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方是不是薄言走的方向?”罗杨看到了,梁非秦自然也看到了。
“出事了。”
罗杨道:“我去看看。”眉心微皱寒霜沁,一身风姿凌厉又锋寒。
“一起。”梁非秦向他伸出了手。
“好。”罗杨上来之前就安排他们就地安营,这时倒也不需要再告知他们一声。
凭添恐慌罢了。
罗杨带着梁非秦很快就来到了放狼烟的地方,人未至声先闻。野兽的嘶吼贯穿于耳,伴随着阵阵的震动,林间的树叶哗哗而下。罗杨随手将人搁在一方山石上,又下了个护阵后,便提剑往兽吼处而去,完全置身后的吼声充耳不闻。
虽然知道罗杨实在保护他,但是这种做法还是让他恨得牙痒痒。他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能把他扔在这啊!
梁非秦离得不算远,但也只是能听见声,以及能看到阵阵烟尘透过树林飘向四方。
梁非秦急的团团转,但对护阵亦无可奈何。罗杨只是被隐灵环隐藏着灵力,但境界还是那个境界,因此他打不破这个护阵,随身带着的法器里也没有能打破的。
境界的差距竟是如此大吗?看来回去后他要用用功了。
梁非秦跪在护阵的光罩前,不甘的锤了锤,结果除了锤痛自己的手外竟无任何的用处。
不甘心啊!真的很不甘心啊!把头抵在护阵的光罩上,感受着往日带给自己温暖的灵力此刻带给自己的深深的不甘。
罗杨,我何时才能追的上你,罗杨。
而那边,罗杨拿掉隐灵环后,气势越发冷冽起来,恍若七八月的天气,竟自他的脚下凝出片片的冰晶。
虐杀了一票人的妖兽见势不妙就想遁走,但罗杨的杀心即起,就断断没有留手的可能性。
元婴境界的气势全面爆出这支只有三品三阶的妖兽当即丢掉一条命,下一瞬罗杨的长愿出鞘,锋利如银的剑刃就如闪电般粉碎掉妖兽的心脏,片刻后,罗杨操纵佩剑震碎了妖兽的肉身及妖丹,让它彻底的成为尘土。
长愿长平安,长宁长命长。这把剑为护生而生,却不得不身染杀戮,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谁?出来。”罗杨眼角余光瞟到一角黑衣,定睛去看时却什么都没有。他心里暗道不好,直接瞬身而归,血肉生的手掌生生的握住了一柄千锤百炼的精钢大刀。
鲜血滴滴而落,很快就将石面染得斑驳。
“回来的够快啊!但下次你还能这么及时吗?”语毕,消失不见。
“罗杨,你没事吧?”
罗杨摇摇头,挥手撤掉了护阵,任梁非秦手忙脚乱的给他裹伤。
“你忍下疼,我很快就好。”动作轻柔,眼神着急。
“无事。”
“对了,薄言他们呢?”
罗杨沉默了一瞬,轻声道:“都……没了。”
梁非秦敷药的手一顿,重复道:“没了。”什么没了?
罗杨闭上眼点点头,忽然伸手将愣神的梁非秦揽入怀里,他在他耳边轻声立下誓言,他说即便是死他也会保全他。
梁非秦心中一动,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放开了。
“先回去,拿下了内鬼后再来为他们敛尸。”他留下的元婴境界的余威犹在,倒不用担心不长眼的来破坏他们的尸身了。
“好。”
回到天心果树下的第一刻,罗杨二话没说立马动手了。啸亭司的封印术——啸亭之镇,抬手间他连下了八道。又对惊呆的众人道:“柳愚带着人跟本座来,其余的看好他们八个,无令不得动,否则杀无赦。”
然后手一挥就带着柳愚等人消失在他们面前。
良久,才有人开口,“队长刚才的样子好吓人啊!”就像剑尖抵在眉心一样,杀气与锋利的酷寒皆罩顶而来,让人一动都不敢动。
有数人赞同的点点头。
“队长带柳愚他们去干什么?”
“不知道。但柳愚好像除了治病救人外似乎还那什么兼之收尸?是吧?”不确定的口气但随着回想越发的肯定了。
“好像还真是。”
惶惶恐恐,一片乱象。有年长的护卫出声喝止了他们的猜想,并言语威胁了一番。
不能因着人不在,就肆意乱猜,平日里罗杨再不管事那也不能忘了他是山主亲自赐了道号的金丹真人,是轻易能结果他们的存在。
半个时辰过后,他们回来了,当中除了罗杨梁非秦外脸色无一不是苍白若雪,眼神里的光也黯淡下了,个个耸着肩站立着,可谓是恍恍惚惚。
罗杨淡淡的扫了一眼在树下神色各异的众人,开了松河沿配予的护阵,又拿出一把太师椅来,请了梁非秦坐下。
梁非秦坐下后少见的感到拘谨,他手搁在扶手上,垂下的食指轻轻的摩挲着椅上围屏的花纹,问道:“罗杨,你要干什么?”
“审。”罗杨给出了一个字,手一抬解开了八人一部分的封印,让他们能够说话。
任刺刺等自是先大声喊冤,罗杨理也没理他们,只是对一脸倔强的音微道:“音鹤以及你们埋伏的人都丧命于妖兽蹄下。”
“不可能。”音鹤不提了,他们那帮子里可是有两个金丹期的。
罗杨平淡的继续抛出惊天打雷,他道:“妖兽把那个金丹期的金丹给吃了。”
音微咬牙道:“不可能。”他不信,他不信!
“三品三阶的妖兽不是两个才入金丹期的能对付的。”
“怎么着,你还看不起他们,你比他们强在哪里,就凭你比他们早进入金丹期几年。”指尖抠着地上的泥土,双眼渐渐泛红。
“不。”罗杨摇摇头,怜悯的看着他,道:“我不是金丹期,我是元婴期。”
“你胡说,你明明是二十三岁结的金丹,怎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步入元婴期,我不信。”就算天赋卓绝,也绝不可能短短几年内就破丹成婴,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你以及你师父做不到事不代表别人做不到。”说到音微师父他赭红色的眼眸里微不可察的划过一丝厌恶。
那个人,无耻!
“你不要提我师父,你一个护卫,不配提他。”歇斯底里,形态可怖。
“我不配?那么你告诉我拿护卫的命去填补自己的寿命就高贵了。你的师父,德泙真人,他手上有多少护卫的血,你不是知道的最清楚吗?你的第一个护卫亡于谁手,你不是看的清清楚楚吗?”
罗杨停下了拿灵力让情绪变得不可控的秘法,看着一脸悔恨的音微,他残忍冷酷的道:“他信任你,你却背叛了他。”
“我没有。”喉间呕出一口血,音微定定神,道:“他是我的护卫,为了护我而死,我一直都很感激他,也一直没有忘了他。”
他抬眼看向一脸平静的罗杨,道:“兔死狐悲,我理解你,但你不能无来由的诬陷我,我再怎么说好歹都是松河沿嫡系弟子,你虽境界高强,但也不能不分尊卑。”无论如何,他的身份始终是比罗杨高上一分,这就是松河沿的规矩。
罗杨忽然一笑,他道:“你们想杀我的理由确实是对的,我确实是听到了,而且是听到了全部。”
什么?
☆、第 119 章
“微儿,此行你一定要让梁非秦的护卫不能回来,知道吗?”
“师父,为何,他或许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他什么都没听到。您不是暗中看过吗?不是说此人不足为患吗?”
德泙真人摸了摸弟子的脸,道:“或许二字太可怕了,事到如今,师父走的路已经无法后退,只能走到黑走到死。”
“不会的。”音微摇摇头,道:“师父会一直好好的,一直。”
“微儿,你会帮师父对吗?”
“是,徒儿遵命。”
“我为什么会听到全部,自然是因为我的境界在你师父之上啊!”两年前,他在藏书阁找书,耳中却突然的捕捉到他家公子令尊的名讳。
梁选静虽久不在松河沿,但对上有他的师父鸣盛老祖,对下则有三个出色的孩子。因此,被议论两句罗杨倒也理解,但他们扯到山主了,那这事他无论如何得听一听了。
那时,天阴气沉,他手拿一本游记,斜倚着窗台上,静静的聆听者一场密谋。
他听他们商议如何对付山主,如何支开小山主,又听他们细数山主的过错,听他们说山主宠幸奸佞之人,颠倒阴阳,实乃亡国之君的征兆。后来,他把这话原封不动的说给山主听后,果不其然得来山主的一声嗤笑。
“亡国之君?他们把俗世的君王套到我身上,也不想想松河沿真的是我的一言堂嘛?无知,无能。”然后又和蔼可亲的对他道:“罗护卫,辛苦你了,早点回去吧,日常小心一点。今日你在藏书阁的事,难说会不会传到耳中,你自己要注意一点。”
“是,罗杨知道。”肃容以对,又把自己需要闭关的事说了出来。
“闭关?”山主招招手,示意他到跟前来,灵力一探,就目露赞赏之色。“好小子,你竟要突破了。好呀,好呀!”
“阿静当初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就说过你小子根骨不凡,以后的成就绝对的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