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相待老 (陶然共忘机)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陶然共忘机
- 入库:04.09
乐幽心想:这便联系得上了!先前被掳走的大多是女子,若这个村子里被掳走的也大多是妇孺,那便真有可能是同一厮所为。又问四人:“村里可有很多年轻女子?”
“有是有,不过……先生,多少算多?”
“被掳走的人里面,可有超过半数的未及婚配女子?”
四人想了想,算了算,点点头。
这便是了!玄菟这边如此多的小山村,为何那案犯独独选了赵家村,现下是明白了。乐幽与扶疏了然的互相点点头。
扶疏问:“如此说来,你们村幸存的并非只有你四人,还有很多青壮男子,是吗?”
四人又点点头,“是的大人,只不过那事发生时他们刚走,现下还未回,怕是还不知道家里没了呢……”
“去的很远吗?半个多月不能回?”
“先生有所不知,珍贵药材都在深山老林里,附近的山林又给采得差不多了,只能每年越去越远,去一趟来回几个月都是常事。这也是我们几人不曾去采药反而在镇子上做工的原由。我们几人都有高龄双亲在家需侍奉,又没有成亲,家中无主妇,所以不能去远了。”
乐幽又问:“你们在家时可有见过生人进村打探?”
扶疏闻言望望乐幽,知道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那案犯是如何知道这村子里大多是老弱妇孺在家的?又如何知道村里男人出发去采药的时日的?它动手之前必是做了一番刺探的!
“我们村经常有外地人慕名而来买药的,所以生人并不少见。”
“之前可有女子失踪过?”
“有几个突然不见的,不过都说她们是跟有钱药商跑了,不算失踪。”
“几个?为何不曾听人说过?”
“女子跟人跑了算是不守妇道,家里人觉得丢脸自然不说,村里人怕旁人认为我们村女德不好,坏了自家女儿名声,以后不好选人家,自然也就不在外面说了……先生怀疑他们不是跟人跑了,而是像这回一样被掳走了?”
“有可能,不能确定。”
四人都有些懊悔,若是当初有人失踪时就报官,说不定这回就不会出这样大的事了!
几人都沉默了,一路走到村里。四人也不回家,而是陪着乐幽扶疏四处查看,乐幽这回看得更仔细了些,只是除了那木偶,实在是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只得罢了。
四人领乐幽扶疏进到一个院子里,准备做饭招待他们,乐幽见他们住在一起,问他们为何,大些的青年说:“先生,我们不敢动那些木偶,又觉得有些渗人,这些日子便一起住在这间荒废院子里,这家主人搬去镇上了,院子空了几月不曾住人,所以没有人被掳走,也就没有木偶。”
“原来是这样。”他们二人两回打探也发现了这院子没有木偶,当时只是以为是那案犯没放而已,却原来是这无人失踪。
扶疏想到一个可能,问:“你们与村里人相熟,刚刚与我们一起看时可有留意,是否每家被掳的人数和留下的木偶数对等?”
其他三人细思时,少年发话了:“不是!我一家四口被掳走,只留了两个木偶!”
“你家失踪四人是?”
少年说:“我爹娘和两个小侄女。”
乐幽思忖:四个人,只留两个木偶,想必代表那两个侄女,那其他人为何不留?先前也没认真数木偶数,不晓得只留了年少女子的木偶,如今看来这木偶代表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只是为何先前掳人时又不曾放?……正想得入神,耳边听见锅碗瓢盆声,才想起四人说要招待他们吃饭,乐幽止住他们说:“你们自做了饭吃吧,我们就不多留了,得回客栈等人。”
四人见他们有事在身,便不多留,将他们送出了村子。
乐幽问扶疏可知道他这一天和扶疏家人都做了些什么,扶疏说不知道,他专心静坐了。
乐幽讶道:“当真一点都没有窥探?”
“不想探。”
乐幽又说:“你做些什么,他们倒好像知道得很清楚。”
“他们比较闲,哈哈。”
乐幽便把这一日所得线索与扶疏说了。扶疏听到书生母亲日夜听到自家女儿哭喊呼救,心里很是为她难受。
“上神晚上想吃什么?”
“宫主要等人,想必不能去别的地方吃饭吧?”
“你想换个地方吃?行!那牙伍子找不找得到人还难说呢,找到了也会等我们的,他不会有钱不赚。”
“也是,那我们换个地方吃吧,调调口味。”
“惕栗今日吃了很多小食,看样子也是个有口欲的,上神何不叫他出来一起吃?”
“不必了,小孩子不能吃太多。”
乐幽见诓不出来其他人,只得作罢。
二人吃过晚膳后回房,牙伍子果然不曾来过,两人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扶疏回去后,几人聚在一起,说起各自见闻的新鲜事,都甚为欢喜。听旡夊说起乐幽没的亲人了,又收养了一只男兔妖取名青萝时,都觉好笑。扶疏看看不乱问她:“这青萝可就是接你密书的那人?”
不乱点头,扶疏也没再追究她。
次日,乐幽与扶疏六人在城中各处走动,问镇民一些关于失踪女子的事,各人说法不一,但大多都说失踪的都是妙龄美貌女子,不是采花贼还能是谁!待回到客栈,便见到牙伍子在等了。
☆、你将那晚的事细细说来!
乐幽没想到牙伍子这么快就找到人了,见他旁边站了个老先生,不似仆从打扮,好奇问道:“这位是?”
牙伍子说:“裘府管家!”
乐幽不由叹道牙伍子好本事!这一找便找来了管用的人物!外面说话不便,乐幽将众人请进房,问老先生:“先生当真是裘府管家?”
老先生答:“不错!”
“裘管家可否将裘小姐之事与我们详细说说?”
裘管家说:“若两位大人真能为小姐找个说法,老夫自然知无不言!”说完看看牙伍子。
乐幽见状问牙伍子:“你如何知道我们找裘府下人是为了查裘小姐的事?”
牙伍子笑答:“我若这点眼力见都没有,生意哪能做得这般行火!嘿嘿!”
乐幽给了他一锭十两的银子,让他先去了。
见牙伍子出门下楼了,裘管家才问:“二位大人是州府派来的?”
乐幽摇头说:“不是,不过我们既接手了此事,必得查个明白才会罢休。管家,听说裘府下人都走光了,牙伍子如何两日时间就找到你了?”
老先生讶道:“谁说我们都走光了?”
乐幽听他这样问,心下道:难道这事还有隐情?遂答:“街坊都是这样说的,裘老爷也是这样说的!”
老先生叹气摇头,两行老泪就要滴下来,他抬袖擦了擦,说道:“大人,街上传言不可尽信!至于老爷……小姐失踪后,夫人一口气没缓上来,即刻就走了,老爷是全家的顶梁柱,虽一夜间连失两个家人,但他经商多年,历过不少风浪,好歹撑住了一口气,带着我们四处找人,报官,请道士,请僧人,直忙活了个把月,待所有人都没得头绪放弃时,老爷那口气才泄了去,一夜间白了头发,变成了老叟模样,人也疯疯癫癫,分不清好歹了。”
“家里下人见一屋子主家不见的不见,去的去,疯的疯,这才散了心,几个平日里就偷奸耍滑的下人开始偷偷摸摸,被老爷撞见,打伤了一人,其他下人本就觉得这府迟早要倒,都有了小算盘,见老爷不仅疯还打人了,一窝蜂的开始打砸抢掠,我带着余下忠仆阻拦不住,只能死死护着老爷,守在小姐院里,待他们抢得差不多都走了,这才将藏在怀里的家底给老爷看,让他知道咱府上底气儿还在呢!可老爷遭了那么多变故早已神志不清认不出我了,只将我们也当成那些叛奴赶了出去。我们无法,只得去裘家店铺里为老爷守着他的生意,时不时回去看看老爷。但这都过了一年多了,老爷还是不见好转,唯有说起小姐时有片刻清明,若说起旁的话,他便又神志不清了,这重建裘府的事便一直拖到现在。”
“老夫一边为裘府守着家财,一边为老爷延医请药问道。老天保佑,铺面生意倒是保住了,老爷那里却收效甚微,请的那些江湖骗子也都查不出小姐的行踪。老夫日夜心焦却不得法,故而牙伍子来找我时,我想也没想便跟了他来了!两位大人,小姐的事是否查出头绪了?老夫也想明白了,只有小姐的事有个交代,老爷这疯病才得好,我裘府才会有希望!”
乐幽扶疏二人听完恍然大悟,原来裘府没落是经历了一番这样的过程的,当初听人说一夜之间仆役全数叛逃时就觉得奇怪,现下得解了。又想到这牙伍子好狡猾!他肯定知道裘府的管家在当裘府的家,还故意装作要去辛苦找一番人的样子,好多赚他们几两银子!不过散财事小,找到了关键人事大。
“难怪我们当日去时,初见裘老爷觉得他失魂落魄的,提起裘小姐便见他突然回了神。裘府未曾叛逃的仆役还剩多少?”乐幽整整思绪问道。
“铺子里的人都在呢,一人未走,该干什么干什么,府里出来的有一小半儿,我都安排在铺里打杂了,月钱照旧,他们便安心呆住了,只等老爷清醒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