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大臣乃那位殿试中唯有一位够资格与楚青痕争状元的简若生的父亲,京城世家中简家是排的上名号的诗书世家,虽结党成派,但对皇帝与朝廷并无恶心,也算清廉爱民,又爱才,不然方才也不会因惊艳而没看出皇帝陷阱。
于是施昼对着简大臣还是好脸色的,微颔首:“简老。”
他视线移到一旁:“简公子。”
搀扶着简大臣的就是简若生。
简若生面上只微勾唇:“五殿下。”
那简大臣又是冷冷一哼,让他儿子扶着往外走了几步,突然顿住,又转过身了:“五殿下,您这书面理论的确不错,但战场并非如此儿戏。”
他说的是方才他们演的那一出。
简大臣深深一躬,拱手道:“臣望殿下可,战胜归来。”
施昼上前双手扶人起来:“本殿必不会负此众望。”
待简大臣继续往外走后,施昼才转身看向背后的三人。
施野看向他:“方才本殿并非故意——”
施昼看都未看他,径直跟卫炙道:“想必卫瑾已在去上书房的路上了,本殿就先走了。”
卫炙皱了皱眉:“殿下的伤记着喊太医看看。”
施昼应了,又跟楚青痕笑道:“等会儿在书房等先生过来。”
楚青痕微颔首,看了看施昼的腿:“嗯,仔细着。”
待施昼快步走出大殿时,才微微放缓脚步,往底下等着的轿子走。
此时大殿内,卫炙挑眉间带着横气:“楚大臣反应真快。”
他分明未参与这计划一分一毫,却能凭着仅有的信息与胆魄得了皇帝的青眼,日后这朝上可少不了这楚青痕的好。
楚青痕将此时这一身艳色朝袍也穿的个冷清味儿,冷着面也冷着声微颔首:“过誉。”
自古文武便不是一家,楚青痕不用对这卫炙有好脸色,他用这种借口来掩饰对卫炙莫名的厌恶。
从这人碰到他的小殿下的时候,楚青痕就近乎装不了外边儿那层皮了。
哪有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不过是为了掩盖住骨子里肮脏的欲望,麻痹他看中的猎物罢了。
楚青痕转身,垂下的眸中藏住眼里翻滚暗色。
身旁突然快步走过一道身影。
施野走出大殿,几眼便看见他那个被太监搀扶,走的极为艰难的皇弟。
施昼忍着疼一步一步下着阶梯。
亏了,早朝前应该在膝盖处绑个软布的。
却突然被人拉住:“施昼!”
敢这般大胆又无礼喊他的人除了他那个二皇兄还有谁?施昼没好气的停住:“干嘛?”
施野道:“本殿用不着故意推你。”
施昼气笑了,行呗,推了我还说我不配?
他“哦”了一声,轻嘲:“有意的?”
施昼现在又被疼的心里烦,直接甩开施野拉住他的手,开口赶人了:“走开。”
施野又拉住他,这次他耳尾又泛起不明显的红,吞吐道:“本殿……背你下去。”
施昼讶异了下,当然是拒绝:“不用了,怕皇兄把皇弟直接抛下去。”
“万一像三哥小时那样把腿摔断了,可怎么办?”
施斐的双腿残废确实应施野而起,施昼这么一冲,施野脸色骤然一沉:“够了!他的事本就与我没多大干系。”
施野攥紧拳,那辆马被人下了药,突然暴起是谁都预料不及的,施斐骑了他的马,的确帮他挡了这一招,可是又与他有何干系?他也是受害者之一,他在事发前又怎知这马是坏的?
凭什么就为了这事,除了大哥之外,所有的皇子皇女都不与他亲近?
施斐因这事唯独对他冷脸,施昼与施斐玩的好也不待见他,而施殊是施斐同母的亲妹妹,自然也不与他一起。
大哥年纪又已大,陪不了他多少时候。
算起来,施野在出事不久后从未融入过他们,也因施斐这一事,受够了独自一人的苦楚。
但是一开始,施昼与施斐关系未有那么亲近时……那时候的小施昼还会搂着他安慰他道,此事与他无关,叫他不要让愧疚迷了心。会拉着他一起玩,努力缓和与施斐关系……
后来……后来怎就变了?从那一晚夜遇死尸后,施昼就逐渐融入了施斐与施殊两兄妹的圈子。
施昼抛弃了他……又怎么能怪他对此产生了怨和怒呢?
施野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轻声道:“我永远都不会害你。”
施昼也攥紧拳,发现自己说的过火了,他别过脸:“是我口无遮拦了。”
施野在施昼面前蹲下:“瞧你走着可怜,你上不上?”
“再这么走着,丢的可是皇家的颜面。”
施昼想了下,也是,让自己少受点苦它不香吗,也就俯身趴上去了。
两手搂住施野的脖颈,双腿再夹着施野的腰身,在感受到施野的双手拖住他的臀时,施昼不自在动了动。
下一刻就听见施野嗓音有些沙哑:“别动。”
施昼:“……哦。”
不动就不动,你凶什么凶?你凶啥?!
施昼被舒舒服服的背到了轿子上,施野走了后,轿子立刻起轿。
轿子里帘子都放下来了,光线有些昏暗。
没有别人,施昼也顾不上礼了,撩开袍子,卷着裤脚到大腿上,亵裤是宽松式的,倒是轻松。
施昼弯下身去看,他膝盖上黑青了一大块,与旁边冷白的肤色形成了醒目的对比。
他抬起手,好奇地用指尖戳了戳,施昼疼的抽了口气。
疼,算了别作了。
施昼放下裤脚。
没过几刻,轿子突然就停了。
施昼心有疑惑,平日去上书房有那么快吗?
太监将帘子掀开,嗓子阴柔尖细:“殿下,御书房到了,陛下已等候良久。”
他在大殿耽误了些时辰,此时皇帝朝服也换下了,被先前的宫女端正的叠好在榻上。
此时殿内仍旧除了施珩与施昼外,无其他人。
施珩挥了挥手让他过来,御座旁就是把小椅子。
施昼乖乖的坐下。
施珩揉了揉他的发,低声叹:“疼吗?”
施昼点了点头:“疼。”
哪能不疼?砸地板那声,响的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上回的药朕还留着。”施珩拿起桌上放的药罐与药棍道。
施昼跟方才在马车里那般,自觉的撩起袍子,熟练的卷起裤腿,堆到大腿上。
他嗓音有些委屈:“都青了。”
施珩哄他:“涂了药,过几天就好了。”
施昼叹气:“嗯。”
施珩将药膏均匀的抹上去:“会有些疼,忍着。”
说罢,他就挽起袖子,用手掌大力搓揉施昼膝盖那块青紫到近乎泛黑的地方,一眼就把人吓住了。
施珩有些后悔,这孩子憋了这么久,在人前肯定不敢真叫疼,若不是想让施昼在朝臣面前培养点威严出来,他也不舍得让人当这个领头的。
施昼疼的叫了声:“父皇!别!”
施珩另一手制住施昼乱动的双手,把它们摁在大腿上,顺便还压住了不安稳只想动腾的一双腿。
他低声道:“揉开了,才会好的快些。”
施昼在疼痛中被施珩的嗓音拉回了一丝清醒,他也知晓皇帝这是为了他好,咬着下唇硬生生把痛呼咽下去了,双拳攥着堆起来的衣裳,忍得眼尾都红了。
又时不时含含糊糊的、压抑着痛楚、吞吞吐吐地问:“父……皇,好……好了没?”
施珩声都不吭的,没回他。
好半响,这场对于施昼来说是非人的折磨才算结束。
施珩嗓音低沉:“好了。”
他说罢,站起身去一旁架子的金盆洗净手。
施昼小心翼翼动了动两腿,酸麻的感觉还在却是真的没先前那么疼了,他有些高兴的把裤腿跟袍摆放下,下意识的抬手去抹眼中的湿意。
却被人一把握住手腕,那人扯着块帕子,微俯身,细细的给他将湿意擦干:“朕说过多少次?不准用手。”
施珩直起身,刚坐回御座上,却突然咳嗽了好几下。
像是要被肺都咳出来了。
施昼看的清清楚楚,施珩紧抿住唇,硬是将咳嗽忍下了。
咳得脸侧微红,但唇却是泛着苍白,眼下有些青黑,精神怎么瞧着也不算太好。
施昼全身发凉,被吓住了。
他想起先前听到的一次又一次的关于太医院异常的消息,颤着声问:“父皇……您,您无事罢?”
施珩面色如往常一般冷静:“无碍,被药味刺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提问一下,小天使们是想要父皇死不死?
会对后面的剧情有些影响,毕竟是买股文,问问金主的意见(点烟,快抓紧下股)
如果死的话,可以安排一个双生兄弟,设定先前做的比较亲密的事都是跟他做的。
不死的话会有别的剧情。
——
瞅瞅我的专栏那几本预收好吗~(爱你们)
更新会不稳定,但渣作者发四,最多隔两日更,平常一定隔日更。
日更不敢保证,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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