还没有回来要记得写信报喜……”,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霍台令的怒气截断,“有没有关于我的?!”
  祁量冷汗岑苓,说:“有……”。
  “什么?!有你倒是说啊!!”,霍台令真想撕烂他关键时候就没有用的嘴。
  “他说……你的衣服记得拿回明止庵……”
  霍台令等他再说,却没有声响了,“就没有了?!”
  祁量摇头,“没有了。”
  霍台令气不打一处,松开了他的衣襟,径直进了房疏的房间。
  他记得早上离开这里时自己的脏衣服还乱扔了一地,现在一来,冷冷清清,自己昨夜待过的痕迹半点也没有,怀疑是自己做了春梦。
  啊,自己真的蠢笨。霍台令恨恨地想,坐在桌前才回想起昨夜房疏的反常,每次他这般主动时,都是暗藏心机,真是色令智昏,竟然落了套都没有发现。可他只是为了刺杀郑贵妃?他应该是借此来拖住自己,可是他为何不让自己同行?
  那个人,别人都说他机强陆贾,智赛萧河。什么都愿意说,唯独不说自己心里感受。
  比如床榻间的姿势,他最喜“解连环”,上也牵连下也融合,他情最荡漾。自己最爱“望海潮”,他便每每迁就自己,主动要求这个动作。
  春去夏来,自己在他这里没了换洗衣物,他晚上偷偷量了自己尺寸,第二日早上起得比鸡早去成衣店定做,忙到了近半夜又去成衣店取货,回来只说:“太忙了……”。
  不止衣服,还有鞋履,枕头。枕头他睡不得软的,可能因为从小生活太艰苦,流落街头都以石为枕,以地为席,以天为盖。喜欢了硬一些的枕头,房疏似乎知道他习性,便自己悄悄去寻了个手艺人编了藤枕,在里面又包了荞麦皮,明决子,黑豆皮,说是可以去火清热。
  他察觉自己爱听他说书,基本每晚都会讲《三国演义》里面的故事,除非被自己折腾地太晚,边讲会边给自己剥瓜子。
  会买一些哄小孩子的零食;会将自己爱吃的菜不经意地移到自己面前;夏夜燥热,他会掌扇直到自己睡着......
  那些甜蜜温馨也许就叫家吧。
  自己的鞋履端正地立于床头,衣柜里青衫不见,只剩黑袍。
  既然知道了“凶手”,霍台令正头疼怎么将此事应付过去。两天后郑贵妃出来作妖了,指证说是王恭妃与朱常洛母子两要置她于死地。
  百官自然不能信,让她用证据说话。
  没过两天,她真煞有介事的抓住了两个人,也不知道她去哪里抓来的倒霉蛋。将这一男一女关押在了大理寺,霍台令进去审他们,还没有坐下发问,他们就忙着承认了“罪行”,还把幕后黑手都抖了出来,说是大皇子和恭妃指示的。
  霍台令再一细问,两人便前言不搭后语起来。霍台令心想:“没脑子的人也只能找没脑子的人了。”,不过正好有顶包的,还是被害人自己寻来替凶手顶包,真是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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